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 他还没来
群峰环绕。 碧水盈盈。 众人找了一处浅滩安营扎寨,背靠着成片的森林。烈日炙烤着大地,高山之上倒是凉风习习舒适得很。 林正陀淘忙着搭建帐篷安置桌椅,宋玟月从后备箱里把食物搬出来,石海天在周边的草地上,洒了好几圈雄黄,防止蛇虫进入,瑾萱抱着闹闹在树林里散步。 “瑾萱姐,秦天泽能不能找到这里啊?”玟月有些担心,都过中午了,他们还没来。 “放心吧,这地方是他推荐的,他熟得很。”瑾萱说道。 天泽去机场接雾飞樱,把野营地点的大致方位告诉了海天,说他待会直接赶来。 他常来这里拍摄星轨银河,对周边的环境熟悉得很。 一切收拾妥当,天泽他们还没有来,众人决定不等了,埋锅造饭,边聊边吃。 “这小樱子,也真调皮得很。”林正开了个话题。 可不是嘛?头次去大凉山,到现在一年多了。花铁鲁特地为她造了座飞樱谷,她偏不好好呆着,老往日本跑。 “可不是呢,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陀淘拿了根鸡腿啃着。 “你倒是留心得紧,小樱子无所事事,和你有啥关系?”玟月笑道。 哎,土豪家的孩子就是跟常人不一样,这待遇要是换到陀淘身上,得有多珍惜呀。 玟月无心的话深深触动了陀淘,大凉山里的孩子们,哪敢奢望这样的锦衣玉食?土豆吃到饱也就心满意足了。 陀淘倒是没怎么吃过苦,陀子到精打细算,很会过活。海天清楚地记得,陀淘曾跟他说过。 愣小子班级里全是男生,女孩子们根本没有上学的机会,在家挑挑猪草,带带弟弟或者帮客人送送货,才是她们的正事。 “我就是觉得,凉山里的孩子们,过得苦啊。”陀淘一脸忧患,跟平日里的无忧无虑截然不同。 高山之上,除了种点烟叶,没有别的收入。之所以这么贫穷,多半是受了这烟叶的苦。 活也是它,死也是他,如循环的魔咒,搅得凉山不得安宁。 “我也觉得,去过几次凉山了,沿途好多彝民好像都不怎么干活。”听陀淘一说,瑾萱也回想起来。 好多彝民披着大氅,蹲在地上抽烟,从没见过他们放下烟杆。 “嗨!满村子的人都去送货卖货,不好好干活,还能好到哪里?”一提起烟叶,陀淘气愤不已。 他小学里有个同学的爸爸,就是被卖毒的贩子害死的。 凉山接近云南,离金三角不远,加上特有的地质土壤,之前曾经大量种植那种可以制毒的烟叶。 当地有黑彝和白彝之分,陀淘也是听爷爷说的,好些黑彝经常帮那些贩子,做哪些运输夹带的事情。 多年以来,竟然形成了职业,大批大批的彝民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加上政府对少数民族的优待政策,这些人更加不乐意干活了。 贫穷周而复始,像解不开的魔咒。 杜鹃岭和马子村在这方面管得特别严,族民们埋头苦干,勤劳致富,反而比那些听起来光鲜的人,生活得幸福美满。 陀淘有个理想,他想带领大凉山的彝民们脱贫,改善小孩子们的生活。 “哦哟,还真看不出来,我们小陀子的理想竟然这么宏伟。”林正一拍陀淘肩膀,对他竖起大拇指。 “小陀子加油干!jiejie支持你!”瑾萱说道。 “行,算我一个,等不当兵了,我跟着你干!”石海天夹了一块rou放到嘴里。 “得了吧队长!你就别笑话我了,到哪你都是领导!”陀淘白了石海天一眼说道。 “我们队长啊,我看是要一辈子待在部队里了。”林正说道。 “就是,老军长那么器重他,还能让他复员?”陀淘眨巴着两只牛眼说道。 “哎?你当兵多久啦?”瑾萱记得,海天跟她提起过,好像能有十年了,具体没记住。 一路从小兵走到上校,石海天官运亨通,在部队里干得顺风顺水。 去年这个时候,江雪老在瑾萱面前唠叨,说海天什么都好,就是职业不行。军旅生涯风险太大,曾经建议他离开部队,到地方上谋个安稳一点的职业。 可是海天深深地爱着这身军装,就像老余爷爷说的那样,“男儿不扛枪,哪有国和家?” “对了!老余爷爷明年九十岁生日,我想去江西看看他。”海天忽然想起那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老余跟他说过的那番话。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之家,三代从军,为国为民从无怨言。 “好!我陪你去!”瑾萱听海天说过,他也为老人的事迹感慨万千。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就怕到时出去执行任务,错过了老人家的生日。”瑾萱豪气干云,海天却一下子xiele气。 特战队随时待命,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甚至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未知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