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见机行事设计谋
“沫瑾!” 一声呼唤,如石破天惊。 院中,沫瑾呆滞地倾身躺在污浊的花圃之中,浑身痛得不敢动弹,眼前亦是一阵阵地发黑,晕晕乎乎地只看到一片浑浊的天际。 “沫瑾,沫瑾。” 赵言急切的声音,一阵阵地传入耳中,随即,她的脸映入了的视线之中,双手轻拍着她的脸,不知想要确认什么。 “赵言。”沫瑾忍着痛,唤了她一声,想告诉她自己沒事,想让她莫急。 赵言听着她唤自己,心头却未能安稳下來,伸出手却僵住了,竟不知该将手放在何处,才能将之扶起來而不碰痛她。 “赵言,莫慌,不要自乱了阵脚。”梁仲的声音此时显得异常沉稳,伸出手,左手搭在沫瑾的肩头,右手自她颈下穿过,而后微一用力,慢慢地将之缓缓扶坐起身。 此时,沫瑾已缓过神來,视线转换,便看到赵言与梁仲两兄妹便蹲在自己的身旁,而风殷夜召带着侍卫护在两侧,至于那李旭,此时正在院内,与一名护院厮杀之中。 不过数招之后,那人便被李旭擒下,压制得动弹不得。 梁仲向赵言使了个眼色,她即刻会意,伸手扶住沫瑾,见他起身,走到李旭身旁,先是瞪了他一眼,而后才望向早被吓得面无血色的赵启霖。 “赵公子,这可是你的护院?” 梁仲的声音冷冷地,听得人不由直打哆嗦,赵言在后方瞧着,冷哼一声。 “这,我…我不知啊。”赵启霖打着颤,看向那护院,只是那人确实穿着同样的衣裳,他根本分辩不出是否是他的人,“殿下,梁相,这,这其中想必定有误会,不如将此人……” “够了。”李旭却失了耐心,如他这般胆小怕事,连话都不完整的懦弱样子,真不知当时怎会胆大包天的绑架梁晴,许是这根本就是赵承出的主意。 李旭不想再听他吱吱唔唔,只是手一翻,伸手掐上了那人的脖子,慢慢收紧:“说,何人指使你杀晴儿的?” 那人被掐得憋红了脸,艰难的转着脖子看向后方的赵启霖:“主……主子,我……” 然,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嘴角便溢出了一道血痕,身子一沉,头也随即垂下。 他竟是服毒自尽了。 李旭皱眉望了一眼,便松了手,那人径直摔落在地,断了气息。 “赵启霖,你还有何话说?”李旭大声呵道。 如此,便死无对证了。 李旭自然也察觉了异样,这个所谓属于赵启霖的护院,嫁祸的痕迹太过明显,他不由怀疑这个死士,便是风殷提及的暗卫,看來,这暗卫与护院是两拔人,分属于不同的主子。不过,既然有人存了心思往赵家人身上泼脏水,他又何苦多费周章,如此,连带得能将岚月之事给办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殿下,殿下,这个,这个定然不是我的人啊,殿下……”赵启霖嗵地跪了下來,到了此时总算有了些脑子。 “王大人,此事,本宫便交由你处置了。” 李旭的目光落在后方的王大人身上,朗声说道。 他打算好了,这事儿嘛,不必弄大,却也不能悄无声息的了了,总是要让赵承知晓他的好儿子替他闯了什么祸,之后,便可方便他谈条件了,故而,他不能亲自出面,免得惊动了父皇,而让王大人出面,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可是……” 此一來,王大人开始犯难了。 这一头是太子殿下,而这一边是太尉之子,他两厢都不好得罪啊,太子还真是给他招了桩棘手的事啊。 然李旭却未曾理会他,只是转身,见沫瑾仍是半靠着赵言身子坐在地上,不由皱起了眉头,大步上前,弯下腰身抱起沫瑾便往府门外走。 “嗳,你这人……” 赵言眼见着李旭自她怀中强行将沫瑾抱走,呆滞了片刻便回过了神,起身追了上去。 梁仲拉着梁晴,带着一干人等随之出了府门,只留下一院子垂头丧气的护院以及他们晦气的主子。 此时的沫瑾觉着,自己好不容易清明起來的脑子,又开始迷糊起來,被李旭打横抱在怀中,那种感觉又让她忆起了那个不算喜悦的清晨。 这,是他们最亲昵的模样,可笑的是,竟是在他们失了夫妻之名后,才能这般亲近。 她未作反抗,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干脆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地继续让自己犯着晕。 也不知自个儿后來是怎么就睡过去的,总之,当她被赵言唤醒,睁开眼时,才发觉已躺在了自己的房里,熟悉的床帷与摆设,让她缓过神來。 “赵言。”她轻唤了一声,赵言即刻便伸手将之扶坐起身。 彼此,她的屋里还站了不少的人,梁仲两兄妹,若兰,蓝意,素若,还有,那位太子殿下。 “瑾jiejie,你可觉得痛?” 梁晴一见她醒了,即刻推开自家兄长挤到了床畔,伸手轻柔地托起沫瑾的手,双眼红红的,似要落下泪來。 