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最后一次让步
阿穆站在一边,看着从小服侍的主子躺在地上时哭时笑的疯癫的模样,想做什么却什么也做不到,也只能站在一边流泪。忽而似乎听到有人敲门,便赶紧擦干眼泪走了过去,“红……红樱姑姑,您怎么来了?”阿穆看着站在门口,穿着打扮极其普通的女子道。 “娘娘让我偷偷出来的,这是三千万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你拿着,娘娘说,这些让殿下先用着,等用完了娘娘会想办法再送些出来的。” “是。娘娘可好?” “娘娘连日来总是去向陛下求情,如今被陛下禁足,陛下更是扬言不准娘娘私下救济殿下,若被发现便……算了跟你说也无益,就这样吧,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顾殿下。”红樱左顾右盼地,生怕被人发现。 “是,辛苦娘娘了,奴才会照顾好殿下的。” “娘娘说,让殿下先避一避,等过些日子陛下气消些了自然就会好的,我不便多留,真得走了。” “是,奴才知道了,姑姑慢走。”阿穆看着人走了才关上门,回到院子里便看见阿泰尔齐坐着靠着主子发呆,便默默的坐过去倒了杯茶递过去道:“殿下,喝口茶解解酒吧。” “殿下……如今我是庶民,不必再唤我殿下了。”阿泰尔齐淡淡地说道。 “殿……主子。”阿穆红着眼改口道。 “阿穆,你自小便跟着我,如今跟着我是没出路的,你离开吧。”阿泰尔齐俩眼望着空荡的地面平静地说道。 “不,殿下!主子!奴才哪儿都不去!奴才要一辈子伺候主子,跟着主子!主子,不要赶奴才走!”说完,阿穆咚咚咚地给阿泰尔齐磕响头。 “我没本事,养不活自己,更养不活你,跟着我你只会挨饿,走吧,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不,奴才不走,奴才不走!奴才就是饿着自己也绝不会让殿下挨饿的!况且皇后娘娘已让人送来了银票,主子,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阿穆紧紧的抓着阿泰尔齐的袖子急声说道。 “你看,我没有本事,只能靠母后救济活着,跟着这样的主子是永无出头之日的,那些银票你拿去吧,如此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了。去吧。” “主子!主子!”咚咚咚,阿穆不断地磕头,“主子,奴才不离开,奴才死也不离开!主子!” 阿泰尔齐没再开口,却是站起身往外走。 阿穆见状连忙怕起身跟上。 出了门才走不远,便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哟,这不是父皇最疼爱的三殿下吗?怎么几日不见就成这模样了?”阿泰尔布泰骑在马上,手拿马鞭拦住了阿泰尔齐,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泰尔齐,满眼满脸的幸灾乐祸,拦着阿泰尔齐毫无波澜的表情,转头对着身后的随从笑道:“你们看看昔日风光无限的三殿下此刻像什么?” 阿泰尔布泰身后的随从部下,都为了讨好阿泰尔布泰,七嘴八舌地抢着说道:“我看像乞丐。” 另一个大笑道:“乞丐都比他风光,至少没有那调戏宫妃的骂名,我看倒像是老鼠,过街的老鼠!”说完哈哈哈大笑,其他随从也都跟着哄笑。 阿泰尔齐听着那些人的嘲笑声辱骂声,撰成拳的手慢慢松开,眼底的波涛汹涌逐渐平息。 阿泰尔布泰看着阿泰尔齐不理会的模样,心中厌恶,大笑道:“这些都不像,本殿看着他像那路边的野狗!无处藏身的野狗!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说的是!”随从部下们都附和着。 “你们!你们放肆!”阿穆气急,看着自家主子被人如此辱骂,上前挡在阿泰尔齐身前。 “嗯?这又是哪来的野狗?胆敢在本殿面前乱叫!来人!”阿泰尔布泰看着满脸怒气阿穆说道。 “属下在!”一随从应道。 “将这突然窜出来的野狗乱棍打死!” “是!”俩随从齐齐上前抓着阿穆往一旁带。 “谁敢动他!”阿泰尔齐一掌一拳直接将人打翻在地,地上的俩人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只叫。 “阿泰尔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如今什么都不是!还敢在本殿面前放肆!”阿泰尔布泰看着一脸平静,眼带蔑视地与他对视的阿泰尔齐,他是厌恶极了阿泰尔齐这模样,这总让他觉得他在嫡子面前矮了半个头,哪怕是余后的二儿子,他的三皇弟!“来人,这刁民胆敢冲撞本殿,出手伤了本殿的部下,拉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是!”众人应声,只是刚上前一步,却没人敢再前进一步,因为面前站着的人腰杆是那么的笔直,眼神依旧带着皇子威严,身上虽穿布衣却依旧难掩周身华贵气质,皇家威仪依旧。 阿泰尔布泰看着他的部下被阿泰尔齐的气势镇住,不由得大怒,手里的马鞭挥向众人,大骂:“废物!