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家中惊变
尚未进入蒲城一行人便看见不时的有马车于蒲城进进出出,令整个蒲城从外看去无比繁荣。五人走入蒲城,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多是武林中人打扮,应是来参加六日之后赏宝大会的,相信再过几日这蒲城之内人会更多。 此次赏宝大会令蒲城人气急剧上升,传舍与逆旅全部客满,甚至为了逆旅之内一间客房而大打出手之人亦屡见不鲜。好在有一些蒲城的百姓将自己屋舍暂时改作逆旅想趁机赚一笔,这才使得那些陆续来到蒲城的各派之人不至于露宿街头。 风赴怀等人来到蒲城之后卢骁与鲍齐剑便去寻他们的师长了。叶洛与姜云身为太行剑派与泰山派的顶尖高手,偃华天自然为他们在传舍留了屋舍,不必住进逆旅。尤其是太行剑派身为武林至尊又地处晋国,与晋国关系密切。 鲍齐剑临到分别仍反复叮嘱,“霸天兄,yin贼徐三坚事关重大,万望霸天兄不要被他逃脱” 风赴怀点点头,道:“放心吧二位师兄,霸天定会看好他。” 鲍齐剑与卢骁离开后一行人仅剩下风赴怀刘萍萍与徐三坚,风赴怀带着他们向家中走去。 “一年多没见到娘亲了,不知她如今怎样。她见我突然出现定会欢喜得不行”风赴怀马上又能见到齐妘,儿时的依赖感再次浮现,仿佛他此刻已不再是能活捉yin贼徐三坚的少年英雄,而是回到了儿时那个因先天不足而显得有些瘦小的需要人呵护的孩童。 他们乃是自北面而来,从北边城门进城后风府就在右手边左转后第一条街道的不远处。 风赴怀怀着思念的心情带着两人走过去,刘萍萍带着激动和少许的羞涩跟在他身后。 三人左转,风赴怀已然能够望见风府的大门,他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回到家,叫一声娘亲,喝一口她亲手做的浆汁。 不想徐三坚却皱了皱眉,紧走两步赶上风赴怀,左手一揽兜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径直走向自己家,而是笔直朝前继续走去,口中同时说道:“师弟等等我” 接着他用极小的声音低声道:“公子,府上是否前方两丈处右侧那处府邸?”他被封住内力,用不了传音入耳。 风赴怀并没有因徐三坚突然揽住自己的肩膀而有太大的反应,徐三坚用不出内力,想伤他难如登天。他微微点头,心中诧异但并未表现出来,“不错。” 徐三坚听后面色凝重,沉声道:“有人正监视公子府。” “什么?”风赴怀猛地停住,惊讶的看向徐三坚,随后似不经意的转了个身扫了一眼。他先前只是因心中激动,如今细细观察之后,果然发现风府门前两个流浪汉虽衣衫褴褛,可却双目有神,一看便知武功不弱,他们正盯着这条街道上的行人,尤其是靠近风府的行人。 风赴怀勉强压下心中的着急,静静感知风府门内,顿时闻见府内院中那颗梧桐树上有细微的呼吸声,紧闭的府门背后亦有两人隐藏,反倒偏偏没有感觉到齐妘在内 风赴怀仍是缺乏江湖经验,以他的武功应该早便注意到这些不同寻常,然而由于他的近家情怯,竟差点中了埋伏。虽然这些埋伏对他并无威胁,只是如此一来他便暴露了,一是暴露了身份,二是暴露了武功,他眼下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到那时敌在暗,他在明,瞬间便落入被动的局面。 幸好徐三坚心思缜密,这些年的躲避追杀令他时刻保持警惕,这才未让风赴怀露出破绽。所以说行走江湖,武功并非唯一,若此次这帮人打算对付的是徐三坚,哪怕徐三坚不能使用内力,他们也不能成功,因为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可是若他们对付的是风赴怀,很可能便成功了,因为方才若非徐三坚提醒风赴怀已然暴露。这帮人这般在风府守株待兔,明显是并不清楚要对付的目标长什么样,否则根本不用这样守着。风赴怀一旦暴露,被人点了相,接下来可以预见定然是一波接一波的暗杀。 发现家中竟然藏着三个不明身份之人,风赴怀汗毛倒竖,“娘亲”他脑中如遭重击,就要冲进去一探究竟。 徐三坚死死的扳住他的肩头,“公子,千万要冷静若是连你都冲动被擒便无人能救夫人了” 可以说除了武功之外,风赴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比如徐三坚这份在心情激荡,无比愤怒痛苦的刺激下冷静分析思考权衡的能力。 由于关乎齐妘的安危,风赴怀此时已是完全失了方寸,他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在暴怒边缘的野兽低声嘶吼:“里面是我娘亲,我唯一的娘亲” 徐三坚眼中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似乎是记起了自己的娘亲,不过他依旧死死的搂住风赴怀,同样低吼道:“公子冷静夫人在里面么?” 