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曹钦用计白帝突围 魏郊斗杀耶律德坤
话说曹钦命朱泰妆作自己模样,趁夜突围,出北门杀入宋军营中,如入无人之境。军校忙来报岳纲,纲闻言大怒,忙调月华、陆文龙两处人马齐来南门击贼。 朱泰遵曹钦将令,舞动虎头金枪,悍勇至极。身后金兵五万余人各自奋勇拼杀,眼看要破宋军南营。正危机时,岳纲率军杀到,纲手持双锏来迎:“曹钦老儿,纳命来!”当头便是一锏。那对瓦面金装锏颇重,总重二百四十斤。朱泰横枪相拦,只震得两臂酸麻。纲圆睁虎目,将双锏往上一磕。虎头金枪飞出数丈远去,又一锏,将朱泰打落马下。手下军士忙过来绳捆索绑,押回营中。岳纲正要收军,不料北门守军来报:“启三爵主得知,大事不好!曹钦亲率五千残兵投北门而走。”纲大惊:“方才擒得曹钦于此,如何去了北门?”再进营来看,确不是曹钦。纲复要引兵去追,月华劝道:“相公,老儿已去甚远,如何追得?还是审问此贼,再做定夺。”纲怒气不息,转来问朱泰曰:“贼子,速速招来,曹钦哪里去了?”泰冷笑曰:“曹将军老谋深算,早已飞出天外。尔等鼠辈,焉能识破这调虎离山之计?”说罢,放声大笑。纲勃然大怒,抡锏打死朱泰,命人将死尸拖出。 陆文龙见状,曰:“贤侄,曹钦逃出生天,势必再来挑事。我军且还镇夔、旅,与巴、达互为犄角。”纲纳其言,遂令还师旅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韩侂胄率军困住金州多日,连日猛攻不下,心中烦躁。这日,关鹏来报:“韩大人,金州百姓数十人偷城而出,有要事求见。”侂胄大喜,忙令人进来。金州百姓将近二十余人进入中军帐,齐刷刷跪倒磕头:“大将军在上,草民等见过了!”侂胄拱手还礼:“众乡亲快快请起,韩某不得早日破城,斩了陈泽匹夫,已是愧对众乡亲了。”中有一人,名唤张小鹃,为人胆大心细,上前进言曰:“大将军有所不知,草民等原是当地农户,平日安分守己,从不曾坐法犯盗。不想陈泽狗官仗势欺人,掳掠布衣女子,整日陪他饮酒作乐。又征无名苛税,稍有不顺者,便要斩首,再抄没家私,污其妻女,无恶不作。今大将军领天兵到此,那厮又封了城门,不准我等出城。幸金州城中有暗道直通城外,故我等今夜来见将军,欲明日黎明开城纳降,企望大将军救我等一救!”说罢,倒头又拜。众百姓亦是如此:“求大将军救我等于水火!”。侂胄忙曰:“不妨事,既陈狗官如此暴虐百姓,承蒙众乡亲抬爱,韩某明日进城,便斩了这狗官,将他私家帑银及抢去女子,奉还诸位。”百姓们闻言大喜,再三感谢后告辞而去。 韩侂胄忙调关鹏、徐晟二人各引五千兵马等候,黎明时分但见城门大开,便杀入城中,先斩了陈泽。关鹏不解,问曰:“韩大人如何知道这些皆是良民?若有jian细混杂其中,岂不费事?”侂胄笑曰:“看他几人穿着,便可知端的。众百姓面如菜色,着麻衣草鞋,古铜肤色,正是务农相貌。方才见其中果有那面色白皙、双眼乱看之人,确是jian细。然陈泽昏聩无能,便是派了jian细也是枉然。”二将闻言,方知韩侂胄深通兵法。至黎明时分,二人早已等在城门口,果见城门大开。关鹏招呼一声,拍马舞刀杀入城中。徐晟随后,抖开五金神飞钩镰枪,挑杀了昏睡门军,直入城中。 陈泽正在昏睡,忽听府外杀声震天。军校来报:“大人,州城刁民开了城门,宋将关鹏、徐晟已杀入城中了!”泽大惊,慌忙起身。摘了宝剑,踢开府门,见宋军与金兵杀在一处,匆忙要走。徐晟望见,叫声:“陈贼哪里走?”一枪勾来,正勾在泽右腿上,泽应声而倒。晟几步赶上,将他制住。 韩侂胄又引大军来攻,金州城杀得如血海一般。至午后方才杀退金兵,安定百姓。侂胄命关鹏守城,安抚黎民。自带了徐晟,要去攻打耶律德坤。关鹏曰:“吾军苦战一日,伤亡甚众。若使此时劫营,恐难胜之。”侂胄曰:“金州守军败逃,恐其直入耶律军中,报知消息。吾今趁其无备,率精兵杀入,定可大破耶律军。”遂点起一万精兵,望均州杀来。 且说耶律德坤强攻均州不利,令人探报金州消息,亦是没有,心下着恼。这一日偶得一梦,梦见身卧金山之上,忽金山崩塌,坠入无底深渊。惊觉而醒,召众将议事。有猛安江皓同曰:“金山崩塌,深渊无极,梦兆极恶。莫非金州陈泽有事否?”不想谋克阿朵利、尼百佳皆道此乃吉兆,乃应大富大贵,不止金山而已。德坤喜其言而恶皓同之语,令他今夜逡巡营寨,不得有失。皓同悻悻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