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爱而不得
长秋宫,雨露阁。 殿中弥漫着苦涩的药汤味儿,自打江丛晗苏醒后,便命人在殿中挂满了黑帐,将门窗挡的是严严实实。 故而殿中好似黑夜一样,她也不许人点蜡烛,尤其是在自己的寝殿中,江丛晗已经封闭了自己,她不是强迫着,而是彻底地想要与那个短命的孩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接连几日了,江丛晗茶饭不思,也不梳洗打扮,任由自己蓬头垢面,就是不愿意出来见人。 送进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地再拿了出来,如若再这么下去,趁早会要了江丛晗的命。 这可如何是好?月姬扼腕叹息,自己空有一身的本事,可依旧难逃这深宫的险恶。 月姬从深思中醒来,她掂了掂手中的托盘,上头是自己为主子准备的素粥,无论怎样,多么大的仇恨的前提,也是好生地活着。 江丛晗躲在床榻的一角,她弓起身子,双臂环绕着膝盖,将脸埋在棉被中低泣着。 那是自己的骨rou,为何一觉醒来,她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反而是无尽的疼痛。 “哎……”门外的月姬听闻寝殿内的哭声,她亦是红了眼眶。 伸出手抹了一把眼泪儿,月姬一手举着托盘,另一手推门而入,这里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只是眼前的情景,令月姬想到了一个词:暗无天日。 这不仅是眼前的景象,不更是主子的心境吗?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说的不就是主子吗?她偶尔的骄纵,偶尔的跋扈都消失不见,月姬能在脑海中想起的,都是江丛晗的善良,明知道自己并非善人,还一次次的给了改过的机会,这让月姬慨叹,何德何能。 有道是同人不同命,那懿贵妃小产后又可东山再起,可这雨露阁真是冷清的可以冻死人,殊不知前些日子,来人之多都要将雨露阁的门槛儿给踏破了,前后比之,乃是天壤之别。 “主子,您多少用点儿吧,这不吃东西身子怎能受得了呢?奴婢担心您啊。” 月姬将托盘放在了桌上,仔细地将碗筷布好,又拿出几碟开胃的小菜,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来到了床榻的前面,主子蜷缩一团,身子在瑟瑟发抖,月姬鼻子一酸上前掀着被子。 “不!” 声嘶力竭地喊着,江丛晗不愿让自己这副惨状展现在月姬的面前,往回拽着棉被的一角,可终日不进膳食,哪里还有力气可言呢? “主子,对不起……月姬没有保护好你,我还算什么南诏高手,连您小产的原因都察觉不出。” 月姬的忏悔入了江丛晗的耳中,她是不怪月姬的,只怪自己无能,保不住这个孩子,没有尽一个做母亲的义务。可这痛彻心扉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连喘气呼吸之间,都带着丝丝的痛。 掌心儿里都是温热的汗珠儿,眼泪都要流干,连江丛晗自己都明白于事无补,她突然明白了,谦妃自缢时是多么的绝望,可她却那么有勇气,自己又何尝不想去效仿她呢?却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月姬,你回慎妃那边去吧。” 未几,江丛晗幽幽地说出了这一句,月姬听闻立刻跪在了地上,急忙地乞求着:“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月姬已经是您的奴婢了,您为何还要赶月姬走?这件事是奴婢不对,是奴婢大意了才让您小产,如今连太医都不知晓原因,奴婢也没有这个胆子害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