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二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三十二)
所以,当朝军的李章濂军团已在缓慢地开始朝着京都杀去的时候,很想按照他的那位鲍林总顾问的建议,集中起几支jing悍的力量,将李章濂这支先出头的椽子一下子彻底打烂的德川家茂,却对着胜海舟递上来的陆军部的那份击敌作战计划,只能是干干地瞪眼搓手着急。他实在是不敢再动用就驻扎在北边的ri光一带的,天野八郎的那个第四近卫军团。 因为他担心虾夷方向的朝军不久也会在他的东北地区登陆,担心那些可以在ri本海鲸海内信马由缰的朝军,随时会从新泻港那边儿闯进来,还担心朝军甚至干脆就直接杀进江户湾。 说来说去,对于各地的土藩们,德川家茂是不太敢完全托以重任的。 唉,谁让咱这个孤独的岛国,偏偏又丧失了在海上讲话的权力了呢。 相比起这位德川家茂来,现在的李昰应的头脑,可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想法。 被大儿子的战死弄得伤心yu绝的李昰应,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往应有的谨慎,早在九月中旬的时候,他就不顾预先制定下的总体作战计划,即待崔成林的第四军团彻底结束四国岛上的作战之后,再对ri本本州实施攻击,而是发了疯似的下令给九州岛上的李章濂军团,以及早已在对马岛上为参加攻击ri本本州行动准备了多时的李容熙军团,不仅要求他们立即在ri本本州的马关方向展开行动,同时还限令二李必须在三十ri内一路平推至京都。并将其拿下。 或许是真的不具备陈廷香那种对于李昰应的震慑力,在这位已进癫狂状态的朝鲜摄政王面前,陆顺德和潘起亮除去反复的晓之以理,反复陈述个中的利弊。实在也拿不出其它更多的手段来进行制约。毕竟人家才是朝鲜三军的真正统帅,而他们,不过仅仅只是李昰应私人所邀请来帮帮忙的而已。 于是,经过无数次的努力,陆顺德和潘起亮最后也只能做到让李昰应明白,如果同时将李章濂和李容熙的这两个庞大军团用于同一个方向,在狭窄的ri本关西地区不仅难以取得更大的效果,反而会给暂时还很脆弱的后勤保障系统徒增许多的负担。 可令陆顺德和潘起亮没有想到的是。接受了他们的这个建议的李昰应随即又抛出了另外一个念头。既然你们说两个兵团一起东推没有必要,那好,那我就按照你们以前所制定好的策略,在李章濂的第二军团由马关登陆的同时。再令李容熙的第一军团改去若狭湾登陆,就近直接踢开京都的北大门。 不错,在向ri本本州的关西及东北地区发动攻击的同时,再以另外一支人马由其西海岸登陆,拦腰间ri本切为两端。这的确是陆顺德和潘起亮通盘考虑了很久的计划。 但是,如此使如此庞大的一个计划成为现实,那可绝不只是用气一吹就能够吹的出来的,还需要方方面面的配合。 于是。为了能够叫这位李昰应统帅彻底明白眼下的朝军暂时还根本完不成他的如此难为,陆顺德和潘起亮不得不又强咽下一口恶气。再接着浪费了许多的口舌。 在听到一旦在现有的运力和后勤保障下,面对着倭奴人的焦土政策。被迫进入若狭湾的李容熙军团一部即便就是能够成功登陆,也必将会在粮弹两缺,三面受敌的极端不利境遇之下最终难逃厄运之后,总算是给陆顺德和潘起亮两位留了点儿面子的李昰应,放弃了让李容熙部实施远程登陆的打算。 于是,千钧的重担,一时就都落在了李章濂的肩上。 自九月三十ri开始东进,在狼烟四起的一股股ri军的节节抵死抗击之下,尤其是受到水源问题的制约,直到十月九ri,李章濂所帅的东进主力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才终于杀到了广岛的城下。 “之所以一路进军的如此缓慢,并非是倭奴军的战力有多么的强悍,而是一路所遇的麻烦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是登陆朝军的统帅李章濂所发出的感叹。 的确,李章濂部在进军途中所遇到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军队的ri军,其实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也绝对称不上是强悍。毕竟ri本各土藩的藩主们的家中也不富裕,根本就养不起更多的兵。 但是,当朝军进抵眼前的时候,那种全民皆兵的抵抗壮举,给李章濂带来的,则就不单单只是来自战场上的麻烦了。 在面对面的战场上,甭管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好歹都是明打明的摆开阵势。 可老百姓们一搀和进来,那就会令你脑袋发大,眼前眩晕了。 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换句话说,眼前所出现的,全都是敌人。 毕竟曾经跟随在陈廷香、陆顺德等太平天国红军优秀将领们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之下的李章濂,本不是那种嗜杀成xing的屠夫之类的人物。 虽然在奉命率军出征之时,他还曾同时收到过来自大本营的另外一道命令,那就是要把倭奴们尽可能杀光。但是,李章濂却不忍心这么干。 在李章濂看来,倭奴们虽然该杀,可该杀的毕竟还都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倭军官兵,至于百姓,总是无辜的。 再说了,如今朝军已经登上了这块土地,不管做些什么,都总不能不需要人。 然而,李章濂想错了。 从马关登陆的那天起,当地的百姓们除去部分妇孺加入了东撤的逃难大cháo之外,大部分的百姓,却都成了抵抗他们的战士。 尤其令李章濂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是,在他麾下的一个拥有着一百四十多人的连队,在首登马关的激战中才仅仅伤亡了二十几个。然而,他们却在夜晚宿营之中,被一把由几个倭奴十来岁的孩子所燃起的大火,烧死烧伤了几乎一半。 李章濂想起了那个曾经以无情的杀戮征服过中国及欧亚众多国家的蒙古帝国,并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在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中,心存怜悯就等于是对自己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