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边缘人
维克多拉开门时,刻意看了看门后。 女人问:“怎么?” 维克多答:“我只是觉得有人来过,门轴边的灰尘才被抖落,说明有人在这里逗留。” 女人将女孩拉近自己身边,拖着憔悴的面孔说:“但愿他走了。” “是啊,但愿他走了。” 他们继续前进,某间宿舍的阴影中出现乔姆的脸。 乔姆只是觉得不对劲,他直接喊住维克多。 三人都吓了一跳,当维克多看见满身疮痍的乔姆,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他说:“你经历了相当难熬的事情,那些东西是什么?攻击克鲁泡特金站的。” 乔姆说:“难道你不知道?” 维克多冷笑几声。 乔姆问:“他是你们的丈夫吗?” 维克多有些发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姆对女人说:“我在问你。” 女人先是一惊,看了看维克多的眼睛,然后答:“对,是的。” 维克多更加怒不可遏,他将手枪拔出来,狠狠地说:“伙计,你有什么毛病?” 乔姆说:“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太绅士,一家人还会帮忙开车门吗?” 维克多的脸颊在颤抖。 这确实是个容易纰漏的细节。他们连小时候喝奶都是自己泡的,为了培养孩子从小的独立与个性。或许在某些国家,帮人开门是种礼仪,但这个国家并非如此,反而很抵制这样做。 维克多的手指渐渐往扳机摸去。 女人察言观色,先是不动,然后一双眼睛不停打转,连眼眶都已红润,好像随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就这火药味浓烈的时刻,维克多竟主动丢下枪,他把手摸向后腰,笑着说:“都是误会,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乔姆还未说话,只听见一声枪响! 维克多闪电般拔出后腰的第二支枪,怒吼道:“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乔姆冷冷地说:“没错。” 他未倒下,反而是维克多面容扭曲,他的胸口插着一柄飞刀。那是心脏的位置。 维克多的四肢已经供不上血,他捏着手枪,却按不下扳机。 维克多扒开胸口,里面是件镶嵌钢板的重型防弹衣,没想到飞刀力透钢板,还是刺入了他的要害。 女人忽然发狠夺过维克多的手枪,维克多痛苦地朝宿舍深处跑去。 女人戒备地盯着乔姆,说:“我是......” 乔姆没让她说下去,只道:“别让他逃下去开门,门后面不安全。”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惨叫。 几人沿着过道奔跑,路面皆是维克多滴落的血渍。半边闸门已被染成暗红色的一片,显然那头人蚤将维克多掳走了。乔姆把门关上,奈何整扇大门扭曲变形,一时间还无法关紧。 乔姆踹上两脚,勉强能合上,但却无法掩得紧实。 这层铁皮能够抗压防洪,却还是不够顽强。门的另一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女人紧张地问:“那是什么?” 乔姆说:“你应该看见过,攻击克鲁泡特金站的那些虫子,它们的某些变种,长得英俊漂亮。” 女人没好气地讲,“去你的,现在绝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想想如何离开!” 乔姆道:“如果你们要走,就一路向前,去到革命广场。” 女人有些诧异,“怎么过去?”克鲁泡特金站满目疮痍,卡车难以通行。 乔姆说:“从革命广场来了些士兵,我想他们会很乐意带上你们。” 女人一下子警惕起来,她咬牙切齿地说:“不要又是他们,这些疯狂的就没其它事情干了吗?我发誓,会亲手杀死他们。”不久之前,她也遇到一群士兵装扮的危险分子,他们对女人做了相当可怕的事情。 乔姆看着她好像对军队有极大的偏见。 女人说:“不是我讨厌军人,而是一个女人被十几个男人抓住会发生什么,我实在不愿相信任何人了!”她双眼布满血丝,好像刚刚哭过似的。 乔姆问:“他呢?” 女人毫不客气地回答:“你说维克多?他只不过是脏脏蛆虫中的其中一条罢了,他要挟我,只要我提供他一些东西,他就会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那个小孩痴痴地盯着乔姆,又看看女人,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女人说:“她从小失去了嗓音,然后一场意外使她失聪,坏事真是一件接一件,不是吗?我原以为生活不会更糟了,没想到上帝给我关上一扇门,还顺势嗑了嗑我的脑门。” 乔姆说:“可是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