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厄运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世间之人便存在着这样一种，他们可以很善良，可以很仗义，但是却长着一张刀子嘴，也就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 心地再好，也架不住刀子嘴伤人。说出去的话若是伤到了亲人，遇到能理解的笑笑也就罢了，若是遇到不理解的，可能就会成为双方关系的裂痕，几乎是无法修补的。 何显泉显然没有那么幸运，因为他得罪的是痞子，人见人恨的痞子 他心里的确有些害怕了，面对这五名彪形大汉若说一点畏惧没有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但是话已经出口，害怕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他大山里孩子的倔强劲儿淋漓精致地体现出来。 “你们四个大男人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领，我虽然和店老板素不相识，也不会任由你们在这里撒野。”何显泉高声厉喝，这就好比是一只刺猬，就算知道打不过，也要将全身的刺竖起来，让对方不敢轻易动手。 女老板并没有站起身，从桌子下面用脚一个劲儿地踢着何显泉。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女老板的想法，正所谓骑虎难下，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要么五名痞子离去，要么一场大战。 不过大战的可能性很小，被殴打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痞子们笑得更厉害了，看着大腿还没有他们胳膊粗的学生仔和他们叫号儿，自然开心得很。这就像是一只最大型的蚂蚁高声叫骂大象一样，要与它进行决斗，大象若是不笑才是稀罕事。 女老板终于站起来了，脸色极其难看，抿了抿嘴说道：“虎哥，我这就给兄弟们做菜去，啤酒我马上让超市送过来。”说罢便转身准备向后厨走去。 还没走两步，便听见痞子头目虎哥的笑声停止了，阴森森地说道：“小雅妹子，你等等。” “我叫华小雅，还请虎哥尊重些，我大哥生前也是这里的大哥大，那时候你还是一名小弟吧。”华小雅说道这里眼睛有了些凶狠之意。 虎哥笑了笑，走到华小雅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说道：“不说他还好些，你这几年为了他独身一人，害得老子始终得不到你，今天我就要吃霸王餐，而且还要吃你兄弟们，把门给我关了” 那四名混混立刻站起身将面馆的卷闸门关上，从里面插好。 华小雅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原本的怒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吧，不过无论怎样，何显泉心里都明白，他和小雅姐都不可能打得过这五名大汉。 “你们把门打开，我和你们玩，让这位小兄弟走，他就是个食客，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华小雅平静地说道。 若是平时她说出这种话来，虎哥恐怕会乐得蹦高，立刻会让何显泉离开，可是现在大门已经被锁上，两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rou，生死也只是他们的一个念头而已，他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何显泉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可以随时踩死。 何显泉也上了倔劲儿，现在就算是虎哥肯放他走，他也不会离开，在他的眼里，中国是个尊重法制的国家，虎哥就算是地头蛇也不敢活生生地打死两人 事后当何显泉知道虎哥的劣迹之后，心中不禁庆幸着，他有几百种办法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只要落入他们的手中就绝不会善终 虎哥嘿嘿一笑，瞥了瞥跟着他的四名混混，说道：“我的四个兄弟自打出道以来女人碰过无数，却还没有碰过童子鸡今天就让他们破个例，玩够了阉了当太监。”说罢便将邪恶的目光盯向何显泉。 那四名混混狞笑着朝着他逼了过来，何显泉怎可能束手待毙，一伸手从桌子上将醋瓶子拎了起来，虽然双手和双腿都在颤抖，脸色也变得煞白，可是他知道，若是不反抗，就更没机会了。 何显泉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虽然没有多少人吃饭，但是这条街上来往的人却不少，而且两面的邻居应该是能听得到屋里说话的，只要他们报了警，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何显泉还是低估了四名混混的战斗力，手中的瓶子还没等挥出去，便被其中一人按住，四人一拥而上，一下将他按倒在地。 在倒地的一瞬间，何显泉看准一个混混的裆部猛地一脚踢了过去，他脚上穿的是布鞋，所以脚背很清晰地感觉踢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嗷”被踢中的那名混子瞬间松开了手，捂住裆部弯着腰，痛苦地嚎叫着 “靠打给我打他”混子在嚎叫之余还在指挥着。 那三人开始动手，何显泉本能地蜷起身体，双臂护住头部。 