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云淡风轻

    言语中，多次提及裴锦瑟。戚璟瑶面色如旧，不喜不悲。

    世间男子大抵如此，敌不过女子的温柔似水，也难逃心中的愧疚，戚璟瑶心中都清楚，却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竟，李胜从始至终都是傅琛的人，夫妻间尚有秘密可言，何况一个本就不忠于自己的奴才呢。

    “陛下睡的舒坦，奴才就舒坦。陛下睡的不舒坦，或许阖宫上下，都不舒坦了。”

    历经多年打磨，李胜也十分圆滑，不过此话却意味深长，昨夜之事，作为奴才他无法与皇后明说，帝王尊严怎能践踏，而昨夜到底发生何事，李胜也能猜透几分。

    晨起，瑜芳仪却备受冷落，想着昨夜的温存，裴锦瑟实在是不知所措，见傅琛的默然，她似乎有些恍惚，这是否是自己的枕边人，怀抱尚是温热的，床榻尚有余温，可为何眼前之人的冷淡，却令裴锦瑟觉得万分心酸。

    李胜在一旁看得清楚，陛下这是心不顺，虽然下旨晋位了裴氏，可依旧无法释怀，似乎这晋位分不是傅琛出于对裴锦瑟的喜爱，反而好似有意为之，故而便是这等好事落在了裴锦瑟身上，她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喜悦。

    那个无力的眼神，被李胜所察觉，竟是挂记在了心上，不忍忘却。

    听闻李胜这般说，本就存了疑惑的戚璟瑶便更加笃定傅琛的异常，她缓慢而言，云淡风轻：“李总管所言甚是，总管劳苦功高，本宫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自是如总管所言，陛下好，那众人都好，陛下不好，那众人也就难善终。既是如此，那总管时时刻刻陪王伴驾，为何不尽早查明此事？体恤圣意可不同于揣测圣心，总管糊涂。”

    原本好言提醒，李胜哪里知道自己却摆了一道，他额头上渗着汗珠儿，抬袖胡乱抹了一把，也不知如何应答。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只是陛下心思细腻，并不愿被人所管辖太多，更何况，陛下乃天下之主，一言一行皆是自身定夺，奴才也不过是侍奉在侧，至于陛下所想……恕奴才无礼，这的确不是奴才所能决定的。”

    随着李胜话落，戚璟瑶慢挑凤眸，眉头蹙起似是疑惑：“总管言之有理，只是身在陛下身侧却不为陛下分忧，那陛下要你何用！”

    疾言厉色，这是李胜第一次撞见皇后盛怒，虽是没有那般动怒，却也能感觉出是自个儿的缘故，才令皇后如此。

    李胜不再站候，反而立即跪了下去，瑟瑟而言：“娘娘明察，奴才在陛下身边十余载，没有一日不是鞠躬尽瘁本本分分，陛下之事，哪怕细微之处都对于奴才而言皆是天大的事儿，奴才哪里敢有怠慢？还请皇后娘娘莫要降罪于奴才才是。”

    听闻这一番解释，戚璟瑶也有些许释然，加之其也并非用意在此，恐吓李胜，也不过是想要套话不成，既然此人守口如瓶，也别怪自己不念昔日之情。

    对于傅琛，戚璟瑶是一定要知晓其心的，便不是为了自己，也得明白，昔日之情及其流逝，独有圣心不负，才能保一世长安。

    “降罪？本宫可不敢降罪，都学会瞒着主子了，本宫可不敢这般对待李总管，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还以为本宫故意为之，刁难李总管呢。”

    原来，戚璟瑶早就发觉，李胜在似有似无地说着什么，虽然及其隐晦，可凭着戚璟瑶的心智，依旧能猜出些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