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明科考队
房间里，被设计成中世纪油灯模样的挂壁灯正发出微弱的白光，将在座的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很清楚。除了他们几个表现的兴奋的脸，林森脸上则带着一丝疑虑。 王先生的眼神立马捕捉到了这一点，问：“林教授，有什么想问的吗？这里很开明，就像我们两个在一起聊天一样，想说的，请尽管开口。” 林森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了过来，于是正了正嗓子，说道：“王先生，虽然你们对于喀纳斯湖怪的热情我能理解，但光凭一张照片就抱有信心，我觉得至少获得有力的证据之后再行动。” “这点我也很同意，但是……”林缪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先飞的鸟儿有机会’，虽然目前的情况并非很明朗，没有证据、无法预料下一步要做什么、也许我们面对的真的是和电影里一样的怪物，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因素。但往往一件事情考虑的太多，就会阻碍前进的路。” 王先生认同她的说法，解释道：“林教授，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必这么多时间认识下来，你也知道。不打无准备的仗，可是我一直信奉的一句话。到现在为止，我们的速度已经落后很多了，雇主觉得现在要做的就是雷厉风行，比其他一批人要快。恩……我能说的就到此为止了，当然啦，保密协议，说到底都是些保密的协议。” “我说一句啊，”J放下手机：“教授，我们和你是一样的，老板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他付钱嘛。我和王先生认识以来，直到到现在，我是蛮佩服他的，给我提供的每一次工作都是准确无误得，况且你说作为第一批见证了喀纳斯湖怪真身的人，光是这一点都不让你兴奋吗？到时候网上的明星位置可是给你预留了啊。” 林森沉默下来。他在琢磨王先生所提及的其他一批人，这批人难道就是昨天晚上给他留那封信的人吗？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他问。 “我给我们留下两天的准备时间。两天以后，出发前往喀纳斯。” “我赞同。”J举起双手。 “不，我是问，如果这个生物真的存在于喀纳斯湖底，你要怎么做？” 王先生挑了挑眉毛，回答：“拿到让全世界都可以认同的证据。” 林森觉得他这样说，有点不考虑实际了。未知生物一直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深入研究的课题，这其中就有政治界高管打压的原因，不过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某天电视上突然播出一个新闻说在某某地方发现了一只史前恐龙，这样的爆炸性完全不亚于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始的程度了。 人的天性，就是对未知恐慌。漆黑的走廊、幽深的水底、一扇门后传来的毛骨悚然的声音，这些都是因为未知造成的过程中的害怕。 “我会在今天晚上将具体的路线发到各位手机上，我希望，两天以后你们能准时出现。” 其他几个人就好像此次出行只是一场郊游一般，没有任何猜疑，相互之间互说再见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王先生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那我也先告辞了。” “等会。”王先生举起手：“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给你看。”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就递给他。 “这是什么？”林森看见手机正处于播放视频的界面，只是暂停了而已。 “你看看吧，”王先生说道：“与jian商做生意永远是斗不过的。这可是花了我好几十万的视频，所以请认真看。” 林森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什么视频那么贵。他点开播放键，视频的黑白画面立马出现了：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湖面，拍摄者应该就是站在浅滩边，阵阵水浪击打在小石头上，视频没有声音，所以没有办法传出应有的水的撞击声。过了几秒，视频画面剧烈抖动了几下，就跟着拍摄者的调整转到了原本位于左前方的视角上。在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放置着一具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毛茸茸的、血从其身体上顺着石头滴落下来、一动不动，林森估摸着应该是一只小羊羔。 又是几秒的静置。之后，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开始起了涟漪，一条黑色的尾巴形状的东西从水下伸了上来，以极快而精准地动作围住小羊羔，一下子就将其从事头上拖了下去。 视频在这里结束了。 王先生显然摸准了视频时间，此刻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十几秒的视频，几十万，黑心商人，不过幸好是赞助商出的钱。” “这拍摄的是喀纳斯？湖怪？”林森注意到，在最开始的画面中出现的湖泊，其远处山坡上的阔野针叶林很像喀纳斯的景观。 王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这是一只诱饵，刚满月的小羊。我找的人从某个秘密文件里破密的，1953年拍摄的，怎么样？” 林森无法肯定这个视频的真实性，也无法评价。要知道，如果光凭一只小羊羔就可以引湖怪现身的话，那这个世界性的秘密也很早就可以解决了。 “没有办法判断，王先生，我觉得你这钱是花冤枉了。” “你听我说完嘛，你可听说过一支在1953年成立的科研队？” 