他只感觉一股股的巨大力量不断地打在身上，后腰被多次击中，痛得几乎是眼冒金星，双腿也挨了很多脚，估计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走路。 最可气的是，那名被踢中裆部的混混缓过劲来，冲过来专门踢打何显泉的裆部，看样子若是不将他踢废，绝不会甘心。 何显泉的惨叫声让华小雅愤怒了，准备冲过来救人，却被虎哥挡了下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也许是虎哥不愿意伤害她，也许是华小雅本身也的确有两下子，两人拳脚相加竟然打得难解难分。 虎哥边打边叫着：“不愧是老大的女人，有两下子，可惜现在落魄了，要是你现在肯踏踏实实地跟我，我还能让你风光起来。” 华小雅听罢之后牙咬得直响，进攻更加猛烈，却有些乱了章法，没几个回合便被虎哥抓住破绽，一个别臂锁喉顶在了墙上。更令人气氛的是，虎哥一面yin笑着一面用身体不断地在她的身上磨蹭着。 华小雅撇着头看到何显泉已经被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心中一狠，说道：“虎哥，你总不能就这样要了我吧，松开我，我保证不反抗。那小子已经得到了教训，让他滚蛋，免得碍了我们的好事。” 虎哥冷哼一声，伸出舌头在华小雅白皙的脖子上舔着，一副享受的模样。 “将他的左臂打断”虎哥的语气冷冰冰的，甚至比鬼域的寒冷还要刺骨。 话音刚落，何显泉的左臂就被其中两人扳到了桌子上，另外一人死死地压住他的身体，被踢中裆部的人拎起一把椅子毫不犹豫地砸在很瘦弱的胳膊上。 一股剧痛险些将何显泉的意识冲散，他强忍着没叫出声来，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哼哼”的声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剧痛令他额头不断地冒出汗水，几乎是瞬间之后，便将浑身上下的衣服侵透。 何显泉咬着牙瞪着眼睛望着拿着破碎椅子的痞子，若是眼神可以将人杀死，痞子将会死一百次可是眼神能够杀死人吗这也许只能在x战警中出现。 “呸你还敢瞪我”痞子从地上捡起一段带尖的断椅子腿，狠狠地插进胳膊的断处没有任何犹豫，仿佛伤害别人使他们天生就具备的一样，之后还用力不断地扭动着，眼见着木头尖钻进了胳膊里，将胳膊扭动得血rou模糊。 “啊”何显泉再也忍受不了疼痛，终于叫出声来，撕心裂肺的那种嚎叫，好像是一头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野兽一样，那声音他自己都听不出来是他喊出来的。 “哎呀穷小子，你还带着块名表，雷达，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名痞子看着何显泉的左手腕叫着。 “管它是真是假，拿下来再说假的就留着咱们带，真的就换了钱喝酒去。”另一名小痞子说着便将手表摘了下来。 “那是我的，还给我”何显泉知道这块手表的价值，挣扎着去抢，却又被他们按倒，同时脸上顿时挨了很多拳，鼻子里一股热流窜了出来，眼前金星直冒。 被踢裆的小痞子将手表带上，又望向何显泉手指上的戒指，正要伸手摘下来的时候，却听见华小雅的声音传来。 “放了他，否则你别想得到我，我立刻咬舌自尽，只要出了人命，警察会一追到底，你们也跑不了”华小雅急眼了，疯狂地喊着，也在挣扎，却被虎哥按得死死的。 “华小雅，为了一个穷小子你值吗我虎哥哪点比不上他”虎哥望向何显泉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意，想必是他误会了，以为何显泉是华小雅的追求者。 “你放不放”华小雅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却多了一些疯狂之意。 华小雅歇斯底里的嚎叫声终于令众人震惊，四名痞子停下了手，虎哥也停止了对她的亵渎，愣在当场。 “靠，放了他，让他滚出去”虎哥缓过神来下了令。痞子还是痞子，并不是杀手，还没到了那种出手就要人命的地步。 “虎哥，我们哥几个还没玩呢”被踢中裆部的那名痞子有些不满意，低声牢sao着。 虎哥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这四人立刻心领神会，不顾何显泉的嚎叫，将他拉了起来，用一块抹布堵住了嘴，架着他向外走去。 何显泉知道虎哥肯定不会这样就放过他，看到虎哥一脸的坏笑，就知道这几人一定是要劫持他到他们的地方，一旦去了，恐怕真的会生不如死。 但是何显泉现在已经无力挣扎，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像是被巨型卡车撞过一般，浑身都已经散了架子。 “松开我，让我来服侍你，保证你会快活”何显泉被拽出门之后听到华小雅柔声地对虎哥说着。 四名痞子笑着将卷闸门关上，当卷闸门落下的那一刻，何显泉看到了华小雅已经跪到虎哥的面前，伸手去解开他的裤子。 “唔唔”何显泉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却又招来一顿拳打脚踢，巨大的痛楚再一次传来。 “小崽子，骨头还挺硬，等带你回去慢慢收拾你。”一名痞子说道。 被踢裆的那名痞子飞起一脚踢在何显泉的裆部，一股巨大的疼痛传了上来，令他眼前一黑，几乎就要丧失意识。 “喂，别踢了，踢坏了就不好玩了。”三名痞子笑着阻止道，却并非真心阻止。 “去听听虎哥玩得尽兴不”一名痞子说罢便将耳朵贴在卷闸门上，脸上带着yin笑。 “啊嗷”虎哥的惨叫声真的好像老虎一样。何显泉眯缝着眼睛躺在地上，甚至都能感到卷闸门在震动着。 “不好，快开门”四名痞子使劲地砸着卷闸门。 