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姐弟
梁云汉听徐海妮说她的巡演计划,挺感动的。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明确的目标,他很赞赏。 徐海妮和杨天啸真不容易,两个孤儿,靠自己的本事活着,不为名利,执着于音乐,一般人做不到。 他决定资助他们,又担心徐海妮不肯接受,于是想了个推广瑾萱画室的计划。 “这…这…不大好吧?我想就在我那车上贴一些海报的。”徐海妮支支吾吾说道。 她明白梁云汉的意思,一见面就收人家这么大的礼物,那可不行。 “海妮,这是互利互助的事啊,全国各地到处跑,可不是简单的事哦,再说了,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追上你们,一起出发呢。”瑾萱说。 “你也有这个想法呀?”海妮又惊又喜。 “是啊,我也有类似的计划呢。”瑾萱说。 “好啊,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发,路上还能多个说话的人。”徐海妮欢欣雀跃。 “现在不行,还有些事情没办好。”瑾萱想起秦天泽,幽幽地说道。 那是她和天泽,少年时代的梦想,结伴走天涯,拍照画画,找个人迹罕至的小山村,办一场影展,不求人知,只为那份宁静。 如今是不可能了,物是人非,天泽已娶妻生子,他有自己的家庭,那场萤火虫的约会,她决定一个人去。 “海妮,梁叔说得没错,出远门的话,安全是第一位的,没个妥当的代步工具,那可不行啊,这事你得好好想想。”柳碧瑶明白梁云汉的意图,在一旁劝道。 “嗯,梁伯伯,谢谢您,这事我要回去和天啸商量一下,问问他的意思再回复您。”海妮总觉得拿人东西不好,梁云汉的态度,又非常真诚,总不能当场拒绝,只能用杨天啸的名义找个托辞。 “好吧,我在成都要逗留几天,等你消息。”梁云汉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有意思了。充实执着,贫而不贪,在如今这个浮躁拜金的社会里,着实难得。 碧瑶做的菜十分可口,四人用罢午饭,稍微喝了会茶,便分头行动,各做各事。 秦家离这里不远,穿过几条巷子就是。梁云汉重重地叩了好几下门环,隔了许久,才听到里面有人走出来。 “谁啊。”是秦振鹏的声音。 “振鹏,是我。”梁云汉隔着门应答。 “哦哟,师兄你怎么来啦?”秦振鹏打开大门,看到梁云汉,吃了一惊。 “早上刚到,和瑾萱来看看你们,海璐在家吗?”梁云汉问道。 “她和阿韩去医院看天泽了,我赶几幅画,没去。”秦振鹏把云汉父女让进门来,带着二人朝里屋走去。 “天泽情况可有好转?”云汉问。 “哎,还是老样子。”秦振鹏给两人倒了杯茶,叹了口气说道。 “陆爷爷说凉山里有专治脑伤的赤金核桃,可能对天泽的伤势有帮助。”瑾萱说。 “真的?真的能治天泽的脑伤?”秦振鹏大惊,手里的茶壶不停地晃动,差点把水洒了出来。 “他和孙德旺去找了,赤金核桃不好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瑾萱如实禀报。 “对了,振鹏,当年那件事,真相出来了。”云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师兄你查出来了?”今天连着吃惊,怪不得大清早喜鹊叫个不停。 “陆仇就是当年陆天虎的遗腹子。”云汉说道。 “啊?难道这一切都是陆仇所为?”秦振鹏大惊失色。 当年出事之后,秦振鹏和梁云汉一样,绝不相信梁兆轩会害死邱云鹤。 梁兆轩悬壶济世,施福于民,德行cao守遍传古城,邱云鹤是他哥哥,自家兄弟怎会手足相残? 邱家接到通知,去忠王府门口的影壁墙前,领邱云鹤回家的时候,岳父已经不能发声了,浑身大面积烧伤,奄奄一息。 邱云鹤临死前,指着门外的梁家父子,海璐和mama以为那手势代表仇恨。 秦振鹏却不这么认为,岳父平日里,经常告诫他们,邱梁两家,永世兄弟。 邱云鹤临终前的眼神,透着担忧,唯独没有仇恨。那一指,是诀别,也是依恋。 那眼神,秦振鹏永远记得,邱海璐和母亲,把它当作仇恨。砸了梁兆轩的药箱,封了院里的月亮门。 “陆天虎的妻子,怀着孩子,远走他乡,就定居在成都,随行的孙副官是陆天虎的贴身侍卫,陆仇就出生在成都。”瑾萱把陆仇当日所说,详细地讲了一遍。 “想不到这陆仇,用心如此险恶,为了报仇,全然不择手段!”秦振鹏一拍扶手,恨声说道。 “当年父亲,确实和一位陆姓友人,有过大量的书信往来,他叫陆怀山,我把当年的书信都带过来了。”梁云汉拿出一只小包,包里整整齐齐放了一叠发黄的书信。 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足有百十份之多,按落款日期来看,通信从一九五三年就开始了,以最后一封的时间推算,整整存了二十一年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