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9 枯荣大师

    本参大声道：“就是，我们不必对他客气，那鸠摩智未免欺人太甚，他如自己仰慕【六脉神剑】，相求借阅一观，咱们敬他是佛门高僧，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气人的，他竟要拿去烧化给死人，岂不太也小觑了天龙寺么？”

    本相喟然叹道：“师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恼，我瞧那大明轮王并非妄人，他是想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慕容老贼钦仰之极，唉，良友已逝，不见故人……”

    鸠摩智站在天龙寺外看向眼前的偌大寺院，大门之上一大红牌匾上书三个斗大金字，心颇为不削。“天龙寺，哼哼，倒要看看慕容博所说是否言过其实。”

    鸠摩智见许久没有人出来迎接，便大声恼怒道：“大轮明王鸠摩智特来拜访天龙寺各位大师！”

    从寺外到客厅怕不是有一里来远，声音传来清晰无比，来者功力之高就连枯荣等人都自叹不如。

    “阿弥陀佛，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鸠摩智站在门口正为自己的深厚功力暗自得意，不想寺内传出一声佛号如洪钟大吕沉稳无比。不由暗自心惊，此人功力与我相若想来就是那枯荣和尚。

    须臾，寺门大开，本因等人出门迎接道：“老衲本因，携师弟本观、本相、本参特来迎明王入内。请！”

    鸠摩智一路走来不由感叹天龙寺不愧为南疆众寺之冠，亭台楼阁皆现佛意，顶挂琉璃八宝，墙刻佛陀飞天，就连地上也便种菩提香树；大理段氏皇族对皇家庙宇天龙寺的重视可见一斑，恐怕豪华的程度不是千年古刹少林寺可以比拟的，虽然他没去过少林寺，但是料想一所民间的寺院又怎么能够和皇家寺院相比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也许少林寺只能在名声上才可一较长短。

    大堂前，有一百米方圆的小广场，正一四足铜方鼎坐落其间香烟袅袅，常年燃烧着长杆贡香。四面各有两树，一枯一荣。东栽长生；南种无相；西生菩提；北长金莲。此四树正是佛教四方菩提，传闻佛祖正是坐在这四树之下观尽沧海桑田人间冷暖顿悟佛法成佛作祖。鸠摩智见四树各有一对，一枯一荣，想来便是那枯荣禅师的由来，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待得来到大殿，鸠摩智见上位坐着一老僧，半脸枯黄，皱纹累累；半脸白皙，如初生婴儿。一人身穿明黄色金龙长袍上，一人身穿紫金蟒长袍，还有一翩翩少年和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看到鸠摩智疑惑的目光，本因便介绍道：“这二位是我大理皇帝保定帝和镇南王，这位少侠是天下第一才子宋青书…”

    鸠摩智望向宋青书惊奇道：“你就是在七夕才子宴上，技压群雄的宋青书。”

    “国师缪赞了，正是在下。”宋青书道。

    “这位是我师叔枯荣大师。”本因继续介绍道。

    鸠摩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上前大袖一扶手掐拈花指印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前辈枯荣禅师。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本因听了正暗自寻思：“这四句偈言是什么意思？”

    枯荣大师却心一惊：“大轮明王博学精深，果然名不虚传。他一见面便道破了我所参枯禅的来历。”

    原来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据佛经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枯荣大师数十年静参枯禅，还只能修到半枯半荣的境界，还未修到更高一层的‘非枯非荣、亦枯亦荣’之境，是以一听到大轮明王的话，便即凛然。

    鸠摩智见枯荣面色有异，心知蒙对了不由小小得意一把，说道：当年我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当年谈论天下武学，慕容博老先生对大理段氏【六脉神剑】推崇备至，言及乃天下剑法之冠，深以未得拜观为憾。近闻慕容先生仙逝，哀痛无已。这位慕容先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僧得彼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慕容先生慨赠上乘武学秘笈，深恩厚德，无敢或忘。小僧有一不情之请，拟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还望众长老慈悲。”

    “国师如果是为了慕容先生的遗愿而来，恐怕是白来一趟，因为慕容博根本就没有死。”保定帝面带微笑道。

    “什么”鸠摩智大惊道。

    “保定帝说得不错，慕容博确实没有死，他为了挑起武林纷争趁机兴复大燕国，不惜假死二十多年，这事已传遍天下，国师难道不知道吗？”本因方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