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南乱始
二皇子府西偏殿。 “倩倩。”阿泰尔布泰迈着流星步,风风火火地走进西偏殿。恰巧葛倩在内室的暗室里和一名烟衣人谈话。 伺候着的贴身丫鬟听到声音转动暗室门阀机关在门内石壁上‘笃笃笃’地有节奏地敲了四下。暗室内挂在墙壁上的珠盘受到振动,盘子里的珠子开始跳格。葛倩看着珠子动了起来便对烟衣人道:“阿泰尔布泰过来了,你先回去,接下来怎么做我知道。” 对面穿着烟色斗篷的烟衣人点点头,拿出纸条说道,在“这是主子交给你的。” “我知道了。”葛倩接过纸条,快速看了一遍,便烧了,不待烟衣人离开便转身走出暗室。 出了暗室,葛倩对着镜子去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便扬起美艳的面容带着一丝依赖的笑容走到门口,对着正要进门的阿泰尔布泰行礼道:“臣妾见过殿下。” “免礼,爱妃快起来。”阿泰尔布泰看着美艳动人的葛倩笑得满脸褶子。 葛倩拿着帕子轻轻地捂了捂嘴笑道:“什么事让殿下如此开怀,快说与臣妾听听。” “倩倩,父皇让本殿掌管三司军权!” “臣妾恭喜殿下。”葛倩对着阿泰尔布泰蹲了蹲身,笑容满面地道。 阿泰尔布泰看着替他高兴的女子,心中更喜爱了一些,牵着葛倩的手走到榻上坐下笑着道:“三皇弟果然是个无能的,才闹这么些天他就主动跟父皇说不管三司了,本殿听说他还不想进上书房学习,想来是被闹怕了,哈哈哈哈。”看着笑得甜美的葛倩,抬起手点了点葛倩如玉般的鼻尖,笑着道:“这次多亏了爱妃的指点啊,爱妃想要什么尽管说。” 葛倩听闻,笑得更加真诚,抱着阿泰尔布泰的手臂,头贴着,濡濡喏喏地道:“臣妾不求别的,臣妾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只求殿下不嫌弃就好。” 闻言阿泰尔布泰侧身将葛倩搂在怀里,自是一番亲昵不在话下。 东宫。 书房里,众人看着上座坐着的人,心中思虑着这位主子此刻在想什么。 卢谋清看了一圈静默着的众人,又望了一眼那平静喝茶的人,想了想,站起来抱拳道:“殿下,如今二皇子掌权,势必有所打算,为今之计当顺势而为斩草除根不可让二皇子有所动作,否则于殿下不利。” 普惠闻言捋了捋胡子 站起身道:“殿下,卢先生所言极是。” 其他人也点点头。 阿泰尔蓰辰看着卢谋清微微一笑,可眼光却不同寻常的犀利,靠着椅子,看着底下的人,轻轻摇晃手中的茶盅道:“卢卿既已说出斩草除根,可有何计策?” 卢谋清被阿泰尔蓰辰的眼光看得额头微微有些细汗,微敛着眉,直道:“禀殿下,臣下确实有一计。” “说说看。” “如今二皇子已掌三司军权,其心又贪恋军权已久,又听鄂格妃的话势必会成为殿下的障碍,且二皇子不得圣宠对陛下也颇有怨言,其能力不过尔尔。而殿下在军中威望颇高,可使人在军中看似听从二皇子的指挥实则不断给二皇子找麻烦,让陛下收回三司军权交到殿下手中。” 阿泰尔蓰辰看着眼神有些闪烁的卢谋清,又淡淡的撇了一眼附和点头的众人,淡淡道:“孤再想想,退下。” 众人起身应诺告退,卢谋清走在最后,看着众人离开关上门,又走回来,单膝跪地抱拳告罪道:“臣下有所隐瞒,请殿下恕罪。” “你隐瞒了什么?”阿泰尔蓰辰看着低头抱拳告罪的卢谋清淡淡地道。 “臣下所想的计策并非如刚刚臣下所说,实在是此计越少人知道越好。” 阿泰尔蓰辰嘴角微勾道:“哦?是何计策?” “二皇子贪恋军权不假,对陛下有怨言也是真,而殿下不是让人仅仅在军中找二皇子的麻烦,而是找人‘无意’挑起二皇子夺位的心思,在找一个巧舌如簧的人引导二皇子……”抬头望了一眼阿泰尔蓰辰复又低下头说道:“俩字……‘造反’!” “放肆。”阿泰尔蓰辰看着抬头复又低头的人,嘴角的笑意越深,淡淡地道:“‘造反’俩字岂是你能说能想的!” 卢谋清头又低了些,高举着的拳头已青筋暴露,用力过度而指甲泛白,声音虽颤而坚定道:“殿下明鉴,此计是唯一能快速除掉二殿下的办法也是对殿下最有利的办法。” 阿泰尔蓰辰看着跪在地上身体微颤的卢谋清,把玩着手里的茶盅,良久道:“孤记得,你原是阿泰尔布泰身边的谋士,对待原主这般狠心,将来你是否也会如此对待孤?” 闻言,卢谋清头抵着地,双手抱拳改为双手手掌紧贴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地面的凉意自额头传遍全身,连心都跟着凉了凉,诚惶诚恐地道:“殿下是明主,能跟随殿下已是臣下的福气,殿下让臣下一介布衣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如同臣下的再生父母!”咚!重重地磕了一下头,发出脆响的声音,继而道:“殿下惜才,才有臣下的今日,殿下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便是此刻殿下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觉得值了。奴才承蒙殿下收留心中早已认定殿下为奴才的主子,便终身追随,不敢有二心,如有违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奴才之忠心望殿下明察!”