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罹难小城

    叶凉城。

    依附于灵溪宗山脚下，方圆不过二十几里，民风淳朴，却也同赵国诸多城池一般贫瘠疮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之人，不在少数……

    眼下，莫忘尘行走在这街上，心情虽然因不能凝气而遭受打击，但是能够出宗门看看，心情还是好转不少。毕竟，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可以奉命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就不想急着回去。

    走进一家酒馆，莫忘尘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静静坐了下，早上就没吃东西，于是点了些酒菜，准备饱餐一顿。

    二层，人并不多，也就四五桌客人。不过，衣着都较为华贵，上层管事望着屋里的众客官，暗自点了点头，拍了拍巴掌，清脆声响起，一名青衣素裹的赤脚女子便跟着从二层一间夹房内走了出来。

    女子明眸闪动，先是冲台下诸位欠身施了一礼，而后，缓缓坐下身，抚着身前木桌上一把琴，轻轻弹唱起来……一张脸蛋，清秀丽质，也算得上有几分姿色，只是身上衣物有些黯淡褪色。琴声婉转，唱出的词，似是在借歌声倾诉自己的心声一样，动人心魄……

    莫忘尘不通音律，他只觉得好听！唱得好，弹得也好！不由抬起头，多看了那女子两眼。那少女估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在此卖艺求生，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叹息。

    咚咚咚……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数个精壮粗衣汉子，簇拥着一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少年，走了上来。

    见到那少年，酒店二层的管事赶紧笑脸迎了上去，恭敬作揖道：“少城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里面请！”说着，指了指莫忘尘前面那张桌子。

    那少城主扫了一眼四周，低声吩咐道，“好酒好菜，来上一些！”店管事哪敢怠慢，速速点头称是，便下楼去准备了。

    随后，那少年引着仆人走到莫忘尘前面的桌子，背对着后者，坐了下。

    少时，琴声悄然而止，青衣女子缓缓起身，小心行至一桌客人前，捧起双手，颤声道：“小女家境贫寒，父亲身患重病，望各位老爷能够发发善心，施舍一二……”

    莫忘尘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眼下静静的看着那名女子，发现她羞红的脸，眼睛闪着泪光……

    四桌客人，每桌都有三五个人，但都只有一人会施舍一块灵玉。女子也不贪心，接过一块灵玉便会马上连连道谢，走去下一桌。

    终于，女子来到了莫忘尘前面那桌。怯生生的站在那些彪形汉子面前，颤声道：“公子，行行好吧……”

    蓝袍少年闻言眉头一皱，“少爷我一曲都没听！你好意思要吗？”

    那女子闻言，连连躬身歉道：“对不起，小女知错了！小女有眼无珠，惹恼公子……”说完，便欲离去。

    蓝袍少年却是一拍桌子，喝道：“知错？你个破衣烂衫的贱人，已经恶心到本少爷了！”

    那少女旋即被吓得脸色巨变，手一抖，几块灵玉散落在地，可怜巴巴的赶紧跪倒，哭颤道：“公子，小女真得知错了！这就离您远些……”

    那少年不屑的用手掌扇了扇鼻头，好似闻到了什么怪味儿一般，跟着横眉冷怒道：“赶紧滚！”

    女子连连恭敬称是，趴在地上捡起灵玉，起身又冲着那少年歉了数礼。

    之后，手捧灵玉，面向了莫忘尘，不过眼中的惊恐未消，眼巴巴的张着一双大眼睛，却是不敢朝前靠近。

    莫忘尘心里狠狠痛骂着那少城主的祖宗先人。有心替女子出头，可转念一想，即便是把那少城主打成猪头，自己是痛快了，可那女子怎么办？又不能一直护着她，况且听她家里还有生病的老父需要照顾，若是惹恼了地头蛇，在这城里肯定没法待了。自己可安置不了她以后的生活呀，所以，只好暂且压下了心头怒火。

    眼下，看着那惊恐畏惧的少女，勾了勾手，脸上略带有微笑。

    女子见状，似是松了口气，眼睛里的惊恐渐渐退去，缓缓靠过来，轻声道：“求公子可怜可怜小女，能否施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