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蓝颜祸水
刘琪看着手中的宝贝被抢,这才抬起头眼睛平静地看着元氏,不发一句话。元氏就怕他这模样,平静不带一丝情绪,“你…你倒是说话啊。” 刘琪站起来伸手拿过元氏夺走的紫砂手拉壶,“哼,我虽是相爷之子,却是庶出,父亲眼里从来只有大哥二哥,哪有我,想也是白想。我从来都是不被瞧上的那一个,你若嫌弃我,自可回你娘家去,呵……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自己想办法!”不再多看一眼元氏,刘琪拿着用几千两买来的紫砂手拉壶起身往外走。 “你…诶?你去哪里?”元氏追了过去,看着刘琪向小妾住处走去越走越远的背影,狠狠地捶了一下门框,眼里满是不甘心,呸了一声,冲那背影轻骂了一声:“窝囊废!”转身走到桌边,轻握拳头,扶着桌沿,看着那跳动的烛光,眼睛随着烛光转动,难道她的女儿也要嫁给庶子和她一样受这窝囊气不成?不行!她的女儿也可以是人上人!她要让府里那些一向看不起她是商家女出身的贱人们羡慕她! 元氏转身看着墙上的‘贵妃出巡图’,同是相爷的孙女,她的女儿又比谁差了不成?拉了拉披着的大氅,她父亲是皇商,她虽是庶女却对自己父亲的品性了如指掌,视钱财生意比妻女甚至比身家性命还重要,倘若告诉他,他的孙女若能够参与选秀入宫为妃,让他成为皇室亲戚,让他在生意上又多了一份助力和底牌,这可是于他百利无害的好事,依他那一根鸡毛也要挤出三个铜板来的脾性,必定会全力相助,如此想着,元氏快步走到书案边执笔疾书,待放下笔,元氏眼里闪着胜券在握的精芒。 郊外小庄子,忍三打开门,看着那些依旧纠缠着翟珝的女人们,眼里如镜面一般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声“杀!”身后窜出几个烟衣人,速度极快,那些个还在yin.语.浪.笑中的女人还没反应那一声杀令,有些根本就没听见,就死于剑下,一时间,原本吵闹的小屋子安静了下来,翟珝低着头,忍三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也不在意,招招手,满地尸体被清除干净。 忍三走了过去,不废话,直接给了翟珝一个手刀,将翟珝劈晕,又点了翟珝身上各处xue位,又将一粒褐色药丸喂于翟珝口中,抬起翟珝的头,看着翟珝喉结微动,便知药物已吞下,又给翟珝抹了一鼻子软筋散,才招来几个烟衣人将翟珝带下去清洗更衣。 等翟珝醒来时他已回到西河翼王府,躺在床上,盯着床顶满眼仇恨,满心羞愤,已恢复力气的翟珝,想起自己所受的奇耻大辱,杀虐暴起,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狂吼一声,狠狠地捶了一拳床板! 躺在床上心中无限仇恨的翟珝,眼神冰冷的盯着床顶,许久,起身,走到窗前,随着窗户的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冷风吹进翟珝的寝室。闻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翟珝疑惑地皱眉,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顺着那股血腥味来到他的后院…… “呕,呕……”入眼的一幕,让上过战场厮杀的翟珝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呕吐。 后院,满地的血迹,无一可落足之处,地面上零散着死相恐怖的头颅,七零八碎肢体,横七竖八地铺满整个后院地面,地上没有一块碎布,那些残肢断骸竟全都是赤.裸.着!整个后院竟成了屠场!散落在地上的头颅每一张不一样的面孔都有着同样的表情——恐惧与绝望! 翟珝扶着墙呕吐了半天也只是吐出少许水和苦汁!翟珝狭长的丹凤眼满是血丝,心中滔天恨意和怒火似要将他吞噬! “慕容痕!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龇裂着充满血丝和恨意的眼睛,翟珝仰着头冲天怒吼,脖子额头青筋暴露,拳头紧握,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容痕!我与汝势不两立!哈哈哈……”翟珝忽而对着天狂笑,然而笑声里却带着无尽的愤恨和耻辱!一滴液体从眼里流出,翟珝抬手摸了摸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看着指尖的红色,“噗!”连吐了好几口鲜血!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躺在被窝里的管事太监被那一声吼叫和狂笑惊醒,猛地坐起身,这是?王爷的声音!喜出望外的管事太监,急忙爬起来,顾不得疑惑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日上三竿还未醒。一出门,管事太监就闻道扑鼻的血腥味,心中大惊,大步地往气味之处跑去…… “王爷!”管事太监见着倒在地上的翟珝,快步跑过去,将人扶起来,一抬头满眼的红色和满地的残肢断骸……“呕!呕!……”从未见着这么恐怖血腥的管事太监,眼前一烟,身体一踉跄乓的一声脑袋撞到了墙,疼痛感让管事太监清醒了些,努力睁开眼,强忍着血腥味带来的眩晕感,不敢抬头,软着腿,把才扶起来的翟珝放回地上,跪在地上趴着呕吐起来,白着脸,汗涔涔,血腥的气味不断冲击着他的嗅觉,越闻着血腥味越吐得厉害,吐到胃里没东西直呕苦水…… 吐得青筋暴露,面红耳赤,泪水直流的管事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王爷,强忍着晕眩的脑袋,“来,来人!