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约在法国餐厅
约会时间是晚上8时。地点是尖沙咀一间五星酒店的法国餐厅。 忙了一整天的陈致远，从九龙湾港铁总部坐出租车前去约会的五星级酒店。来到酒店门口，刚好8时。 餐厅位于大堂楼层，陈致远走进餐厅，向侍应报上是第五先生所订的座位。穿黑色制服的年轻女侍应领他向近窗的一张桌子走过去。 桌子前坐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头发斑白，整齐的向后梳。身穿深灰色西装，结了一条白底红色斜纹领带。 虽然不再年轻，昔日的俊脸上增添了许多皱纹，但陈致远还是一眼认出他这位老同学。 第五信。 有多少年没见他呢？ 大学毕业后，在一次同学聚会里见过一次。之后便没有见过面。说起来都有十几年了。 虽然没有见面，但第五信创立了地产代理公司，在这十几年里，投资豪宅和商铺，乘着楼价的升势，赚了大钱的事，他都知道。 昨晚，这位赚了大钱的富贵同学忽然打电话给他。大概是从旧同学那里获得自己的手机号码。 第五信在电话说许久没见了，想约他一起吃饭，陈致远欣然答应。 第五信隔远看到陈致远，向他轻轻的挥了一下手。 是一张四座位的桌子。陈致远心里想，就只得自己和他两个人，为甚么要订四人桌子呢？ 陈致远来到桌子前。 “Paul(陈致远的英文名)，胖了很多呢！上次见你，都没有这个大肚腩的！”身材高大的第五信站起身，笑着说。 “中年发褔，又懒做运动，就是这样了！”陈致远身材不高，只有5呎4吋，中年肥胖后，身形变得又肥又矮。 “那就要多做点运动了！”第五信说︰“你看我，经常游水、打网球，连肚腩也没有。” “真令人羡慕！”陈致远说。 “哈！哈！‥‥‥”第五信轻轻拍了一下老同学的肩头。 两位旧同学相视而笑，然后落座。 陈致远坐在第五信的对面。 女侍应把餐牌递给他们。 点了酒菜后，女侍应收回了餐牌离去。 点的菜没那样快送上来，而所点的红酒则首先送上。 男侍应替他们倒了酒后退下。 “喂！饮杯！”第五信举起酒杯。 陈致远也举起酒杯。 两只酒杯轻轻的踫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位旧同学一边喝酒一边聊。有谈过去的事，也有谈他们的近况。第五信说他结了婚，有一女一子。 这个陈致远早就知道，是从其他旧同学的口中获知的。 第五信说他的长女现在是执业大律师，当过警察的儿子，现在开了一间私家侦探社。 这个陈致远不知道。 听到旧同学子女成材，陈致远有点心酸。他有一个女儿，今年19岁，读书成绩差，没有考上大学，勉强读了副学士。读书成绩不好，也不是大问题，最令陈致远担心的，是她经常跟朋友外出，玩到很晚才回家，屡劝不听。他担心女儿会遇上坏人！ 所以，当旧同学问起自己女儿时，他都只是轻轻的说几句，便连忙转换话题。 除了提到他女儿时，陈致远感到有点不开心外，整体上，这一顿法国大餐陈致远吃得非常开心。 然而，他没有‘开心到最后’！ 吃完最后的甜品后，一个少女突然出现。 少女年约二十岁，身材娇小，留着长发，样子漂亮，一对眼睛大而明亮。 “Paul，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我的meimei，小岚。”第五信站起身，指着突然走到他们桌子前的第五小岚。 “你好，陈先生。”第五小岚向陈致远礼貌的微笑躬身点头。 陈致远可能是喝多了红酒，脑筋变得迟缓，一时之间，他还未发觉甚么。他微笑站起身，伸出手，说︰“妳好！” 小岚跟他握了一下手。 “小岚，坐！”第五信说。 四座位的方形桌子，第五信和陈致远对着坐，小岚坐在她哥哥右手边的座位上。 陈致远也坐下来。 一坐下来，陈致远开始感到有点不妥。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第五小岚‥‥‥这名字很熟‥‥‥第五小岚‥‥‥ 忽然，他瞪圆眼睛望向小岚。喝了酒的缘故，双眼有点红。 “陈总监想起来了，是吧？昨晚我打过电话给妳，想约你见面谈一谈，但陈总监说没时间。”小岚说︰“没办法，只有请我的三哥帮忙，约陈总监出来，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小岚向陈致远低了一下头，表示歉意。 陈致远的脸色瞬间沉下去。 “Paul！不会介意吧！”第五信说。“我这个meimei开了一间甚么灵异‥‥‥侦探社，替人调查灵异事件。不收钱的，所以案件越多，亏蚀越多。最近她接到一件委托，是调查一位港铁司机在工作期间离奇失踪的案件，她不知从哪里查到我跟你是同学，所以要我约你出来见面。” 小岚斜斜的望向她的三哥。她当然听得出哥哥语言中的讽刺。 昨晚，小岚上网搜查港铁工程总监陈致远的资料，给她查到他是麻省理工的毕业生。她想到自己三哥也是麻省理工的毕业生，也是读工程的，于是打电话给她的三哥，问他认不认识陈致远。 三哥说认识，是同级同学，还跟小岚讲他们在学校里一起泡洋妞的事。 小岚说没兴趣知道他们一起泡洋妞的事，只想他帮她约陈致远出来见面，但不要说是她想见他，就说老同学叙旧吃饭好了。 三哥觉得这样有点欺骗成份，好像不太好。但meimei叫到，只好帮她。 第五信摆明是讽刺自己的meimei。说完，他知道小岚正斜眼望着自己的，但当作不知道，故作轻松，脸上堆满生意人的虚假笑容。 “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你们慢慢谈。”第五信说完，站起身离开桌子。 他找了一位侍应，替小岚点了一杯冻柠檬茶。他知道meimei喜欢喝冻柠檬茶。再替一起泡洋妞的旧同学陈致远点了一杯咖啡。做了欺骗同学的事，他心里有点不安。 他埋了单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