他一介平民,你们怕什么!给本殿打!”阿泰尔布泰看着依旧不敢动手的众人,怒极,手里的马鞭挥向阿泰尔齐,却被握住。 阿泰尔齐接住马鞭,看着那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人们,嘴角冷笑,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阿泰尔布泰,嘴角弯起那抹狂妄的笑意,道:“他们自然不敢动手,因为我的生母是余后。你别忘了,后宫之主依旧是余后,你母妃可是住在后宫的。” “你!阿泰尔齐!你如今被父皇废了,凭什么还这么嚣张!”阿泰尔布泰看着马鞭被接住,又听着阿泰尔齐狂妄的声音,心中极其不平衡。 “凭什么?呵,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自己想。”阿泰尔齐说完松开马鞭,带着阿穆离开。 阿泰尔布泰恶狠狠地看着阿泰尔齐离开的背影,扫视了众人一圈,冷哼一声,挥鞭拍马扬长而去 之后,阿穆便亦步亦趋地跟着阿泰尔齐,跟在后面的阿穆只见自家主子似乎漫无目的地走着。阿穆不知道自己跟着走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腿酸得发抖。前面的人突然停下,阿穆差点撞上,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才抬头,便见自家主子踏上台阶。 抬头一望,便见着高高的台阶上伫立着一座庙宇,匾额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静云寺。阿穆看着这三个大字口里默念,皱眉继而瞪眼,赶紧跟上登上台阶,一百九十六节台阶,本就累的腿抖的阿穆,连挪带爬地登上去,眼见着自家主子如履平地般地走进寺内,咬咬牙,一个劲地冲上去,顾不喘气,急急忙忙地拉着阿泰尔齐的衣袖道:“主子!来这地方做甚?咱出来也没跟蒙少说一声,蒙少回来找不着主子岂不担心着急?主子咱回去,总有办法解决的,等……” “没什么,你不愿进去便在外面等我。”阿泰尔齐拉过自己的袖子,直径往里走。 阿穆见着自家主子变了人似的,想了想还是赶紧跟上。 “施主。”一年轻的小和尚走了出来双手合十道。 “小师傅,悟真大师可在?” “哦,师傅今日才云游而归,这会儿正在后山后堂,特命小僧在此等候一位身着布衣却气质不凡的香客,想必就是施主了。施主请随我来。” “有劳。” 阿泰尔齐跟着小和尚来到后山后堂,山上的青松林立,青草泥土香萦绕鼻尖,阿泰尔齐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了些。 “师傅,贵客带到。”到了后堂,小师傅上前敲了敲门道。 “请进。” 小僧打开门道:“施主请。” “多谢。”阿泰尔齐进门就看到一面相慈祥的白眉和尚。 “阿弥陀佛,老衲恭候多时,施主请坐。”悟真和尚笑着,请阿泰尔齐入座。 “在下冒昧,却不知大师在此等候,为何大师算定鄙人会前来。”阿泰尔齐看着面相慈祥的老人家,不由得放下戒备,诚笑着问道。 “施主遭难,为世人所知,至于施主可否前来小寺便是老衲的本事了。”悟真呵呵一笑道。 阿泰尔齐垂下眼睑,神色间又有了悲伤,想了想道:“鄙人心中烦闷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阿弥陀佛,施主郁结于心,但说无妨。” 那引路的小僧捧着两杯茶推门进来,又出去顺便带上门。 阿穆站在门口,左转转右转转,主子消沉到来寺庙找高僧指点,他真是恨不得把太子殿下给碎尸万段,可他只能想,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时刻注视着主子别做傻事而已。“唉!”阿穆站在一株青松下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样候着的小僧走上前问道:“这位施主为何哀声叹气?” “我……唉,不提了,一言难尽。”阿穆说罢摆摆手,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儿。 蒙庆回到院子见不着人,皱着眉头“阿穆!”没人应答,看着天察烟,出门往[忘返楼]方向走去。才出门,就被人从背后喊着。 “去哪儿?”阿泰尔齐从背后喊道。 蒙庆转过身看着缓步走来,“正要去[忘返楼]拿你。” 阿泰尔齐撇了眼蒙庆直径走去小院。 蒙庆看着他这平静的模样,皱着眉,拉着阿穆问道:“你们去哪儿?” “去了静云寺。”阿穆看着紧皱眉头的蒙庆道。 “什么?他居然去了静云寺?!做什么去?” “找老和尚吐苦水。”阿穆看了眼蒙庆,闷声道。 “找老和尚吐苦水?!完了完了,他疯了!他以前可是从来瞧不起这些个秃驴的,怎的?” “您问小的,小的问谁去?”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的没跟进去,主子也不让跟,只在门外守着。”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