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武当七子
刀没有动,鲜血已飘零。 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已被鲜血染红,血淋淋的红。 活着的人呢? 刀已抖动,因为握刀的手已不稳。 下山虎咬牙,嘴角已在不停抽动,额角的冷汗流得更多。 他盯着刀锋上的手,血淋淋的手。 鲜血已飘落,那只手依然极为冷静、稳定,冷静、稳定如没有一丝人性的手,魔手。 无生赫然已出手。 却没有出枪,握枪的手没有一丝动的意思。 那只枪纵然没有出手,却足以令人惧怕、胆怯。 他缓缓将刀拿开,盯着下山虎另一只手,另一只握着刀鞘的手。 刀鞘缓缓的靠了过来。 刀入鞘,刀光已逝。 下山虎盯着无生,“你......。” 石像般的躯体已在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死去。 可是那双手却没有动,没有一丝抖动。 杀人的手不会有一丝抖动,也不会有一丝误差。 没有人能理解这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手。 无生忽然抬起头盯着下山虎,盯着、戳着他掌中的刀,刀已入鞘,不会有刀光,可是他依然盯着、戳着。 是不是那把刀有吸引他的地方?是不是已有足够迷人的魅力? 握刀的手苍白而无力,似已被那一击完全惊住,惊死。 杨晴将无生的手擦了擦,盯着下山虎,“他不想杀你,你还是走吧。” 无生点点头。 下山虎不动,也不懂。 “你不杀我?” 无生点头。 “我刚刚......。” 无生盯着那把刀,“那是把好刀,真的不错。” 下山虎已喘息,握刀的手已渐渐已放松,脸颊上每一根肌rou也渐渐松弛,渐渐已有了力道。 握刀的人渐渐已恢复了信心,也有了勇气,他点点头。 “好,我走,你留下。”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忽然又转过身,盯着无生握枪的手,“我们一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你要好好活着,我的刀不会给你羞辱第二次。” 无生并没有辱没他的刀,也没有折断那把刀。 他说的辱没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没有杀掉死去的人?还是他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怒气与怨气释放掉?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已走了。 长街上一行人默默的离去,走向街心,没入街心,消失于街心。 无生轻抚着柳销魂的躯体,石像般站着,没有言语,默默的盯着她。 盯着她缓缓的将心中痛苦、哀怨释放,完全释放掉。 柳销魂轻轻的贴在他胸膛,他并没有拒绝。 无生深深叹息,“他已死了。” 柳销魂点头,没有说话。 “他死得并不是很痛苦。” 柳销魂点头。 “死的时候并没有经历痛苦过程。” 柳销魂点头,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净,凝视着无生。 她已将痛苦与哀怨彻底隐藏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已不是释放痛苦与哀怨的时候。 她已听着无生说话,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很大帮助,有活着的能力与智慧。 “这样的剑法很不错。” 杨晴叫了几小蝶精致小菜,一坛女儿红,十几个馒头。 她自己已坐在一边吃了起来,她眸子里的寒意渐渐已消失,拍了拍躯体,渐渐已变得暖和起来。 杨晴端了一碗酒送到无生的跟前,赶紧有缩回,“我忘了,你是不喝酒的。” 她盯着柳销魂,将酒杯放到她手里,笑着不语。 柳销魂凝视着无生。 无生不语,凝视着掌中的鲜血,也是黑鹰的鲜血。 柳销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颊上骤然间已变得说不出的娇红、羞红起来,她将酒杯放在桌上,就握住黑鹰的手,紧紧的握住。 仿佛生怕会失去他一样。 那只手早已变得僵硬、冷透,她的心渐渐也变得冰冷,又冷又寒。 杨晴轻轻咬牙,想要靠近她的躯体,却发现无生已盯着自己。 她不懂,所以走向无生。 无生盯着她,“不要靠近她。” “为什么?” 无生不语,长长叹息。 一个人心里有很多很多痛苦、哀怨的时候,是不是需要正确的事情,正确的机会,去好好释放? 柳销魂是不是已到了无法忍受心里那种痛苦、悲怨的时候?是不是已到了释放的好机会? 没有人看见她说话,也没有人看见她流泪。 她只是紧紧握住黑鹰的手,也静静握住他的手。 是不是过度痛苦、过度哀伤就变得无法看出,无法用rou眼去体会、理解,而是用心去品悟。 她是不是已到了痛苦、哀伤的边缘? 这岂非也是死亡的边缘?生命结束的边缘? 她凝视着黑鹰,是不是已说了很多不用嘴说出的话,而用心说出的话。 无论用嘴也好,心也好,只要将能将心里的哀怨、痛苦释放掉,就是好事,杨晴盯着她的背脊,轻轻的摇摇头,凝视着无生。“我错了。” 无生盯着柳销魂,空空洞洞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 眼里没有情感,心里是不是很重情感?他长长叹息,“你没有错。” “我不该将酒端给喝。” 无生轻抚着她的躯体,她的躯体仿佛已因那一杯酒变得懊恼、悔怨不已。 “你没有做错,一点都没有错。” 杨晴盯着无生,“我真的没错?” 无生深深叹息,盯着柳销魂,“你是个好女人,你这样做,只是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