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测试列车离奇消失
“为甚么停车？” 时间是1时30分。港铁青衣车站监控中心。 这时，港铁各条地铁线都已经停运，许多监控的职员都退下岗位，只有18名职员留在控制室里。 其中3位监控着新建的西港岛线最后一辆列车的测试。当中一位姓叶的职员通过通话器，问一辆列车的司机发生了甚么事？为甚么要停车？ 司机叫曲智辉。他的回覆，令到姓叶的职员感到十分惊讶。 “我看到有一个男孩站在路轨上！” 这是没有可能的事，一条还未正式通车营运的地铁隧道里，怎会有一个男孩站在路轨上！ “你是否眼花看错了！”姓叶的职员问。 “没有看错，的确是一个男孩！”曲智辉回答。“他站在路轨上，所以我才把列车剎停。” 当场的其他职员，虽然不是监控西港岛线列车，但听到曲智辉的回答，有许多都笑了出来。 包括技术及工程事务经理罗强和青衣站监控中心主管庞国华。他们两人一直站在跟曲智辉对话的姓叶职员的后面。 姓叶的职员问︰“你看到有男孩在路轨上，然后在男孩前剎停了列车，你能及时剎停列车吗？” 这就是在场的人笑的原因。因为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是没可能在这么短距离内剎停的。 通话器传来曲智辉的声音︰“的确没可能及时剎停，我预期列车会撞到男孩，但没有撞倒他，列车在他的前面剎停了！” 当时在控制室里的职员当中，职级最高的是技术及工程事务经理罗强。他对对通话器说︰“你是不是喝了酒？” “没有，工作时，我从不喝酒。”这是曲智辉的回答。 “是个怎样的男孩？”罗强问。 “大约八、九岁。留着长发，披在背上。穿一件灰白色的长袍，腰间用一条红色的绳子绑住。没有穿鞋。脸很很苍白，眼睛很大，布满血丝。” 听到曲智辉这样详细的描述，控制室出现一片沉默。 又好像不是假的。曲智辉是一位优秀的司机，罗强说他喝了酒只是开玩笑而已。 把男孩的样子描述得这样详细又不象是幻觉。曲智辉更加不会跟控制室的职员开这样的玩笑，因为会受到公司处罚的。 经过思量，罗强发出指令︰“把男孩带上驾驶室，载他到坚尼地站。我会通知警察，在车站接走男孩。到时，等警察问这个男孩是怎样走到隧道的。” “是！”曲智辉回答。 接着，曲智辉没有跟控制室通话，也没有开动列车，监控荧幕上显示，列车依然停在西营盘站至大学站的中间。 过了两分钟，曲智辉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来。他说︰“男孩不见了？我落到路轨，就见不到男孩！” 罗强有点怒火。“曲智辉，立即开车，前往下一站大学。” “不可以开车！”曲智辉说。 “为甚么？”罗强问。 “我怀疑男孩藏在车底，开车的话，会辗伤他，我要用电筒由车头到车尾搜查一次车底。”曲智辉说。 “曲智辉！不用了，我命令你立即开车。”罗强说。 通话器静下来，曲智辉没有回应。 “曲智辉，立即开车，听到了没有？”罗强再说一遍。 过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回应。 罗强感到事情有点不妥！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司机的手机号码？”罗强大声的跟在场的职员说。 没有回应。当然了，他们是监控员，怎会知道一名司机的手机号码。 就在这时，通话器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接着是“仆！‥‥‥仆！‥‥‥仆！‥‥‥”的声音。 “曲智辉！发生了甚么事？”罗强问。 通话器传出曲智辉的声音。 “车底‥‥‥没有男孩‥‥‥但‥‥‥但有好多脚！‥‥‥”这时他的声音颤抖，跟之前明显不同！ 罗强问︰“甚么‘好多脚’？你在说甚么？” “我‥‥‥用电筒照车底‥‥‥见到对面有好多脚！”曲智辉说。 罗强的脑里出现这样的一个画面，曲智辉趴在地上，用电筒照射车底，车底没有人，却照到列车的另一边站着很多人，他照到了这些人的脚。 