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相,禁不住笑了起来。早上换衣服时,本来还想穿上关沙给我买的那身漂亮裙子,这可是第一次出门,要美美的打扮一下。衣服刚拿出来,关沙就虎着脸说“不能穿那个。”身手给我甩过来一套小号的迷彩服,还有大头皮鞋。我嘴一撇,大热天的穿这个不热死才怪,看我一脸不情愿,关沙说“等下要走山路,什么虫子毒蛇多得很,你还要穿裙子” 小号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也是超大号,我整个人几乎就淹没在衣服里了,再戴上个帽子,就只能看见我的下巴了,大头皮鞋更不用提,像两只小船,后来还是在阿梅那里借了双解放鞋,轻便些了,可还是大。这身打扮可真是有辱我二十一世纪美女的形象啊,我扶了扶帽檐,对关沙说“你跟别人就说我是你的跟班吧。”他瞪了我一眼,我立马识相地闭嘴。今天可不能得罪他啊,他可是我的导游加提款机加贴身保镖。 关沙带着我穿梭在茂密的丛林里,崎岖的山路蜿蜒曲折,隐没在黛青色的大山里。两旁的丛林幽不可深,茂密的树叶间只透下来几缕阳光,显得阴森可怖,整个大山如同魔兽的大嘴,一张就会把我们吞噬。不会儿,我就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早知道这么累,不出去也罢,一路上,我不停地问着关沙“还有多远还有多远啊”关沙被我问的烦了,也不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一路往前走。碍于后面跟着几个士兵,我也不好发作,只好跟着他埋头走路。 爬过一座山峰,到了一个平坦处,关沙让大家歇息歇息。我求之不得,一屁股坐在路边,再也不想动弹。一个士兵似乎要方便,碍于我在场,只好一个人钻进了树林里,立刻就不见了人影。树林里传来几声“沙、沙”的声音,我用手不停地往脸上扇着,大家坐了好一会儿,确还不见那个士兵回来,关沙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变,说了句“坏了”赶紧抓住我的手,从腰间拔出手枪,其他几个士兵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机枪纷纷上好膛。我一见这阵势,顿时万分紧张,难道碰上山贼土匪了手颤抖地往腰间的枪摸去,我可还从未打过真人啊,不知道行不行 关沙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群人拨开树枝,往刚才那个士兵走的方向寻去。我紧张地看了眼关沙,他的脸紧绷着,眼睛警惕地察看着四周,护在我的身边。突然前面的士兵停住了,我好奇地往前一看,全身的血液顿时凝住了,天啊一条水桶粗的蟒蛇懒懒地躺在丛林中,庞大的身躯在树林中时隐时现,大家的目光停在了一处,那是蟒蛇的腰部,鼓得似乎都要涨破了,隐约可见人形。我震惊万分,全身动弹不得,天啊难道那个可怜的士兵已被吞进了肚子里我吓得直冒冷汗,关沙一手把我摁在他的怀里,不再让我看这恐怖的场面。“哒哒哒”一阵机枪的扫射过后,林子里传来几声巨大的扑腾声,树枝被撞得来回“哗、哗”的响,不一会儿没了声音。我双手死死地抓住关沙的衣服,全身发抖,手心里尽是汗。关沙低沉的声音传来“没事了,走吧。”牵着我往外面走去,我步履蹒跚,不敢回头看那血rou模糊的场面,蟒蛇被打死了,可那个小士兵却也再不能回来了。 我的心像是被浸到了冰水里,一阵阵紧缩。不过几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张静姝,你又连累别人了,这次还是害得别人送了命啊。要不是你在,那个士兵或许就不用钻进树林里去方便了,要不是你整天说闷得慌,也就不用出门了。怎么会这样我越发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一颗心揪得似乎在滴血,克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我泪眼模糊地对关沙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害了他。我们不去了,回去好不好回去吧” 关沙眉头紧皱,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傻瓜,怎么怪你呢碰上这事是常有的,只怪他运气不好。以前也有过这事,不怪你。”旁边的士兵也轻轻说着,说以前谁谁也被蟒蛇吃掉了。 好不容易忍住了泪水,本来令人期待的出行现在变成了一场灾难,我对关沙说“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又碰上什么事怎么办” 关沙握了握我的手“走吧,都快到了。” 快到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果敢县城。街上的喧闹稍微冲淡了心里的震惊和自责。来到这里,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似乎是回到了小时候家乡的小县城。果敢街上的商店、饭馆招牌,几乎以中文为主,缅文只是一种装饰。