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抉择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薄纱的时候无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这个时候星葵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之中，闪耀得让人不能直视，于是一瞬间就醒了。 “早……”无名觉得嗓子火烧火燎的疼，眉不自觉拧起。这个身体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看來自已也活不了多久了。 星葵点点头，帮他穿戴好。。沒办法这是长年照顾璃茉成了本性了，看他慢腾腾下床的洗漱完最后带上精致的鱼纹面具。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星葵有些着急。 “不急……”无名摆摆手，不以为意。 “主人，您的汤药”外面一个戴着面具的侍女端着盘子进來了，上面放着一只白玉药盏。 “啧……”无名异常嫌弃“放那儿吧” “吴公子吩咐了要看着您喝下去”那侍女并不退缩。 “算了，端过來吧”无名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夫并沒有什么好感，所以尽量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也图个耳朵清净不是。 星葵端过药盏递给他，不喜欢喝药这一点和璃茉也是一模一样的。 无名痛快的接过碗一饮而尽，深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來愈发衬得他皮肤白皙，偷偷打个饱嗝觉得沒胃口吃早饭了。 那侍女见他喝完药也就乖乖退下了。 “我们去下棋吧……”无名懒散的建议着，其实沒有反驳的余地。 “……”怎么说，就这棋艺确实蛮折磨人的。为了不让对方输得太狠了，星葵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这次我要白子”这样任性的规定着。 “随你” “那今天赌什么呢？” “……”还要赌？昨天明明某人输了还是抢走了自已的玉佩呢。星葵斜着眼睛看着如今挂在无名脖子上的鱼形玉佩觉得对方毫无信用可言。 无名如同点墨的眸子盯着他，不由得让星葵背后一凉“你输了就把真实的名字告诉我怎么样？”这并不过分吧。 “好”星葵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沒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惦记的，只是被无名打量的怪怪的。无名感觉像只收了爪子的猫，但是这只猫儿也嗜血得很，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他……还好么？”无名的头微微的低着，声音听不出情绪。 “谁？”星葵不知所谓。 “我的弟弟呀” “弟弟……谁？……你说璃茉是你弟弟？！”星葵觉得自已被吓到了，璃茉从小在清水宫长大从來沒听他说起过自已的身世。 “当然，难道你看不出來我们是双生子么？”好愚钝的人，竟然这还看不出來，看來脑袋不太灵光呢。 “双生子……”星葵一时间沒法反应……这个是璃茉的正牌兄长什么的，他想都沒想过“那为什么璃茉从來沒有说过……” “因为我把他的记忆用秘术洗掉了啊”无名聊起这些事的时候语气也是淡淡的，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身为地狱红莲印就要有承受一切痛苦的准备。 “洗掉记忆？”听起來十分神奇……如果无名这么强大那么璃茉是不是就有救了？！“璃茉现在病得很重，你是他兄长可以把神农鼎借给我么！” “……他病了？”以他们的命运來说能活到十四岁已经是个奇迹了谁让他们比较特殊呢。其实对这个弟弟他还是很好奇的。 这么多年，自已一直沒有找寻他，也就是以为他死了而已。 “神农鼎救不了他的……”这种事情最清楚不过了。一个只有单薄记忆的弟弟到底应不应该救呢？活着有什么好。 在这个满是人类战争不休的世界，背叛，猜疑，欲望，无比丑陋。又有什么意思，他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星葵一拍棋盘，棋艺跳起掉在地上声音异常清脆。不知道在述说着谁的慌乱，不知道在怜悯着谁的心虚。在不见光的深处谁在苦苦挣扎。 “啊……你输了，把名字告诉我”无名觉得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砸东西呢。 “……”星葵跟不上他的思维，半天才反应过來。无名洗了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星葵……为什么神农鼎救不了璃茉？” “原來叫星葵啊，呐……你知道地狱红莲印么？”看在他是真心着急的份上就告诉他吧，因为自已现在心情很好呢。 “地狱红莲印……他们说是地狱红莲印吞噬了璃茉的身体……所以无药可医的”又关这个什么印的事么？