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分天下
庞左文说服李安,自己带着帝都国库近乎全部的金银细软,出使杨家军营求和。而庞左文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求和,他有着自己的主意。 杨家军尊张龙羽为皇,张龙羽在营中高座,杨家将士分立两侧,千岭岩也在暗中观察,看这庞左文此来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庞左文进帐,面见张龙羽,胸中唏嘘不已。回想昔日,自己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自己还不知满足,做那叛逆之事。如今自己处心积虑谋得的天下落入李安之手,自己的独子也死于非命,庞左文悔不该当初,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入帐中来,庞左文昔日和张龙羽还有情谊,如今却已势不两立了。 庞左文心生悔意,老泪纵横,跪伏地上,哭声道:“罪臣庞左文,拜见陛下。” 庞左文这一跪,不仅张龙羽、杨家军士大为错愕,就是他们自己人,那两个监视庞左文的朝官也是摸不着头脑。因为庞左文是带李安出使,如何能向张龙羽行臣子礼,认张龙羽为君呐? 张龙羽沉默不语,猜测这是不是庞左文的什么阴谋。 庞左文道:“陛下,良久不见,您可还安好?” “哈哈,有劳太师挂机。朕好的很。太师,不要拐弯抹角,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唉,庞左文此来是向陛下投诚!” 名为出使,实则投诚,而且庞左文还卷了帝都国库的金银细软,老狐狸的算计可真深! 庞左文道:“陛下,罪臣不敢乞求陛下恕罪,只求陛下留臣全尸,葬于祖陵。” 庞左文谋逆,发动宫变,将张龙羽赶出帝都,他想求全尸、葬祖陵,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这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张龙羽没有答庞左文的话,而是反问,“庞左文,如今你欲投诚,将你在帝都的家眷,置于何地?” 庞左文苦叹声道:“我儿已死,家中父母早亡,糟糠先去,家中没多少人了。我犯的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们因我受连累了。” 庞左文话中之意,竟是舍弃了家眷,也不知这庞左文究竟是狠辣,还是无奈。 庞左文既然投诚,还带来金银细软,张龙羽没有不受的道理。 张龙羽道:“庞左文,你既已投诚,朕且问问你,如若我想攻入帝都,你有何良策?” 张龙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试探庞左文。无论庞左文有什么样的说法,其实张龙羽心里自有判断。 庞左文道:“如今罪臣已经几乎清空李安国库,没有足够的财力,李安就不能招兵买马,收购粮草、战具。陛下无需问策,只需围城或者攻城,不足半月,李安必将伏法。” 不错,现在张龙羽的优势实在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什么计策,只需要正面出击,便可击垮李安。 张龙羽大笑,看向随行庞左文的两位使官,道:“二位,请你们回去告知李安,太师已经投诚,不日我张龙羽便将入驻帝都,你们让他洗干净脖子,让我来砍吧!” “jian诈恶贼!!” 朝堂之上,李安勃然大怒,面目狰狞。 那随行庞左文的两名使官感受到李安的怒意,瑟瑟发抖。李安不得民心,不顺天理,那二人也有投诚之心,奈何他们的家眷都在帝都,不然他们也要跟着庞左文一块儿投诚了。 “牛铁角!” “臣在!” 李安面色阴翳,喝道:“朕命你,将叛贼庞左文府上家眷、仆从、杂役,一干人等悉数捉拿,将他们押赴帝门关外斩首,将他们的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让庞左文看看背叛朕的下场!” 牛铁角冷笑道:“是!” 牛铁角点令兵马,出发太师府。李安恨意不减,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对付张龙羽和杨家叛逆。 李安自语道:“庞左文啊庞左文,你虽然背叛了朕,但是你临走之前,却告诉了朕一个对付杨家叛贼的好主意。” 李安喝令退朝,大臣退下。 李安留下孙德水,道:“孙德水,朕有要事要吩咐你做。” 牛铁角行动迅速,而且心狠手辣。当日,帝门关外,城墙之上,就挂上了近百枚血淋淋的头颅,如今的庞左文已是孤家寡人了。 庞左文年逾五十,但因胸中有权势野心,心力尚足,不显老态。如今,家破人亡,独子早丧,孤苦无依,庞左文心力已泄,境遇悲戚,五十多岁的庞左文一日之间,发须皆白,皮肤更加老皱,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 庞左文投诚前来,张龙羽暂且留下了庞左文的性命,因为如果斩杀投诚之人,还有何人敢投诚张龙羽?另一方面,庞左文家眷的头颅都挂在帝门关外,张龙羽有仁德之心,庞左文已经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张龙羽便有意留他一命。 庞左文独坐一间营帐,外面的士兵严防死守,密切监视着庞左文。 庞左文独坐一动不动,面上死气沉沉,仿佛真的死人一般。 忽然帐外响动,有人拜会,庞左文神色微动,以为是张龙羽来了,熟料来人不是张龙羽,而是千岭岩。 千岭岩行礼,道:“庞先生。” “千公子,昔日老夫多有得罪,在此向公子赔罪。” 千岭岩道:“先生,人生境遇,多逢不顺,您切不可悲伤过度,而伤了身子啊。” “多谢千公子惦念,李安不死,我这身子骨还倒不下来。”庞左文眼神一变,多有黯淡,道:“千公子,可是陛下让你来的?” 千岭岩一愣,看来瞒不下去,道:“正是。张龙羽虽然挂心你,却也恨你。毕竟,张龙羽对你的信任,让你亲手毁了。” 老泪浑浊,庞左文哀声道:“我与陛下相识三十载,曾担任帝师,只恨我贪恋权谋,如今才落得这个地步啊。” 千岭岩有惑不解,道:“先生,有句话千岭岩不知当不当讲。” “千公子,请讲。” 千岭岩道:“难道先生与张龙羽三十年的情谊,竟还比不过这一场权贵吗?” “这...”庞左文一时语塞,当年他一心迷醉权势,何曾想过这个问题。一场权谋,零落成空,穷途末路,才知何物为真,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