一张张晒得黝黑的面孔和中国人没什么两样。我知道,金三角地区生存下来的果敢民族,实际上是中华民族文化善于自我延续的一个很好例证。60年代,正是缅甸排华情绪高涨的时期,缅甸国内一律取消汉语和汉字,更不允许教授汉文。机智的果敢人便把他们讲的汉语称为果敢语,使用的汉字成为果敢文,用这样的方法保存了自己汉民族的文化。 街上乱哄哄的,小摊小贩,人来人往。引人瞩目的是各种赌场高低林立。正因为果敢的博彩业发展兴旺,所以被成为“小澳门。”关沙带着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一栋毫不起眼的小楼前,一个士兵敲了敲门,门立刻被打开了,一个黑乎乎的老头探出脑袋,见是关沙,忙点头“总司令”还不忘好奇地打量我几眼。关沙带着我一群人进了屋子。看样子,这就关沙他们在这里的据点吧。 果敢之行2 走进屋子的大厅,只见椅子上并排坐着二人,看上去好像是一对母子。女的又黑又壮,看起来老实淳朴,典型的果敢妇女打扮,只是穿着似乎比一般人要好。晒得黝黑的小男孩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见我们进来了,局促地向母亲身上靠去。 关沙看见这二人,脸色顿时一沉“你们怎么来了”语气不善。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娘俩就是这么一想,心中觉得发虚,不由自主地向那几个士兵靠去,跟关沙拉开距离。果不其然,那个女的小心翼翼又带着企盼的眼光看着关沙,拉着小孩站了起来,推了推他“快叫爹。”那小孩这才怯怯地低声叫了一声“爹。” 原来真的是人家的正室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难道他老婆知道了有我这么一个人我可不想惹麻烦,上演一出二女争夫的闹剧啊。双脚悄悄移动,站到了士兵们的后面。呵呵,我这个小三还真是没有斗志啊 那女的开口说话了“你好久都没来看我和阿成了,我怕你出什么事了,所以就来问问。” 关沙看来很不待见他这个老婆,一脸怒气“能有什么事我说了,没事不要来这找我” 这人怎么这么凶好歹也是你老婆孩子,人家担心你,颠颠儿的跑来,就这么不讲情面。我心里不禁为那对母子抱起不平来。 “还不快回去”关沙又冷冷的发话了。那女的一听这话,毫无怨言,低眉顺眼的拉着孩子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小孩大人都回头恋恋不舍地望了关沙一眼,看得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尽管一直以来我对关沙的老婆心存莫名的敌意,可是今天一看,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再普通、老实不过的一个妇女,加上关沙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漠,我心里不禁对她歉疚起来。 唉,又是歉疚。以前好友小君就曾批评过我,说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对这个内疚,对那个歉意,搞得自己活的太累。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没有想象中的叫骂、扭打,白紧张了一场。我呆呆地望着母子俩走出门口,消失在门外,关沙走到我面前来才回神,他看我皱着眉头,大概是以为我生气了,低声对我说“累了吧,走,我带你去休息。”拉着我的手就往楼上走去。我这才边走边打量起这栋楼来,外边看起来毫不起眼,屋内却别有一番天地,装饰得像模像样,地板光滑干净,墙壁雪白,红色的原木家具显得厚重、奢华。怪不得关沙在山里的那个房间那么简陋,原来在这里有一个这么舒适的安乐窝。关沙拉着我来到二楼的一个大房间,只见里面铺着木地板,放着一张大床,干净整洁,靠墙一排大柜子。最难得的是墙顶还有一个吊扇,关沙打开开关,电扇“呼呼”的转起来,我站到下面,顿觉凉爽了不少。 关沙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瞟了他一眼,心里闷闷的,也不想跟他说话。过了半天,只听得关沙低低的声音说“对不起。” 什么我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你干吗跟我说对不起”他脑子进水了没事向我道歉。 “我以前答应过你,说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没想到,她今天会带着孩子跑来。” 原来是为这个,我都没当回事,他还郑重其事地道歉。我突然觉得关沙真是又可恨又可爱。“那是你老婆孩子哎,你怎么对他们那个态度啊” “啊”关沙没想到我竟然会帮他老婆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撇了撇嘴,“你对你老婆这样,我会觉得很对不起她。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对他们要好一点。”我这个小三还真是同情心泛滥啊。 