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该走了嘛？
第八十八章：该走了嘛？ 此刻的苏歇看着这楼中的各位女子，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这样的才女根本就是世上少有，却痴痴等待，为情所困，在这风尘之地呆了六年之久。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有些人追求武道的巅峰，苏安追究的稳定的生活，苏歇追求的是自由，而小北吗，就好像这位女子素窗一样，所最求的不过是一份完美的爱情。 这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既然选择追求了这样一份爱情，那么就要敢于承担因为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压力和一切不好的因素。 包括此时像这位名叫素窗的女子一样的孤独。 包括像小北离开时掉下的那一抹泪水，以及今后她所要承担的孤独和不被理解。 苏歇畅然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还没有理解，心中的那一丝明悟就好像夜晚中摇曳的灯火一样若有若无，又好像是天上星斗，前一刻似乎依旧在眼前，后一秒又消失在了无尽的星空。 苏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对于陈蹊萍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表情了。 现在他所需要的，就是把这件事情，或者说这个故事讲给苏歇听，至于剩下的东西，就看苏歇自己了。 而且，时间十分的宽展，不必现在，不必几年以内，只要二十年之内苏歇能够想通这件事情，对于苏歇，或者陈蹊萍本人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陈蹊萍有些开心，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又实在是没有能够笑出来的条件，随后，陈蹊萍走上前去，先是看了一眼现在正在若有所思的苏歇，随后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苏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说道：“跟我会失风小筑吧！” 这次，陈蹊萍没有立马用秘法将苏歇转走，苏歇也没有表现出不愿意的神态，最终，苏歇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自己这位便宜大哥，说道：“走吧！”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表示自己愿意回去，认同了陈蹊萍的话，和他的建议！ 苏歇一定想不到的是，这所藏龙卧虎的青楼的所在，不在郿城，不在关南，甚至不在关州，而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中州！ 这里是中州中心，是整个中原大周的中心，又或者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的中心，在这里中州之都府，是大周之都，之万人向往的京华，是神都：长安！ 长安，取义长治久安！ 大周三百年来，似乎也正因为有了这个长安的名字，从来都是一片生平的景象，长乐安泰！ 而这所青楼所在的地方苏歇也知道，或许天下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朱雀大街！ 当年牧先生九步上京华，朱雀满铺花的朱雀大街。 这里从来都是显贵们呆的地方，往来之中，百藏境界数不胜数，法身高人也是时常有之，但是从来没有一位达官显贵敢在这里放肆，虽然除了来的客人之外，这里没有一个男子，但是，却从来都是中州京华最安静，或者安定的地方！ 这里的名字有些俗气，或许说是算不算上大雅：天香楼！ 国色天香的天香，大周恐怕叫天香楼的青楼妓馆少说也有几十家之多，京华之内除了这家之外却没人叫这个名字！ 天香所在，天香楼！ 陈蹊萍没有告诉苏歇这里究竟处于什么地方，苏歇也没有必要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因为下一刻，苏歇就要回到自己的家了。 不是中州洛水的苏家，而是苏歇离开洛水之后第一个有归属感的地方：星月湖旁吗，失风小筑！ 两人下楼的过程中身形一闪，骤然之间消失在了这中州最繁华却又最清净的地方，出现在了九万里之遥的关州，驰星院！ 湖水还是那片湖水，三座小小的木屋在湖边和整个林子融为一体，苏歇的失风小筑前面种着一棵梧桐树，且孤且直的梧桐。 星舞的小槐院中没有槐树，但是整个木屋确是用最老的槐木打造出来的！ 槐木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相比于苏歇失风小筑中的香樟木，曲水柳，还有各种花梨，檀木，槐木显得太过单纯了一点。 成德的成斋就在苏歇失风小筑的对面，这座建筑最初的名字叫做什么苏歇已经不得而知了，成德来了之后这座小木屋，或者说这座建筑叫做成斋，要是苏歇料想的不错的话，这座房子之后也一定会叫成斋。 