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湖炸了
阿布江脸上带着害怕的神情，站在船杆边上，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 “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回事？”林森走过去，问道。 阿布江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不是石头？” “……即便是在这么黑的条件下，石头的话我还是可以看见的。” “那会是什么？” 阿布江双手抓着栏杆，此时万分用力，手上的每一条青筋都凸起，没有回答。他似乎在害怕，和卓力格图的神情可以说相差无几。 突然间，船体又是一阵抖动，这次更像是船底部和什么东西摩擦着过去，发出呲啦的金属刺耳响动。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搞得慌张起来，周围已经黑得很彻底了，就如半夜的天空一般。 林缪抓着栏杆，喊道：“下面有什么东西！” 此时，士兵从船底跑上来，描述了一下下面的情况：“船底破了一条裂缝，像是还被什么东西划开的，裂口很整齐，但进水不多。” 船体的抖动越来越厉害，就像湖底有无数只手一齐在用力顶着一般，这般变故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满脸惊恐地看着漆黑的湖面。这时，整个湖面犹如沸腾了一般，水流开始滚动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王先生将探照灯往右手边的湖面上一照，只见水中正有无数个水泡咕嘟咕嘟冒出来，就像水被煮开了似得。 “长生天生气了！你们看，他要惩罚我们了！”卓力格图开始朝着湖面跪拜，想要求长生天的宽恕。 “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王先生冷静地问，他要求J将摄像机架到栏杆上，把这个场景全部录进去。但无奈，船只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他们根本站不住脚，只能蹲伏下来。现在的船只，和游乐场里的游乐设施一般，只是让他们不断摇晃颠簸的不是机械装置，而是湖底的奇怪力量和呼啸而过的狂风。 此刻，黑色的云朵、轰隆的闪电、狂啸的风、湖面异常的现象，让这片开阔的湖面变成了一副可怕的地狱般景象，生长在半山坡上的高大针叶树，也随着狂风摇曳不停，似乎在齐声附和将要降临的雷雨。 阿布江想要驾船离开这里，但船尾发出一阵摩擦声，船只再也不动了。他满脸惨白，眼神无助地看着船上的人。 光头把他一把拉了过来，喊着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情！” 阿布江哆嗦着，咽了口口水，才缓缓开口：“没有……从来没有……谁会见过这个场面啊……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是我第一次在下雷雨的时候还待在湖上……” 看他如此紧张的神色，所说的话应该不假。但这湖水之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和这头顶的雷云有关系？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紧紧地抓着附近可以依附的东西，像待在的羔羊一般待在船上，上下左右地随着船只晃动着。 “这样下去不是一个事，”王先生说道：“我们现在很被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况且我感觉这样的变化一定和之前出现在水里的那个黑影有关。光头，士兵，和我一起去看看。” 说完，他抓着栏杆站起来，手里拿着小型探照灯，照到湖面上。凭借着一圈微弱的光亮，林森看见在翻搅的水中，似乎有什么生物在其中不停地游动，但光线太微弱，只能看见水下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数量。 “水下很有多东西！”王先生也看到了这一幕，挥动着手：“快，快来拍下来。” J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太阳xue，语调显得很痛苦、虚弱：“我……这船晃得我恶心……” 不光光是他，就连从来都不会晕船的林森此时也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再加之头顶漆黑的乌云给人一种压迫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光头一个大步，跨到船边，手里拿着从地方捡起来的摄像机，一只手勉强抓着栏杆，将水面的画面录进去。 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随之传来的翻滚的声音不觉入耳。 忽然，一条背部黑色、肚子银白的鱼跳出水面，在空中翻了个转身，噗通一声重新落回水中。紧接着，更多的鱼从水里跳了出来，一条接着一条，一群接着一群，整个湖面顿时炸开了锅，一片胡乱。 “这些鱼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反应？难道是水开了？”王先生看着面前可以说惊世骇俗的场面，想要伸手去试探一下水温，可面前哪里还有空的地方，鱼群你拥我挤般地出现。船底一直传来撞击声，想来是有一部分鱼想要极力跳出来，撞到了船底。 雨这时候滴下来，先是一两滴，之后哗啦啦的暴雨席卷而来，速度之快，雨势之猛，简直是人生第一次所见。 巨大的暴雨构成的雨幕，让这个场面显得更加诡异。大伙只能傻呆呆地坐在船上，看着鱼群跃出水面，却一点也不敢有所作为。 林森身上满是雨水和渗出的冷汗。 谁能预想到，第一天到喀纳斯，就碰上如此极端的暴雨天气，更别提倒映在眼睛里的这副如地狱一般的场景。这些鱼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条条似乎在逃命一样想要脱离湖水，这湖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林森也觉得这样下去，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迟早会被诡异和压迫感击垮，不管是出现了什么情况，至少要弄清楚。人就是这样，越在未知面前，越是感觉害怕，当真的明白其中的奥秘时，就会觉得不过如此。 “试试看，能不能抓一条上来！” 雨势异常凶猛，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稍远一点的场景。 听到他这么说，士兵卷起衣袖，身体紧紧靠着船杆，双手猛地向水中一伸，但抓了个空，他稍作休整，调整了一个姿势，让手能最大限度的伸到水中。这一次，他抓住鱼群跃出水面的空隙，双手深入，不足一秒的时间便抬了起来，双手内正抓着一条肆意扭动的鱼。 他把鱼摔到地，透过雨幕，可以看见这条鱼大概有50厘米长，头为扁平的三角状，长长的嘴巴向前伸出，此刻嘴巴正一张一合，露出里面一排白光闪闪的锋利牙齿。它的背鳍像一把弯刀似得贴在背部，背部的颜色是是纯黑色的，上面点缀着几颗芝麻大小的白点，犹如夜晚时天空中的繁星，肚子上却是银白色，这一黑一白的搭配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条小型的鲨鱼。而它的尾鳍异常宽大，上面长着一层薄薄的膜，不知道是有什么用途。 “这是什么鱼？” 林森对于鱼类的研究没有那么精深，于是转头向林缪咨询，没想到她也摇摇头，表示从来没有看见过。 “这是恶魔鱼……”阿布江坐着向后挪了一步，指着仍旧在活蹦乱跳的鱼说道：“我曾经听村里的人说过，有那么一种黑背白肚皮的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今天真是恶魔缠身……” 他的声音和雨声搅和在一起，让其他人听的不是那么清楚。 鱼群依旧在水面上翻腾，整个湖面此刻已经完全炸裂开，乱成了一锅粥。 “你快去看看能不能把船发动！”林森觉得再这样耗下去不是一个办法，大家都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了，这是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于是他叫阿布江赶紧去发动船只，好让他们早日离开这里。 阿布江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朝cao控室路踉跄地走去，没一会功夫又走了出来，喊道：“后面的螺旋桨好像被卡住了，没办法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