真是让人在意。 “错误”无名吃完了，又懒懒的趴在榻上了“地狱红莲印是找到帝君身体的线索，所以地狱红莲印不但不会削弱主人的身体还会赋予身体极强的力量” “那为什么……”他对于地狱红莲印知道的甚少。 “因为他身上的印并不完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相反的现象”悲伤的事要发生了，他还活着自已也是。这样什么都沒有改变，终究自已和弟弟也沒能摆脱命运……那么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呢？其实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游戏。 “我们是双生子啊所以地狱红莲印一人一半” “那……那你也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无名和璃茉的症状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他才看上去这么虚弱么？到底要怎样才好，星葵无比烦恼。 “不一样的，他的地狱红莲印还是封印状态，我的已经完全解开了，我从印那里得到了力量而他还沒有”无名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这里面有许多许多的机遇恐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了。这个人该不会全部都要听吧？他可沒有这么精力。 “那如何才能救你们？”他既然知道这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把印合到一起就可以了”对啊，牺牲一个成全另一个，这样的宿命终究沒有办法化解。 “怎么合？”星葵觉得这件事并沒有那么简单。 “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毕竟印只有一个呢”这个人不是想要救璃茉么？那么他会取下自已的性命么？只可惜他并不是自已的对手。 两个……只能活一个……怎么会这样星葵的世界崩塌了，脸上失去了神采。这等于是给璃茉判了死刑了。为什么他救不了璃茉……到此为止星葵对自已的能力与存在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与否认。 无名与璃茉只能活一个……或者一同死去。 而此时罗沐已经飞鸽传书给了白茯苓，希望可以打探到星葵的消息，璃茉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回去见璃茉最后一面，罗沐是这样考虑的。 然而为了这件事安枫和他打了一架，安枫觉得不应该放弃希望，他最近被璃茉的情况逼得神经兮兮的，一点都听不得死这个字。 星葵走的时候好好的把璃茉拜托给他们了，如果璃茉有个三长两短他以后如何和星葵交代？ 在去李府一起吵闹的时光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璃茉爱笑自已爱闹一起扑腾这便是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璃茉形容憔悴连说话的都很困难，更别提和他斗嘴了。那时候他暗暗羡慕璃茉有像星葵这样的兄长宠着护着，不过才不到两个月竟然变成这样，真是天意难测。 然而，人活着不就是与天斗么！璃茉这个小子是不会输的，绝不会输给什么可笑的命运，他这样相信着。也也相信爱护璃茉的星葵一定会为璃茉带來生的希望。 这是他看好的两兄弟啊！所以当知道罗沐要飞鸽传书给白茯苓，让人家把星葵招回來时，他气得不行。 这是放弃了么！怎么可以放弃！罗沐脸色十分难看觉得安枫不分轻重，明显看着璃茉这情况就算神农鼎回來也无济于事。 安枫见不得他说丧气话，又争不过人家，情急之下就动手了。 然而罗沐的压力哪里比安枫小呢？一动手他也沒客气，从小就和这个冤家沒停过。正好打一场解解气。 安枫这几个月一直忙着被璃茉打，功夫有点长进，罗沐险些招架不住。但是就是这样才能更加认真，打起來也更尽兴。 最后还是安枫先力竭倒下去了，他体格远远小于罗沐，所以体力一直是弱项。也亏得是这样不然罗沐可就要出丑了。 打完之后安枫的表情一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那样失落和无可奈何的痛心……从來沒见到过……原來安枫也会有这么脆弱的表情。 罗沐若有所失，悔恨与懊恼各种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一切全部都陷入了死局。 究竟要怎样才可以突破，安枫不适合那样的表情的，他只要一直傻笑就可以了。罗沐觉得有什么东西很快就要明朗起來。 其实自已也愿意去相信他想要相信的东西，只是……如果现在还有很做的事，大约就是跪下來好好的祈求了吧。 祈求上天可以放过那个孩子，祈求这一切都会好起來。他沒有退路，安枫的表情如同烙印罗在他心上。要是星葵……他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