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速之客
言君戚和缎岫的婚礼如期举行,众贤士受邀前来,珀暗罗亦是不请自来。 按着规矩,接了新娘以后,新娘是要盖着红盖头,在新房里等新郎官来掀喜帕的,所以缎岫要在吴通给他们安排的新房里等待言君戚。 其实缎岫和言君戚都很感激万宗观,万宗观是一个道观,弟子皆以道士为居,而他们一提出要成亲,万宗观观主虽然很吃惊,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便同意了。其实,他并没有想到言君戚和缎岫会走到这一步,他一直以为言君戚对缎岫,只是大爱,只是同情,甚至有些内疚,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真的存在着男女之情。 也罢既然拥有着一个凡尘之心,怎奈修道成士呢?向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其实在最开始,他是希望言君戚可以留在万宗观的,他甚至考虑过将万宗观的观主传给言君戚。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恍然,他并不属于万宗观,强留没有意义。 听说戚儿要成亲,最开心的自然是吴通,虽然为了这个女子言君戚受了不少皮rou之苦,但是只要戚儿喜欢,吴通自是没有异议。毕竟是吴家子嗣成亲,吴通怎么样都要拿出长辈的样子来,于是便为他们买了一处小屋,并让门生帮忙张罗,十分欢喜。言君戚和缎岫两个答应过他,生的孩子会跟随吴姓,虽然言君戚仍然叫作言君戚,但他到底是吴家子孙,而缎岫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便不考虑这些了。 失忆的缎岫,毕竟没有拿回束汶翎的记忆,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的长辈是谁,高堂的位置便由吴通和向华来坐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吴通坐在高堂座,欢喜地笑着,“好好我们吴家有后了,哈哈,有后了” 向华听着他的话也是很开心,冲他微笑地点了点头,道着恭喜。 “夫妻对…” “慢着珀儿你真的要嫁给他吗?”话音未落,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不受欢迎地从门口传来。 大家同时向门口看去,缎岫隔着薄薄的红盖头看到了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有些颤抖地轻声唤道,“师…师尊…” 那声呼唤满怀留恋,言君戚突然攥住了缎岫的手,坚定地看向了她。缎岫知道他的意思,认同地点了点头。 “珀副宗主大驾来此,有失远迎,今日是在下大喜之日,既然来了,不如喝杯喜酒,讨个彩头吧”言君戚堆笑地说道。 珀暗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愤怒,但转瞬,那愤怒便被她压了下去,她看着盖着红盖头的缎岫,心被像是被什么人揪住了一样。而她随后的举动,也同时揪着缎岫的心。 珀暗罗调整好了心情,嘴角微抬,饶有兴致地说道,“呵既然言少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珀暗罗妩媚地走进了大厅,妖娆地站在青年男子最多的那一桌,讨了一个椅子,便坐了下来。 “夫妻对拜” 礼毕,缎岫被送进新房里,她进房之前,清楚地看见珀暗罗坐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腿上谈笑风生,那男子和她一杯一杯的互相灌着酒。 “师尊”缎岫有些心痛地停住了脚步,媒婆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停下。言君戚也看到了,他拍了拍缎岫的手背,说道,“没事儿,我在,你相信我。” 缎岫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言君戚。于是,她一步一后头地慢慢向新房走去。 缎岫等言君戚等了好久好久,她的心越发地紧张了起来。她忐忑地坐在床边,焦虑地用手指点着床板。 她闭上了双眼想让自己安定下来,但她一闭上双眼,便会想起珀暗罗坐在那男子身上下作的模样,她坐不住了,她的心,十分焦急。 不行不行不能任由师尊如此下作缎岫从新房里找出了事先准备好要换的衣服,穿上后,走出了新房。 还没到大厅,缎岫便听到了珀暗罗的声音。 “喝”珀暗罗妩媚地说道。 缎岫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了过去,只见珀暗罗妖娆地看着身边的男子,毫不忌讳地坐在一个男子身上与另一个男子喝着交杯酒。 “女侠好酒力再来”一众男子色眯眯地看着珀暗罗,不像是怀有好意的样子。 缎岫想也没想边冲到了珀暗罗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怒吼道:“师尊别再喝了” 一众男子停住了起哄喧嚣,愣在了原地,缎岫想也没想用力将她拉到了一边,呵斥道:“你何苦这样糟践自己?” “呵,呵呵…”珀暗罗眼神迷离,用讽刺地语气问道,“你在乎吗?” “我在乎”缎岫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珀暗罗一把甩开了了缎岫抓住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不在乎” “不师尊您别这样我真的会心痛的”缎岫有些哽咽了,她缓慢地吐出了心中所想。 “不你根本就不在乎你跟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啊你还记得吗?”珀暗罗的脸微微泛红,借着酒气,她说出了,她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你说过,你不懂什么是情,不懂什么是爱,我问你,他是不是你的道士小情人,不否认过,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是算什么?” 珀暗罗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句话几乎都没有发出声音。 可缎岫却听到了,缎岫咕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我不要你跪我我要你爱我”珀暗罗带着哭腔说道。她想也没想便跟着跪坐在了地上,她一把抬起了缎岫的下巴,强行让缎岫看着自己。 “你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珀暗罗口中的酒气打在缎岫的脸上,弄得缎岫很不舒服。 缎岫皱着眉头,伸出手来就要拉珀暗罗,“师尊,你喝醉了。” 珀暗罗一把抓住了缎岫的双手,讪讪地笑道,“呵…呵呵呵…他对你真好,他给了你一只完整的手。”
“师尊,你喝多了。”缎岫转跪为蹲,再次尝试拉珀暗罗起来。 “你倒是告诉我呀”珀暗罗用力甩开缎岫的双手,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手臂给我?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关心我?我受伤了,你第一时间会出现,我喝醉了,你一样会出现。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缎岫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她也不知道,她对珀暗罗究竟是什么感情。她认为自己,只是本能关心珀暗罗罢了。 “师尊…”缎岫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我放在他的门口?为什么,在我去树林的时候不出来见我?为什么,我都已经决定忘了你的时候,你又突然出现,搅乱我的终身大事?为什么?您可以告诉我吗?” 缎岫柔声柔气地说道,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一样,质问着抛弃她的大人。 “呵,你居然敢质问我?”珀暗罗提高了音量,不满地看着缎岫。 缎岫直直地看着珀暗罗,期待着她的回答,却不料珀暗罗并没有用言语回答她,而是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吻了上来。珀暗罗的酒气充斥着缎岫的口腔,缎岫很不情愿地推搡着她。 “唔…你放开”缎岫越是挣扎,珀暗罗越是抓地更紧。 “珀副宗主请你自重。”言君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珀暗罗有些吃惊地停住了动作,她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去,很不客气地说道,“哟新郎官大人,何事喊我?” “你身后的人,不应该叫缎岫,虽然她已经失忆了,但现在是我的妻子。我知道,她失忆前的名字,叫作束汶翎。所以这一刻起,她不仅仅是你的徒弟缎岫,也是我的妻子,束汶翎”言君戚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所以呢?你是要赶我走吗?”珀暗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言君戚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说道:“翎儿管您叫师尊,我也应该尊您为长辈,还请珀副宗主自重,勿要sao扰在下的妻子。” “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好好好你的妻子我珀暗罗就不应该存在师傅不管我,宗徒不理我,师妹要害我,连我以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都不值得信任,我珀暗罗还有什么必要活在这个世上”珀暗罗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她话音刚落,便冲了出去。 “师尊”缎岫也想都没想跟了上去。 “汶翎”言君戚紧张地唤着她。 “君戚对不起,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便不会反悔,但今晚我必须离开,我不能让自己后悔”缎岫用着极快的速度说道,话音还未落,她便也跟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留着落寞的言君戚站在院子里,独自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