沫瑾也不由地看了自个儿的右掌一眼,此时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地,只余下阵阵地刺痛,实在让人觉得不好受。 “我沒事。”饶是再难受,她还是不愿众人替自己忧心,她让他们烦心的够多了。 “都怪太子哥哥,好端端地推瑾jiejie作甚,否则,jiejie也不会这样啊。”梁晴噘着嘴转头瞪向一旁的李旭。 “那你可就错怪你的太子哥哥了,若非他推了你瑾jiejie一下,让沫瑾碍了那人的行径,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怕是要换作你了。”赵言双手环胸,倾身靠在一旁的床柱上,挑眉冷冷地扫了李旭一眼,而后看向梁晴。 “啊……”梁晴愕然,看看沫瑾,继而再看看李旭,一时间也不敢再吭声,怯怯地放开了沫瑾的手,缩着身子埋下头去。 沫瑾见她这模样,不由轻叹了口气。 她知晓赵言是替自己打抱不平,她对李旭一直以來的偏见,实则也是因着自己的缘故,若非当初同她说了李旭对梁晴的情意,如今也不回每每见两人同时出现,赵言都是一副看到jian夫**的模样。 不过,若非赵言的这番话,她还真不知原來推了自己的那个人,便是李旭。 也是,若不是他推了自己一把,以至于那个杀手被自己搅得偏了方向,回想起來,那把剑定然会插入梁晴的身躯,这般想想,她虽受了点苦,却毕竟能救梁晴一条命,也算是划得來的。 “我也是无奈之举,彼时我在这一头,再快也來不及阻拦那杀手,只得使了这个下策,我原來以为至多沫瑾摔倒之时摔破点皮,沒想到她伸了手,才擦到了剑锋伤了掌心。”李旭此回也不了太过大声同赵言争执,只因此次确实是他理亏在前,而他确也是如赵言所说的行事,无甚可辩解的。 “你瞧她现在这模样像是只擦破了点皮吗?”赵言一听便來了气,伸手指着沫瑾偏头怒目瞪着李旭。 沫瑾眼见着两人又呈剑拔弩张之势,但扬起了包得跟个包子似的手,插话道:“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吵,让大夫说句话吧。” 她早便看到方才还在桌旁写方子的老大夫,此时已提着一张药方,呆愣愣地望着内室的情形,一张方子拿在手里却不知该递给何人,嘴张了数回,却是怎么都插不进话來。 众人回身,视线齐齐落于身后的大夫身上。 “哦,张太医,不知这位姑娘伤势如何?”梁仲缓声问道。 如此,轮到沫瑾被吓着了。 她方才定然是被摔傻了,怎会单纯的以为那是个大夫,他明明穿着宫中御医的衣裳,她也是见过的,怎就忘了。 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怎么能将太医请來此处來替自己看诊,虽说眼前这个太医她未曾见过,然若是不凑巧來一个见过她面的太医那可如何是好,介时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他们真是太冒险了。 “哦,回殿下,回相爷,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太医欠身笑说着。 众人不由轻了口气,李旭的脸上显出一丝轻松,正想回头再挑衅赵言几句,却又忽然听到大医说道:“不过,姑娘膝头的伤确是有些麻烦。” “张太医,你的话便不能一口气说完吗?”李旭不悦,皱眉厉声问道,将张太医吓得一扯袍摆便要跪下,所幸梁仲动作快,伸手架住了他,否则这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老太医,还不被跪掉半条命。 “殿,殿下,这位姑娘怕是有旧疾,昔日定是用过药的,故而,微臣以为,还需昔日替姑娘看诊的大夫來瞧瞧,那样好些。”老太医将手中的药方子交到了梁仲的手中,“其余的,并无大碍,微臣开的也不过是调养身子的方子,姑娘平日里还是要多歇息,近日便少些走动吧。” 梁仲接过方子,点了点头。 “微臣先行告退。”张太医对着众人一礼,便径直后了两步,旋身离开了屋子。 梁仲将手中的方子扫了一遍,只看了几味药便知,确都是用來补身子的,便抬头看向一旁的赵言,正想开口,只见她扬了扬手。 “我已经派人传消息给无笙了,他会尽快赶回的。”说着,转头看向靠在床头的沫瑾,“这几日,你便给我安生些,否则,有你好瞧的。” 沫瑾紧抿着唇挑了挑眉,视线看向梁仲,与之相视浅浅一笑。 “好,都听你的。” 反正,她反正便都是听赵言的,无论如何,她到最后都是闹不过她的。 “好了,沫瑾要休息了,咱们都出去吧。” 赵言出声赶着众人离开,梁静虽有些不愿离去,只是一看到赵言瞪起的双眼,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随着梁仲出了屋子。 沫瑾由赵言扶着躺下,由着她替自己盖好被子,在她不悦的目光之中,缓缓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