咚咚咚!卢谋清说完头重重的在大理石地面上砸三下。 “你的忠心如何孤清楚,你不愿在众人面前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便能证明你的忠心,起来吧!”阿泰尔蓰辰看着匍匐在地的卢谋清,淡淡地点头。 “是,谢殿下!”站起身的卢谋清已察觉自己背后的衣裳已湿透。 “卢卿所说与孤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这挑拨的人选孤还没有一个好人选。” “殿下,臣下有一个人选。”卢谋清看着阿泰尔蓰辰说道,得到示意便继续说道,“革忽小将是二殿下的亲信,此人惯会曲意逢迎,也是个贪权逐利的主儿,最会做的便是讨得二皇子欢喜,如今二殿下掌权他自会觉得水涨船高,他的升官机会到了,只要让人稍稍提点他一下,他自然会尽全力的引导二皇子往那条不归路走,到时事发殿下只需护驾即可。” “嗯,孤晓得,你且先下去,此计只有你和孤知道。”阿泰尔蓰辰点点头看着卢谋清道。 “是,臣下明白,臣下告退。” 阿泰尔蓰辰看着卢谋清离开,看着书房门再次关上,看着门许久,书房里想起一道冷淡的声音“盯着他。” “是!”一个影子现身又快速离开书房。 朝堂时局变化莫测,三皇子退出朝堂,二皇子接手三司,原本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间摇摆不定的如今更是一头雾水,三皇子明显的毫无竞争力。如今二皇子锋芒毕露,接手几日来,原本浮躁的军营管理得有条不紊,又回归严禁自律的将士形象,这倒让许多大臣觉得二皇子能力不错。 而原本便站在三皇子阿泰尔齐这一边的如今却是紧皱眉头,这三殿下究竟要干嘛?是迷惑众人另有后招还是就这样而已? 而太子这边的人都在等候太子的动作他们见机行事从旁协助。 后宫鄂格妃的气焰一日比一日高涨,特别是当她儿子将军营带领得有模有样时,更加有底气与余氏作对,这不,这日早晨,凤羽宫虽如往常一样众妃嫔等着皇后起身而进殿拜见。只是……这群人里少了一个。 “皇后娘娘到!”一报声的太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起身行礼。 余氏扶着宫娥的手,抬头挺胸端庄地走上主座,玉手微抬,“起,赐座。” 众人又是一番谢恩。 余氏凤眼扫了一圈,淡淡一笑道:“怎么今日不见鄂格妃,可是身体不舒服?” “许是身体不适吧,也没见她派个人过来说说。”坐在一旁一直与鄂格妃不对付的,出身原第三世族现第二世族的浩赫妃笑道。 底下各妃嫔眼睛转了转,这浩赫氏这是给鄂格氏穿小鞋,在皇后面前说鄂格妃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请安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还不用说理由。 余氏平静地品茶,她心里清楚,若放在平时她定会狠狠地惩治鄂格妃,只是她的大儿子前些日子差人告诉她十个字——心平气和,静候佳音,捧杀!她便明白她的大儿子要有大动作,既然他让她心平气和那她便不与鄂格妃计较。 凤羽宫主殿外的守门太监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鄂格妃娘娘身边的侍女来说,今日鄂格妃娘娘身体不适不能来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恕罪。” “可请了太医?”余氏闻言淡淡地问了一句。 “请了,说是身体虚,调养调养就好了。”那太监低着头说着。 “即使身体虚,便把本宫的千年人参赐给鄂格妃,让她好好补补。”余氏说完抬手示意,身边的宫女红樱躬身与那太监一同出去。 刚进宫的美人才人没资格落座,都站着看着听着,都是出身高贵的,进宫前自然对余氏也有所了解,只是今日余后所为似乎与她们了解到的有所区别,似乎不想父亲和母亲说的那般颇有心机和手段的厉害人物,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鄂格妃是故意不来,在挑衅余后,怎的,余后不计较还赐千年人参? 别说新进宫的新人们迷糊,这会儿那些和余氏打过交道的老人们心中也是诧异不已,这不像是余氏的作风,是太子的处境让余氏收敛锋芒还是另有企图?若有企图什么?难道是纡尊降贵讨好鄂格氏?不可能,这绝对不是余氏会做的……在座的妃嫔心中都否定了后一种可能,可……怎么觉得今日余氏行事完全与和平时不一般,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子处境而不得不收敛锋芒吗? “格尔妮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了,浩赫妃可有了人选?”余氏看了一眼各怀心事的众人,看着浩赫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