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九死一生

    “爱妃这般说，就是朕的福气了，来日方长，爱妃为朕抚育皇嗣，朕倍感欣慰。”

    待到傅琛话落，韩舒芊顺势接过话茬儿：“陛下严重了，宫中为陛下抚育皇嗣的也不止臣妾，如今深受有孕之苦的皇贵妃也是，还有明贤贵妃与柔婕妤亦是。与之比起，臣妾倒是不足为提了。”

    提及璇玑，傅琛心头一暖，可这感觉却戛然而止。甚为君王的他，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

    璇玑并非多疑，只是对于南诏恨之入骨，可自己的这些举动，或多或少在其心上，都会留下创伤。

    说大，却不大，有些微乎其微，可说小，抽茧剥丝来看，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错，皇贵妃也是辛苦，爱妃这般心胸，也是朕之福气。”

    毕竟是自小宫中长大的人儿，傅琛也不算是愚笨，韩舒芊用意昭然，也不过是自个儿不与之为伍罢了。

    随着韩舒芊语毕，她立即换上了楚楚可怜的姿态，先是抹着泪儿，显得十分愧疚。

    “说起皇贵妃，终是臣妾对不住皇贵妃，南诏犯下滔天大祸，皇贵妃父亲客死他乡，这一直是臣妾的心病，这愧疚之处每每想起，臣妾便想提那个魔鬼一般的韩昀恕罪，可谁能想到，如今却落得这个局面，臣妾……臣妾实在是无颜面对皇贵妃。”

    声泪俱下，句句真切，韩舒芊终是将戚璟瑶所提及出来。有的事，既然无法控制，那便推波助澜。

    傅琛听闻，便将韩舒芊的心思了然于心，虽说此女佛口蛇心，可这件事，傅琛也是感同身受。

    想着在中德殿璇玑的反应，傅琛又怎能向璇玑动怒呢？只是璇玑能误会，着实令傅琛心寒。

    沉默许久，韩舒芊瞧着傅琛神色有变，故而跪下认错：“是臣妾失言，不敢如此揣度皇贵妃心胸，只是臣妾想着，若是自己是皇贵妃，也会有所顾虑的，想来，也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错，爱妃所想也是朕所想，只是皇贵妃的心胸，朕还是放心的，爱妃心思缜密，怕惹皇贵妃不快，如此体贴，想来皇贵妃若知道，也会欣慰的。”

    傅琛眸子深不见底，语气中的淡然也令韩舒芊无法捉摸。这条路，道阻且长，一切才刚刚开始。

    可中德殿这边，却不似披香殿般安稳。

    戚璟瑶痛呼之声传遍了华阳宫，只见金玉与蓉婉手忙脚乱，娴姒见之也急得直掉眼泪。

    就在堉林入内时，娴姒叉着腰，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呵斥道：“父皇呢？可不在崇德殿？”

    似是有预感一般，娴姒心神不宁，自己虽然着急，可如今在华阳宫，能够说的出话的主子，只有自己一个了。

    “还闲着作甚！去寻父皇！太医院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娴姒有条不紊，寝殿里母妃痛苦的呻吟愈演愈烈，每发出一声，娴姒的心都如同滴血一般。

    中德殿里伺候着的奴才们也是待命，娴姒知道此时不是自己悲伤的时候，母妃危在旦夕，娴姒的脑海里，瞬间想起了外祖母的嘱托。

    “母妃不能有事！绝不！”

    她骤然脱口而出，须臾间，连这中德殿在娴姒看来，都十分危险，隐隐的透着些不安。

    “来人！传本宫旨意！”

    忐忑的娴姒，骤然端起了公主的架子，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传旨，为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