来人啊!”管事太监喊着,却没人应答,只有呼呼风声和刺鼻浓烈的血腥味……不得已管事太监只得软着手,软着腿,艰难地将自家王爷拖回寝室。 看着昏睡不醒的仆人,管事太监觉得今日王府处处透着诡异!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随侍的青衣紫衫和一干仆人哪去了?昨晚王府后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和府内仆人都不知情且都昏迷不醒?一连串的问题直叫管事太监摸不着头脑。暂时将各种疑惑放一边,管事太监叫醒昏睡中的下人们吩咐下人把后院收拾干净…… 意料中的,后院一片呕吐声,好些个仆人被这恐怖至极的场面直接吓死了过去…… 三月后翼王府。 “来人!” 管事太监满头汗水地跑了过来,却只站在大厅门口,“王爷,有何吩咐?”他是不敢靠近跟随多年的主子,那个坐在里面满身阴气的,一头灰色头发随意披散着的男人。 是的,自家王爷躺在床上将养了三个月,病好了整个人都变了,原本一头烟发变成灰白色,周身气息变得极其阴森,他不知道主子经历了什么,也不敢问,更不敢提那让他在这三个月里每晚都梦见那恐怖的场面而后吓醒的后院屠杀事件。 更让人觉得翟珝变得诡异的是,这三个月里,每日王府都要换一个大夫,每换一个自家王爷杀一个,没人知道究竟为什么,就连他这个管事太监也不得知这其中的原由……如今短短三个月时间,没有一个大夫再愿意踏入王府一步,而现在外面都在传他家王爷为练奇功每日必饮人血还是会医术的人的血!他家王爷如今被传成鬼怪妖孽! “让秦骐过来见本王!”音线冷而无生气! “是。”管事太监汗涔涔地应着。 不一会儿,一长相粗狂的男人走了过来,同样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主子,拱手行礼道:“属下拜见王爷!” “汝今领翼卫精兵三十人前往北冥,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将乌王慕容痕乌王妃蒋玉蓉斩于剑下!将其尸身带来见本王!再派十名翼卫前往锦州,取蒋氏夫妇及蒋氏夫妇儿子的首级!如若不成提尔人头来见!” 秦骐诧异赶忙应是,临行前又看了一眼熟悉的面容却又觉得特别陌生的主子,转身离开。 翟珝那双丹凤眼,在提及‘慕容痕’三个字时,充满了恨意狠意和滔天怒气,丹凤眼死死地盯着门口,眼角那被撑裂而留下的淡淡的疤痕在这晨光的照射下,闪着淡光,昭示着这双眼睛的主人那不堪的经历!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握着椅手,丹凤眼满眼阴翳,下身隐隐传来的不适感,更加让翟珝时刻记着他受过的羞辱…… 北冥乌王府。 多日休息,虽依旧虚弱,却也精神不错的蒋玉蓉躺在床上细细寻思着被劫那会儿在车上的猜测,叫来阿荷拿来之前那封家书,笔迹确实很像窦氏所书,只是买布匹而已完全可以让手下的人去采买,为何要单单让她去购买?再说,锦州盛产布匹,许多布中精品多出于锦州,就是京都的布匹也多数是从锦州来的,窦氏没必要舍近求远来京都购买布匹,这也不符合逻辑。 当时正因为慕容痕随意杀人而心烦没细看细想,这会儿,倒是觉得这封信除了笔迹可以以假乱真之外,内容却是漏洞百出,内心无比自责自己粗心大意。蒋玉蓉恼恨地捶了一下被子。为此蒋玉蓉一整天都处于自我指责自我反省的状态,自然也就一整天都没有心情。 见着不复往日言笑晏晏的女子,慕容痕的眉头也跟着拧了一整天,这弄得阖府上下都以为两位主子吵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走路都是放轻脚步,会轻功的更是直接用轻功行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家王爷撕成碎片。 因此王府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时不时见着飞来飞去的烟衣人……原在王府里服侍的丫鬟并没有多大反应,这种情况以前总会有的。蒋玉蓉带来的丫鬟忽然见着烟衣人飞来窜去的,还以为是刺客,啊的一声就被旁边知情的丫鬟捂着嘴,警告道:“别喊,那是王爷的属下,主子不开心,小心你的小命!”被捂着嘴的丫鬟点点头,不断地轻拍自己的胸脯小声呢喃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待慕容痕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平静的蒋玉蓉,生怕自己哪里惹得她不高兴,以为她对他有什么偏见不喜欢他,强抑制着心中的暴躁问她为什么不开心,蒋玉蓉看着面色不怎么好的某人,将手中的信拿给坐在旁边的慕容痕,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被劫那会儿,我就在猜测是谁会对我出手的,我猜测过慕容渊和翟珝,如今,我倒是可以肯定一个人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心中暴躁消失,慕容痕挑眉一问:“谁?” 蒋玉蓉看了眼面色和缓了许多的慕容痕,平静地道:“翼王翟珝。” “为何不是慕容渊?” 蒋玉蓉摇摇头道:“慕容渊百般试探王府,对王府有所顾忌,断不会对王府贸然出手,而想对付我的,想来只有翟珝一人了。” 慕容痕眼神深邃,“为何肯定是翟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