第二百五十五章 集市

    清晨的红霞飘在天际，从树林走出停下，满头白发上沾满破碎的枯叶，衣服发出一股浓郁的腥味，有多久没有洗过了。

    楚诺在山里走了一晚上未曾见到一个人影，依稀记得在昏迷之前，是听到扑通的拍击声，为什么会在山林里？是听错了？

    抬步向前，泥路弯弯曲曲连接前方的道路，白灰色的瓦屋隐藏在山间错落有致，间隔却很大。顺着泥土走到修筑平整的道路上，两侧立起铁栅栏，广袤的水田混合泥水，表面飘浮很多杂草。

    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一个方方正正的铁木头装着四个轮子向身后而来，前面装着一块不曾多见的干净玻璃，透过玻璃能见到里面挤了很多人，呼的一声跑过去，扬尘扑在脸上忍不住咳嗽起来。

    铁木头遥遥远去还带着很多黑烟，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道路转弯沿着河道向前，路上不在空旷，身后的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坐在铁制的轮子上，两只踏板踩个不停，铁杆子上面的铃铛时不时转动一下。

    不过有好多人穿着单薄的衣衫，挑着新鲜的蔬菜正往楚诺而来，有好多的铁制的马车停在路边，行人不停登上巨大的马车，然后呼呼的向前路驶去。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马车都可以不用马匹拖拉。

    顺路继续前进，眼前突然浮现出一条喧闹的大街，铁制马车不停穿梭，摊贩的热锅腾出热气，三五个小汤圆装在碗里，食客坐在红色的高凳子上，拿着汤匙轻轻的将guntang的汤圆送入嘴里。

    走入大街中，上了岁数的老婆子蹲在路边，手肘勾着个椭圆形的竹篮子，正跟卖菜的老人砍价，唾沫星子不停打在新鲜的蔬菜上，顺着水珠流在地上。

    硕大的大街突然拥挤不堪，两侧有好多杂货店和服饰店，右边的店铺大门敞开有人不停走动，突然啪的一声闪过一道白光吓到楚诺，旁边还有用燕国特质的干净玻璃将里面保护起来，贴着一张大大的宣纸，上面画着好多人的画像，五官端正清晰，发髻也跟之前不同，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字迹竖着写在旁边。

    行人来往异常的多，只有楚诺走在路上露出一个大圆圈，无人敢向他靠近，都是躲得远远地，楚诺并不会理会。

    他仔细看了看路人的发髻，男人都把长发剪得方正舒爽，女人则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一会儿黄，一会儿红，一会儿又是紫的，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刺激的他连连打喷嚏，都是些什么怪味道。他没有见到女人用金钗和珠花，就连发簪都没有人用了，都是披在肩膀上随风飘动。

    穿过繁茂的街道不知走到什么地方，这里突然就宁静不少，只有寥寥几人行走，楼层修得很高，耸入天空就如巨山见不到顶端。

    路边有很多景观树，沿着道路向前延伸，前面宽大不少，还围着好多的人，朗爽的声音不停从人群中传来，楚诺走到人群外面眺望，路人闻到这股味道频频让开道路，露出一条通道。

    前面有座恢宏的建筑，广场中央立着根铁制旗杆，又好像打磨似得明亮如镜，旗帜飘扬天空，旗杆前面有座架好的高台将旗杆遮住，有位老人坐在高台的椅子上，他的装束终于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穿着淡灰色的道袍，胸口印着八卦的图案，灰发盘在头上用根木簪插好，白眉星点又如剑眉凌厉，面容消瘦，有种仙风道骨的轻快感。

    “泰处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行。

    “太初原是一团混气，没有存在就没有名字。可有了名字，就分阴阳，阴阳化三就破出世界万物。”

    楚诺的眼睛突然瞪大，上面的人所说的话完全听得明白，可为什么身边谈论的话语却听不懂？

    “天地演化万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此乃常态。旦明，旦暮，旦夕，谓之一天；月初，月中，月末，谓之一月，四季符合一大季。

    “人一生，苦难尽。生，憧憬；长，挣扎；病，犹豫；死，仙去。繁华极致，必会衰落，生灵涂炭。

    “先人帝时代，茫茫人界兽类强壮，前人瘦弱，人人自危，征战杀伐不断，生老病死的痛苦，暂时忘却。

    “繁华来临，必有人祸，皆因利益而起。混乱，死是世人；安时，死是世人；兴盛，累是世人；衰败，累是世人。世人都觅安身之所，偶遇平安环境，众人皆忘往事之痛苦。又当灾难觅来，世人也总喜欢沉迷安乐，不愿醒来。”

    道长右手掐指做出一个道礼，向台上轻轻一弹洒出无数颗种子，道：“随遇。”一股狂风吹来将种子吹散，道长甩了甩左袖又做出一个道礼，“随缘。”狂风平静，可种子吹走很多，“随安。”没过多时，种子逐渐生根发芽，一朵又一朵花将道长簇拥中央，“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