林森摇头。 1953年，那时候他都没有出生呢，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我说出他们的代号，光明。这样说。你应该知道了吧。” 光明科考队，这个在传言中变得沸沸扬扬的科考队，据传言成立于新中国成立之后，成员由部队和中央高层指派的人员参与，主要目的就是探寻国内某些未解之谜。至于林森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科考队的故事，源于几年前一次巧合。那时候他正在着手研究关于野人的真实性----他一直持有“野人很有可能是某种未被发现的巨型人猿类生物”的观点----一篇文章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篇文章的名字、作者他已经记不住了，但其中明确地提及到了关于光明科考队进军神农架寻找野人的故事。 他甚至还记得一部分： 根据走访调查，当地的村民对于光明科考队的人印象深刻，但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那是一支规格那么高的科考队。根据他们的描述，科考队在他们村落歇了歇脚，询问了关于前往神农架深处的路，便动身走入茂密的森林当中。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背着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有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个乳白色的东西，上面好像印着比常人更大的脚掌印，还有人的背包里甚至有戳出来的白色骨头，光从村民的描述来判断，科考队的人很有可能发现了野人的足迹，并将其做成了石膏模型，而那些骨头，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野人的骨头，也许是其他动物的。 原本林森还想知道更多的关于光明科考队的资料，可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也都空手而归。 近几年，随着一些文件的解密，期间提及到光明科考队的次数越来越多，在比如天山雪人、天池水怪等等事件中，光明科考队犹如一位常客般出现在一些报告中。 “据说，因为这个消息的来源我也持怀疑态度，他们当时来到喀纳斯，找到了一位曾经近距离观察过喀纳斯湖怪的少年，对其掌握的信息进行了记录，并用少年提到过的闻见的某种味道为依据，制作出一种香料，涂满诱饵的身体，这才诱得湖怪现身。” “这倒是还有几分可信。” “这话怎么说？” 林森解释：“动物和我们不一样，有的动物对于气味十分敏感，比如说常见的，狗。它们可以在很远的地方，仅凭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味道应该来自什么物体。我认为，这其实是我们的祖先自身就拥有的一个特点，只是在进化过程中由于不断分支而被其他某些特点所代替。但如果湖怪真的存在，那它肯定没有受到这个进化分支的影响，所以说我是对于气味这个观点赞同的。” “可，究竟是什么气味。”王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很难说了。每个物种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气味辨识法，这其实和人差不多。有的人很喜欢闻油漆味，而有的人则是一闻到就头晕。” “我的意见是，不管怎么样，既然踏出了第一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参加这次行动，你觉得呢？” 林森点头：“王先生，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让我单独看这段视频？我的意思是你……” 王先生举起手，说道：“我和你说实话吧。刚才那几个人都是我朋友介绍过来的，不像你，是纯粹地为了自己的研究而来，他们都有自己不同的目的，其中那个J我还稍微认识一点，但没他说的那么熟。至于我为什么单独给你看呢，我要说我只是觉得你能从中看出点端倪来，你相信吗？” 林森摇头，这种谎话去骗现在的小孩子都不一定能成功。 王先生哈哈大笑：“我刚才也提到了其他一批人，实不相瞒，在我为这个项目东奔西跑收集资料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阻挠我，所以嘛，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毕竟他们都只是拿钱干活。” “你是担心他们当中有那批人的人？”林森更加疑惑了，好端端的一个科研活动突然变成了谍战片，老板居然开始怀疑起自己手下的人来了。林森忽然想到还躺在自己衣服袋子里的那封信，拿出来给王先生。他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皱起眉头：“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叫X的。” “很明显，他是在警告我。” “恩，也许是那批人，林教授，请你在这两天做好自身防范，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我来处理。” 王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批人是什么来头？”林森问。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等我先搞清楚，可以吗？” “我知道了。”林森和他告别之后，来到阴雨连绵的室外。雾气好像比早晨的更加浓郁了，加上周围绿化十足的郁郁葱葱的湿地景观，让他仿佛置身于一片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之中。 林森将外套拉了拉紧，回身看着这座私人别墅。 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回答他，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