如果曲智辉所说的是真的话‥‥‥那就相当恐怖的一幕！ 罗强问︰“你用电筒照到了有很多脚，即是说列车另一边站了很多人，他们是甚么人？” 曲智辉说︰“不知，我照了一下，他们便消失了！” “唉！”罗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跟一个傻人讲说话似的。 “曲智辉，不要再胡说甚么了，立即开车吧！已经很晚了，大家都要下班回家！”罗强说。 “列车开不动！”曲智辉说。 “为甚么开不动？”罗强问。 “那些人‥‥‥又出现了！‥‥‥他们‥‥‥这次站在路轨上！‥‥‥有很多！‥‥‥很多！‥‥‥越来越多！‥‥‥路轨‥‥‥全是这些人！‥‥‥” “曲智辉！你精神是不是有问题？隧道里怎会有好多人？”罗强问︰“你看到的是甚么人？” “穿白袍的人！”曲智辉说︰“他们全部都是穿白袍的！” “他们是医生吗？”罗强这样说。有职员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不是医生。”曲智辉很正经的回答︰“他们‥‥‥他们的脸很苍白‥‥‥都没有瞳孔，眼睛都是白色的！” 罗强呆了一下，刚才笑的职员也收起了笑容。 过了一会儿，罗强回过神来后，说︰“不要再开玩笑了！曲智辉，立即开车，把车驶到大学车站！” 曲智辉像没听到罗强的说话似的，自顾地说︰“很多绳！‥‥‥” “甚么很多绳？”罗强问。 “‥‥‥”又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曲智辉的声音再次从通话器里传出来。“车动了！” “甚么车动了？”罗强问。 “车动了！‥‥‥”曲智辉重覆说着。 “列车没有动，还是停着！”姓叶的监控员望着控制中心的监控荧幕说。 罗强也望向监控荧幕，的确，列车没有动过。 “车没有开动！还停着，曲智辉！我命令你立即开车去大学车站。”罗强对着通话器说。 接着，曲智辉说了一句令人人费解的说话。他说︰“车开不动！” 前一秒不停的说‘车动了’，下一秒说‘车开不动’！ “曲智辉，你冷静些，然后回答我问题！”罗强自己也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他用平静的语气说︰“曲智辉，你说列车动了，但我看到你的列车没有开动，依然停着。你又说列车不能动，是甚么原因不能动？你冷静些，慢慢的回答我的问题！” 通话器传出曲智辉的声音，却不是回答罗强的问题。他说︰“到站了！‥‥‥” “到甚么站？你的车还停在隧道里呀！”罗强大声的说，语气显出不耐烦。 “红色的车站！‥‥‥”曲智辉说。 “甚么红色的车站？”罗强说︰“你上一个车站是西营盘，下一个车站是大学。终点站是坚尼地城！这条隧道只有三个车站，怎会有一个红色的车站？” “这是第四个车站！‥‥‥第四个车站！‥‥‥”曲智辉说。 “甚么第四个车站！这条线只有三个车站！”罗强说。 “不！‥‥‥不是三个车站！‥‥‥是四个车站！‥‥‥红色的‥‥‥这个车站是红色的！‥‥‥”传通话器传出的曲智辉颤抖的声音。 这时，那位姓叶的监控员说︰“罗经理！” “甚么事？”罗强望向他。 “监控系统没法确定曲智辉所驾驶的列车位置！”姓叶的监控员说。 罗强脸色一变，把目光投向监控荧幕，立时呆住了！ 不可能吧！他甩了一下头，再望清楚荧幕。 荧幕的数据显示，在西营盘站至大学站一段隧道里，没有任何列车！ 刚才还在的列车，现在消失了！罗强瞪圆了双眼。 列车在监控荧幕消失了，然而曲智辉的声音继续在通话器传出来！ “第四个车站！‥‥‥没错！‥‥‥是第四个车站！‥‥‥车站红色的！‥‥‥月台上有好多人！‥‥‥他们没有瞳孔的！‥‥‥样子好恐怕！‥‥‥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他‥‥‥他站在月台上！‥‥‥” 接着，跟曲智辉的通讯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