关沙这回彻底呆了,在他的概念里,我作为他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吃醋,嫉妒,不高兴才对,怎么还觉得对不起呢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反应过来了,扶着我的肩膀狠狠的说“那你看到他们,就只是觉得对不起他们,没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想法我摇摇头。难带要我看到他娶的女人还有他们生的孩子很难受要死要活,逼着他抛妻弃子难道要我心里觉得失落没有啊。可是心底的那丝隐隐约约的郁闷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对那个女人的歉疚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关沙看我半天不说话,颓然地放下双手,脸上刹那闪过一丝失望。我竟然觉得有点不忍,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地跟他说“你今天跟我说对不起,让我很感动啊。希望你以后保持这个良好的习惯。” 看我笑嘻嘻的样子,关沙的脸色稍微好转,“你睡会儿吧,一会儿来叫你吃饭。” 说的也是,走了大半天的山路,这会儿才觉得全身酸痛、四肢乏力,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傍晚,连中饭也没起来吃。睁开眼,外边已是暮霭沉沉了。我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关沙坐在床边,拍拍我的脸颊“懒虫,快起来,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一听有好吃的,我两眼发亮,顿时来了精神,在大山里本姑娘可是憋得慌啊,没吃过什么好的,每每想到二十一世纪的那些美食啊,只有流口水的份儿。何况,我从来就是个爱吃的人。心情大好,匆匆洗了把脸,就跟着关沙出了门。 夜晚的果敢城真是个“不夜城”,到处霓虹闪烁,人头攒动,一派繁华景象。一些打扮风sao的少女、半老徐娘站在街边,挥舞着手里的手帕,娇声叫喊着,四处拉客。看来这里的色情服务业跟博彩业一样发达啊。我放慢脚步,像个乡巴佬一样眼睛四处打量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关沙,要么点头哈腰,要么绕道而行,我们这一行人可真是威风啊。我差点忘了,现在关沙的身份除了毒枭,他还顶着“果敢地区民众自卫队指挥官”的合法身份呢,果敢是他的老窝,在这里当然是横行霸道,人人怕他三分。 关沙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家挂着“富贵大酒店”招牌的店子,一进门,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立即迎了过来“关司令” 关沙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还是老地方。” 这么熟络,看来是这里的常客嘛。这个酒店似乎是当地不错的,里面灯火通明,生意火爆,划拳喝酒的,一派喧闹。老板带着我们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我们俩坐了下来,跟班的几个士兵站到了门外。 “关司令,今天想吃点啥子”老板屈膝弓腰地问着。 “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真是财大气粗,这句我只在电影电视剧里听过的台词,今天算是真正领略了。管他呢,有好吃的就行,又不要我花钱。 “好咧那那个”老板看着穿了一身迷彩服的我,对关沙迟疑地说“要不要喊几个陪酒的姑娘啊” 呵看来以前没少喊陪酒的啊,我戏谑看着关沙“要啊,怎么不要叫几个漂亮的妞儿来陪陪我们的关司令。”我故意痞声痞气地说。 关沙有点尴尬,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怒声喝道“什么姑娘上菜就是” “是是马上上菜”老板被吓住了,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待老板出去了,看关沙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儿,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关沙伸手一扯,把我拉到了他的身旁“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替我叫姑娘。今天你就负责陪我喝酒。”话刚落音,低头捉住我就吻了下来。他的吻急促而又缱绻,我被他感染,也环住他的脖子,抬头迎接他的热情。 直到门外敲门声响起,他才放开我。我的帽子早就掉了下来,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双颊绯红。