风赴怀闻言一怔,方才他并未感觉到齐妘的呼吸声,府内只有三个身怀武功之人。瞧见风赴怀愣神徐三坚顿时知道他娘亲并不在府内,徐三坚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公子,既然夫人并不在府中你如今进去岂非白白暴露了自己,若连公子你都自身难保,又有谁去救夫人?公子聪慧,该明白应当如何。” 说罢,徐三坚松开了搂住风赴怀肩膀的手。风赴怀江湖经验浅,又重情重孝,刚才一时冲动可以理解,可若风赴怀此时仍决定冲进去,只能说明他乃匹夫之勇,日后亦难成大器。 此时门口那两个流浪汉已齐齐望了过来,风赴怀等人在此停留已引起他们的注意。风赴怀并未令人失望,他很快调整过来,向徐三坚拱手行礼,真诚的谢道:“多谢” 徐三坚勉强一笑,喃喃的道:“这种感觉我也经历过,所以我清楚。” 风赴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带头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从风府门前经过。那两个流浪汉见他们走过,表情无甚异样,因此转头不再关注。 风赴怀此刻其实心急如焚,齐妘独自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nongnong的母爱让他自小并未缺少亲情,如今齐妘生死未知,他内心焦急的同时又如同北方极寒之地般一片冷意。这股寒意更甚昨日看见徐三坚之时,让一旁的刘萍萍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就是这种状态”徐三坚心惊的看了看风赴怀,“犹如矗立在冰天雪地间的一尊魔王,任何人碰到这种状态的公子都应在恐惧中颤抖” 风赴怀一言不发,徐三坚与刘萍萍亦不敢说话,紧紧跟在他身后。走过两条街道,他们在一处临时充当逆旅的人家中住下,风赴怀自小在蒲城长大,他是故意找到这么一处他认识的主人家。如今他没有任何线索查找那帮人到底是何身份,唯有到他熟悉的人家家中他才放心。因为,只要不认识,就有可能与眼下风府内那几人是一伙。他其实只是经验稍显欠缺而已,只要冷静下来,他的心思同样非常缜密。 主人家并未认出他来,虽然他在恒山派学武六年间回来过四次,不过每次均是匆匆而去,并且多数时间是在家中陪着他母亲。蒲城之人印象中的风赴怀仍是那个瘦小的先天不足的孩童,而如今他已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三人来到房中,徐三坚开口问道:“公子,你可是有什么仇家?” “没有”风赴怀沉声道。其实他心中所想是有的那股神秘势力。风赴怀这一路三番五次破坏他们袭杀子毓的计划,“莫不是因此来报复?” 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那股势力应该并不知晓我的身份,他们还以为我是太行剑派的风霸天,根本不会将我与恒山派风赴怀联系起来。” 正因如此,加上他如今对徐三坚仍未完完全全的信任,因此他没有说出心中这一份猜测。虽然他只离开恒山派几日,但是这一路的经历让他快速成长,从他并未对徐三坚和盘托出神秘势力此事,已然隐约能在他身上看出一些行事老道的影子了。万一徐三坚亦是那神秘势力之人,那他岂非面对面的告诉人家,“我知道你们这个势力了,快来杀我吧。” “莫非,是爹的仇家?”风赴怀细细思索,“可若是爹的仇家,为何如今方来出手,又为何要藏匿于府内?他们到底在等谁,难道是在等我?” “可是等我却是为何?” 风赴怀思来想去,若这些人是在府中等他,那他唯有一样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大张旗鼓,“难道是为了,玄武玉?” 风赴怀接着又摇摇头,“除了清宁,无人知晓玄武玉在我这,清宁是绝不会泄密的。况且,她从未打开过兽皮,根本无从知晓那玉璧就是玄武玉。” 刘萍萍也替风赴怀的娘亲担心,此时见他又是皱眉,又是惊讶,又是摇头的,于是问道:“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风赴怀摇头道:“没有,看来只有等到天黑进去一探究竟了” 他在心里默默祈求齐妘千万不要有事,同时他还发誓,一定会让对齐妘不利的那些人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