一切都是值得怀念的，但是或许，这里又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陈蹊萍的情绪比刚才低落了许多，有些事情从始至终是自己策划的，但是有些事情即使是要发生的，但是自己依旧不希望发生！ 想了想当时隔着白河和秦岭重伤了顾拜疆的牧先生，想了想当时自己掉下的那一滴眼泪，想了想那个狠心的家伙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陈蹊萍也狠下心来，对苏歇说道：“苏歇啊！” 这恐怕是陈蹊萍第一次叫苏歇的名字，以前都是叫贤弟的，但是苏歇没有察觉称谓上的不对，也没有觉察到陈蹊萍心情的不对，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汪湖水，看着自己面对了多少个日夜的风景。 “你知道你的问题究竟在哪里吗？”犹豫了半天，陈蹊萍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苏歇的问题一直都存在，包括博雨剑法的组合，包括大摩耶经的推演，当然了，也包括最本心上的问题！ 苏歇只是想要自由，所以他喜欢风，喜欢失风小筑的风，喜欢知风亭的风，喜欢从凉州大漠刮来的风，喜欢从黑龙潭上生起的风。 因为风是自由的！ 不过，苏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感受不到自由，以前在洛书苏家的时候自己感受不到风，现在在关州感受到了风，但是却不知道自由！ 苏歇一直想不明白，但是作为旁观者的陈蹊萍清楚。 “你太静，太安静！”没等苏歇说话，陈蹊萍再次开口了，站在苏歇的身后，说道。 是啊，苏歇是太安静了，在中州的时候如此，在关州的时候还是这样，苏歇从来都是喜欢安静的，也是太过安静了！ 当初即使是人最多的时候，星月湖也不过只有五个人，而正常情况下就只有三个人，也就是星月三子！ 苏歇不善于与人交往，所以苏歇一直没有朋友，自己已一同执行任务时候的两个伙伴，也就是自己的这两位邻居算的上是，陈蹊萍和牧先生算的上是。 但是，除了这些，好像再苏歇的身边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班上的人苏歇不认识，教习叫做什么名字苏歇更不知道，每天就是极其有规律或者极其单调枯燥的生活。 有时候劈柴一天，一整天，有时候喝酒一天，一整天，有时候睡觉一天，一整天，在之前更长的日子里，从来都是读书度过一天，一整天。 这样的人生终究是太过于单调了！ 苏歇听过最多的声音就是止楼上马铁碰击的声音，和失风小筑外梧桐上风吹过的声音。 所以说，苏歇的生活太过单调，太过安静了，而苏歇本人，也是最安静不过了！ 所以，苏歇身上缺少的不是冲进，不是牧先生所想的少年本该有的潇洒与风流，苏歇身上缺少的是繁华，是热闹。 又或者说苏歇身边缺少这样的环境。 小北走之前苏歇一直在失风小筑里，小北走了之后苏歇一直在陈蹊萍的知风亭里，那里有风，但是却没有自由。 苏歇不应当只听梧桐的风，池塘上的荷叶风，苏歇应当见识一下铁匠铺里熊熊火焰升起来的风，应道看一看云城中将云朵归集一处的山风，应当看一看市井小孩子吹转风车的风。 听到陈蹊萍的话，苏歇顿了顿，他知道，陈蹊萍说的对，自己确实太过安静了，没有少年人身上本应该有的热闹，或许，自己应当要做出改变了！ “那你做了二十年的山长是怎么过来的？”转过头来，苏歇问了陈蹊萍这样一句话！ 的确，如果说安静是不对的，陈蹊萍二十多岁的时候归于深山，做了穷乡僻壤中的山长，而且一做就是二十年。 那么，陈蹊萍是怎样度过这二十年的呢？ 听到苏歇这话，陈蹊萍没有做出答复，二十看着苏歇笑了一下，就像刚刚他看见青楼中素窗时露出的笑容一样！ 苏歇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现在看来，或许自己真的应该走了，，是的，自己也应该走了！ 为什么要有也字呢？ 因为苏歇走了之后，失风小筑就成了空楼了！ 苏歇看了看陈蹊萍，说道：“那……我走了昂！” 陈蹊萍明白，苏歇也明白，失风小筑，是应该人去楼空了！苏歇不是要走去失风小筑，而是要去自己更向往的地方。 星月虽好，但是终究不能永在啊！ 陈蹊萍转过头，离开了，他不是走了，他是回了，回去自己的带着荷塘的小院中去了。 苏歇也回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失风小筑中去了。这里，自己已经住了七个月了，苏歇对这里的东西却都不是十分了解。 他只记得自己当初亲手放下书在什么位置，对了，还有自己当时亲手放下的那盘糕点。 现在依旧在储物间里。 苏歇轻轻的推开了储物间的门，这里以前空空如也，自己当时放下那盒糕点的时候里面只有几个架子，自己在架子上放上了一盒糕点，这是自己亲手放置的唯一的东西。 但是当苏歇推开这里的门的时候，苏歇发现，这里已经满满当当的了，甚至还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子。 这是当初小北所存下的蔬菜，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小北来了之后苏歇就再没有进过这间房子，当时苏歇在这里放下第一盒礼物的时候还在想，以后或许会有一屋子的礼物，这间储物间就专门用来方礼物吧! 然而造化弄人，放在这里的，没有其他的礼物了，只有小北留下的各种蔬菜。 或许，这就是小北留给自己的礼物吧！ 苏歇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