关沙还不甘心,搂着我又亲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声说“我现在就想一口吃了你。”我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连忙坐正了身子,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菜一个个端了上来。妈啊,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多菜足有二十来个,各式各样的摆了一大桌,真是秀色可餐,令人垂涎。有的菜式我见也没见过。我皱着眉头对关沙说“也太浪费了吧。怎么吃的完啊。” 关沙微笑着轻抚我的脸颊,一脸宠溺地对我说“平时你跟着我在大山里,吃不到什么好的,今天好好吃一顿。”说着,就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夹菜。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这么多菜,要不叫你的几个跟班一起吃” “快吃吧,今天我就想和你好好吃一顿饭。” 乖乖这个关沙说起甜言蜜语来还真不是盖的,我都晕乎乎的了,一边对着他傻笑,一边对着一大桌菜大快朵颐。 吃完饭,关沙说去好好玩玩,于是带着我们一行来到了赌场。这家名叫“大富豪”的赌场看起来规模不小,有两三层,一楼的大厅里乌烟瘴气的,七八张桌子边围满了人,人声鼎沸,吆喝声,叫骂声不绝于耳。这可是我第一次进赌场,虽有点厌恶,可也有点新奇。关沙掏出一把钞票,分给那几个士兵每人一把“去好好玩玩吧,不要惹事。”那几个士兵顿时喜笑颜开,拿着钱一个个往赌桌边走去了。 关沙看看我,问道“想玩什么”我四处看看,摇了摇头,我对赌博一窍不通,连那些名字都叫不出来。关沙看我一脸茫然样子,又拿出一叠缅币往我手里一塞“别怕,随便玩玩。”这么一大叠钱,拿去玩玩我有点不敢要,连忙退还给他“你玩吧,我在旁边看看。” “那好吧。”关沙带着我上了二楼,二楼相比较之下清净了不少,只有四个桌子。每个桌子边坐着一圈人,每人面前放着一堆钱,有的嘴里叼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的兴趣盎然还搂着穿着暴露的女人,看来这里的赌客级别更高,下的赌注也更多吧。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见关沙来了,立即屁颠屁颠地走上前来,点头哈腰“关司令来了。今天想玩点什么” 关沙看了他一眼,往其中一桌人走去,那些人见关沙来了,纷纷起身打招呼。关沙坐了下来,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我往桌上一看,这个简单,不就是掷骰子嘛。以前和朋友在酒吧玩过,赌大赌小,输了的喝酒。不过这里的要复杂一点,赌桌上一块大布,布上分十一个格子,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分别写在格子上。谁爱押在什么数字上,就押哪个数字。比如押一百块在九上,如果开骰子刚好是九,就赢一千块,如果不是九,一百块就输掉。一赢十,很有诱惑力啊。 关沙赌了好几次,手气都出奇的好,几叠钱顿时就番了番,堆得像小山似的。看他赢钱这么容易,我有点跃跃欲试,关沙笑了笑看着我,把钱推给我,我拿起一小叠考虑了一下,放在了六的位置。六可一直是我的幸运数字啊,看着骰子在庄家手里上翻下滚,我的心也悬了起来。终于骰子盒落地了,揭开盖子一看,顿时xiele气,十一点,一叠钱就这么没了。关沙鼓励我说“没关系,接着玩。”我又下了几次,每次都输,一会儿功夫,一堆钱马上就去了一大半,我有点心疼,老是输也提不起劲了,再也不想玩了。关沙一下注,却又是赢的多,难道他会算不成。其他人看关沙对我的情形,也不敢说什么,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看得我怪不自在的。 关沙玩的正起劲,我百无聊赖,见旁边一个牌子写着“厕所”,向关沙指了指牌子,关沙点点头,我就往厕所走去。 这儿的厕所竟然比我想象中要干净得多,大概是因为来这儿赌钱的都是有是有钱的主儿吧。唯一不好的就是通道上灯光昏暗,我心里有点害怕,心想赶紧上完回到大厅里去,埋头走出厕所,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个肥胖的中年人,满脸横rou,一身酒气。我侧过身,想从他旁边绕过去,谁知这个人不依不饶,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嘴里喷着酒气“撞着本爷了,不道歉就想溜啊。” 我厌恶地一甩手,谁知这个人发酒疯,力气大得很,怎么也挣脱不开,我发火了“放开我”另一只手对着他一阵乱挥。 “没想到,竟还是个女兵啊。”他一把扯掉我的帽子,我一头瀑布般的秀发顿时垂了下来。 “长得白白嫩嫩的,倒是个好货色。”男人色迷迷地朝我摸来,我急了,一把抽出腰间的枪,对着他脑袋“别动再动我就打死你。”嘴上这么说,可我毕竟从未开枪打人,也不敢真正打死一个人,拿枪的手一个劲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