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终北国
临的近了，山下的大群大群的男女也都看到了杨戬，惊异杨戬的俊朗面容的同时，最好奇的自然是杨戬身上的衣衫！ 杨戬本就是少有的美男子，身材欣长，面容俊逸，不过此时却颇为窘迫！ 无数赤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将他团团围住，这种体验，额，想想就让人绝望！ 杨戬的目光甚至不知该放到何处，人太多了，目光不触着这个，就触着那个，惶窘之至，可旋即杨戬便发现那些女子丝毫不在意，仿佛根本不知男女之妨一般，秋水盈盈的双眼盯着杨戬猛看！ 这些人也颇为奇异，一个个身高有差而无老少之别，看起来一个个肤润脂泽，如二十岁左右的人，仅有少许差别而已，而且身体上都发出一种幽香，如兰如椒，竟不知是什么东西。 杨戬想了想，问道：“某无意之间至此处，敢问此处是什么地方？” 那些人似乎听的明白杨戬的语言，一个个窃窃私语，忽然，其中一个答道：“此处就是此处，阁下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要以这奇异的东西包裹身躯？” “……” 神特么的此处就是此处，我问你这里是哪，你跟我说这里就是这里，还问我穿的是什么？ 杨戬忽然有种天方夜谭之感，茫然道：“我……我从南方而来，身上传的叫衣服，用来遮蔽身躯的，为何你们都不穿？” “这叫做衣服？怎么穿？我不懂……至于你说的南方，我从老一辈中听说过，那里充斥着野蛮、苦恼、束缚！正因为受不了那些束缚，所以才来到此地，因而我们能听懂你的话语。” 杨戬却更加的不解，言道：“就是为男女之别，遮蔽了可以免羞耻！”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尽皆狂笑，有人道：“男女之别，是天生成的，没有遮蔽，大家都可以一望而知，这个是男，那个是女。用这衣服遮蔽之后，男女倒反不容易辨别了，有什么好处呢？还有，你说的羞耻是什么？” 杨戬顿时有种夏虫不可语冰之感，想了想，决定不再追问，而是道：“那我可以在这里参观一番吗？” “当然可以！” 此时，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且都一样的赤着身子，杨戬在此如同一个异类一般格格不入，而这些人也由于好奇都纷纷围拢着，跟着杨戬走。 走到那条大溪边，杨戬发现有人在溪中洗浴，而有人则是掬水而饮，却怎么也看不到有吃东西的。 杨戬顿时疑惑道：“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我们喝神瀵！” “神瀵是什么？” 一名女子见状跑到溪边，用手掬起水来，跑过来道：“这个就是神瀵，你要不要尝一尝？” 杨戬顿时就尴尬了，刚才还看着有人在其中洗浴，这水怎么喝？况且杨戬素来是正人君子，谨守男女之妨，何况喝一个女子手中掬来的水，可同时又有淑兰之气扑鼻而来，却不知是水的香味还是女子的体香，杨戬顿时面热不已，恰好女子手里掬的水已经从指缝里漏的差不多了，杨戬赶紧道：“不用了，我自取一些即可。” 手一挥，一缕神瀵便由法力牵引而来，在一群人瞩目之中，杨戬勉强尝了一些，却觉得味同醪醴，志力和平，精神增长，竟是瞬间不饿也不渴。 这时候，杨戬已经渐渐的放开了拘束，从这些人的眼神中，杨戬看出他们对于男女之别的确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天真淳朴，与中土风土人情大不同，也让他茫然纠结的情绪略微放松了一些。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杨戬想要找个地方过夜，却发现周围的男男女女就随地倒下，有些还一边唱着歌儿，渐渐的歌声间歇，变得只有微微的呼吸之声，偌大一片空地，除了缓缓溪流之声，竟无一个打呼之人。 翌日，杨戬再次朝着高山上行走，所过之处与昨日相遇一模一样，而此处仿佛没有老者一般，均是二十多模样的，仿佛一个个都如同仙人一般永葆青春。 只是后来却又见着一人，躺在地上，却已经没有了生机，显然是死了！ 而周围的人却是脸色平淡，毫无哀容，杨戬顿时疑惑道：“这人死了，难道你们没有哭泣的礼节吗？不难过吗？” “什么叫哭泣？” 杨戬顿时又有种内伤的感觉，“那不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人一生都会死，即便难过，他也不会活过来啊。” “……”虽然彼此的话语都能够听懂，但杨戬却总有种被针对了的感觉，“……他看上去好像年纪并不大。” “怎样叫年纪并不大？” “就是从生下来到死去中间的时间很短的意思。” “不会啊！一个人总会活三万六千五百二十四日半，这是一定的，多一日不能，少半日亦不会。即如我，已经过去一万八千二百三十五日半了，再过一万八千二百八十九日，亦就要死了。活的日子，哪里会有多少的呢？” 杨戬顿时哑然，此地之人不但对于男女礼教没有观念，甚至对生老病死的观念也与杨戬以往所见的人大不相同，相比荒古世界君子国、黑股国、无肠国等而言，此地之人更加怪异。 走到山顶，却发现其中有一大口，如同圆环一般，其中水滚滚涌出，就是大溪中神瀵的来源，从山顶流出，越分越多，遍布大山周围，取之不尽，用之不尽。 接下来几天，杨戬渐渐明白了此地情形，大抵而言，此地除了人之外，便只有水土，水是神瀵，土是大地，除此之外其他皆无！ 无寒暑，所以用不着穿衣服，无风雨，所以用不着有房屋。吃喝只有一种，就是神瀵，遍布周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衣食住都不用愁，所以无争，无君臣，无礼法，无制度，所有人的寿命都是一样的，无早亦无晚，因而对于生死也没有明显概念。 而通晓了这些，杨戬也渐渐的发现自己心中的执念竟是慢慢削减，直至消散，这里的一切都如同传说中的大同世界，以至于杨戬自己心里的恩怨观念显得越发的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