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疑惑

    “没有为什么，忘尘，不该再出现在这天地。”

    雨曦赤着脚，一脚踏出，将无尘踹倒，接过流苏。

    “流苏！”无尘恶狠狠的盯着雨曦，感受着体内稀薄的天山雪莲得到药力，发了疯的冲向雨曦。

    雨曦冷冷的看着无尘，又是一脚将无尘踢了回去。

    流苏心疼的看着无尘，在雨曦的怀中挣扎着：“师父！放开我！放开我！”

    无尘昏迷片刻，随后咳嗽起来，喉咙一阵甘甜，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他抬起头，瞪着雨曦，双手想要撑起来，却根本没办法。

    流苏飚着泪，大声哭喊道：“不要起来，不要再起来了，师父，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吧。”

    “不，不要！流苏，我带你离开，带你去看农间田野，带你去看山峦花丛，带你游历天下！”

    一把小小的冰锥，划破无尘的脸颊，冷冷的声音，宛如毒蛇一般，咬在无尘的心上。

    “你这么弱，凭什么带她游历天下？”雨曦冷冷的说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无尘趴在地上，上下嘴唇抿在一起，双手不断的用力，想要撑起来。

    “话说的漂亮，可是事实呢？你现在弱的像只蝼蚁，站都站不起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游历天下？天下，不是你这种孩子可以玩耍的地方！”

    “流苏，等我，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冰锥，朝着无尘喉咙捅去！

    生死之间，无尘瞳孔放大，本能的向后退着，然而，他的双手突然抬了起来，抓住了冰锥。

    “忘尘，你不该出现在这天地。”

    雨曦一掌拍晕流苏，又看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天遥，再度说到：”千年朝夕，一闻生死，百年一过，再出世，阴阳加生，天地枷锁，第二魂魄，实实虚虚，你又何必在意。“

    “无尘”退后两步，目光复杂的看着雨曦，此时天山雪莲的药效已经失去七八，身形恢复孩童，他沉吟片刻，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

    雨曦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眸中的柔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冰冷：“千年追寻，一朝生死，我真傻，寻了你千年，而你却为了你道，弃了你的妖，忘了你的圣。”

    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忘尘的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你一直都是这样，逃避，不停的逃避！”

    天地之间，突然飘起鹅毛大雪。

    她，哭了。

    “你不该出现在了天地上。”

    她，看着他，又退后了半步。

    她，突然又笑了，眼含泪水的笑，笑的很难看。

    她一掌拍在忘尘的胸膛。

    忘尘一动不动，嘴角漫出鲜血。

    她愕然的看着他。

    他愧疚的看着她。

    雨曦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坐在地上。

    他看着她，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抱住她。

    雪，越下越大，如同精灵一般，在空中舞蹈。

    他们调皮的很，姐妹也很多，只是姐妹终究会长大，终究要嫁人，他们终究要离开。

    雨曦眼含泪水，却笑着说道：“突然，我想喝酒了。千年追寻，一朝生死，一恍百年。何故？何愁？今日一别，再无雨曦，唯有天孤。我，累了。我，走了。”

    忘尘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轮日月浮现在头顶。

    光影交替，她的背影渐渐消失。

    影子，在光芒下，被拉得老长老长。

    ……

    冬天的夜里，无尘躺在草垛之中，怔怔的望着天空那轮明月。

    他告诉了自己很多……

    无尘：“她是谁？”

    忘尘：“一个被我辜负的人。”

    无尘：“你又是谁？”

    忘尘：“我是你。”

    无尘：“那我又是谁？”

    忘尘：“忘尘亦是无尘，而无尘并非忘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