卷闸门是自动锁，只要落下了，就会被锁住，在外面除非有钥匙或者是将其破坏，否则是打不开的。 敲门声和惨叫声终于引来了一些过往人们的目光，可是当看到四个痞子凶狠目光时，人们将目光缩了回去，缩着脖子继续赶路，甚至连用余光看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随着卷闸门“咯咯”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四人面前，她头发凌乱，嘴角还带着血迹，右手拎着一把锋利的砍刀，左手血淋淋的，不时地还从手指缝中向下滴着血，不知道攥着什么。 四名痞子望向里面，只见虎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裤子褪到了膝盖，两腿间还“汩汩”地淌着血。 “虎哥”四个人冲了进去，查看着虎哥的情况。 华小雅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现在赶紧将他送到医院，说不定还能来得及将这个东西给他安上，去晚了就不好说了。”说罢便将手中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扔向那四名痞子。 一名痞子接到之后脸色一变，朝着华小雅咬牙说道：“算你狠，你等着” 四人急忙抬起昏迷中的虎哥狼狈地离开了面馆。 华小雅扔下刀，急忙来到何显泉的身边，将他口中的抹布拔了出来，轻声地问着：“你你怎么样了” 何显泉几乎已经到了半昏迷的状态，勉强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扶我进去。” 华小雅摇了摇头，清澈的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滴到了他的脸上，又流到嘴边。 “小雅姐，有道，就算是到了这种身死关头，他人就不忘了冷幽默一把。 华小雅听了之后一愣，遂笑了起来，滴下的眼泪挂在脸上，嗔道：“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在说笑，我看看你的胳膊。” “别动，胳膊断了，一动就很痛”何显泉急忙说道。 只见他的左臂上还插着那根椅子腿，稍微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会袭来，这种疼痛是人类所承受的极限，若是再痛上一分，恐怕就会引起人类的本能保护昏厥。 在学校的时候，何显泉也是被一些混混们打过的，不过学生之间也就是打一顿了事，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这一次何显泉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挨打，学生时代的打架和现在相比，就等于是挠痒痒了。 “不行，得送你上医院。”华小雅说道，说罢便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号码。 何显泉急忙伸出右手捂在了电话上面，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真不用，扶我进去，只要没人再来祸害咱们，我明天准好，相信我。” 华小雅眼泪汪汪地看着何显泉，见他态度异常坚决，这才慢慢地将他搀扶起来，进了店。 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着，不时地还指指点点 华小雅对这些漠视的人们愤恨至极，走到店门口的时候，转过头大吼一声：“都给我滚，出事的时候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有人报警滚” 这一嗓子令所有人都想不到，身材娇小的华小雅居然能吼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震得众人的耳朵翁翁直响，甚至连周边一些店面的玻璃也都被震得直颤。 人们纷纷摇着头叹着气离开了，甚至有人还投来了厌恶的眼神。 不再理会渐渐散去的人们，两人进了店里之后，华小雅就将卷闸门关上，反锁好，将几张桌子并在一起，并扶着何显泉躺了上去。 “现在怎么办”华小雅关切地问道。 “小雅姐，帮我把柳条筐拿来，就在后厨一个角落里。”何显泉此时已经变得极度虚弱，有气无力地说道。 华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后厨，将柳条筐拿了过来。 何显泉的脸已经肿得像一个猪头，当他看到了柳条筐完好无损之后，却还咧着嘴笑了起来，可是笑容看起来却十分诡异，甚至和那个鬼头有一拼。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让你走你不走，为什么要替我出头，为什么”华小雅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不顾何显泉的反对，将他揽在怀里。 何显泉还是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华小雅的力量很大，便强忍住疼痛没有做声，她的怀里很温暖，很柔软，躺在里面很舒服。 他瞬间便产生了一个心愿：宁愿时间就这样停止，一辈子躺在她的怀里 也许是伤势太重，也许是华小雅的怀里太舒服，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是又感觉自己在醒着，最后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