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小北的第三次泪水
第七十九章:小北的第三次泪水 朝阳总是唯美的,但是前提是要有人能看得到朝阳的美丽。 皮爷在五元称王制道这么多年,可以猖狂的说五元的每一丝空气都归他管,但是,现在五元最普通的一天的朝霞却成了他最后的送行者。 成德现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再来上两个强者战斗一会儿,本来按照他的计划,这些人都会是他的剑下之鬼。 但是苏歇的突然发飙和皮爷突然使用的秘法打乱了他的节奏,要不然,成德这一猖狂的举动最后还是会以成功告终。 没有之前嘈杂的打斗,没有张狂的呐喊,只听得西南一声雁叫,苏歇手中的文剑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声音,最终,一声闷响之后,苏歇终结了皮爷的生命。 至于这个家伙的名字,最让他随风而去吧! 苏歇还没有清醒过来,即使是地上的尸体横陈,已经让人没有能够插上脚的机会了,即是皮爷的人头在苏歇面前滚成了球,腥热的鲜血喷洒在了苏歇的脸上,随后皮爷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即使是鲜血喷在了苏歇的脸上,苏歇也没有开始丝毫的清醒,并且认识到最严重的问题: 自己杀人了! 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在苏歇的手上变成了往世之鬼,这么多碎乱的尸体或者残肢就摆在苏歇的脚下。 如果清醒着的苏歇,一定会认为自己是恶魔的! 成德已经经过了刚才的战斗心情十分的舒畅,虽然比起以往来说有些不太尽如人意,但是依旧是十分的快乐。 就像酒足饭饱之后的感觉一样,成德舒适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头天下过的雨混杂着汇成了小河鲜血就在成德的脊背底下,不过他毫不在意这些。 他任由鲜红色的液体浸湿自己的脊背,原本青色的衣衫已经显示出了暗红色的模样,成德并不抗拒,相反,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苏歇没有对这个家伙这种变态的心理多说什么,除了苏歇现在根本没有对外在事物的反应能力之外,苏歇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的怪癖了。 东方的太阳及时的升上了天空,丹红色一点点出现在天空之中,带来光明与希望。 对于死去的皮爷来说,朝阳是最后的送行者,而对于苏歇以及成德和星舞来说,这丹阳就像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一样。 充满着希望,蓬勃向上,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特别是苏歇,经过今天的战斗,他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修行的门槛,而且有了战斗的经验和胆气。 地上残损的尸体没有被人理会,成德作为唯一的一个还能正常走路的人,手里提着用石灰封好的皮爷的头颅,背后背着昏迷不醒的星舞,拖着一个死气沉沉的苏歇。找到那位马夫之后,便开始想着郿城的方向进发了。 成德的心情相当不错,信马由缰,在小路上慢行,虽然表情还是犹如以往的难看,但是眉目间的轻松之情是溢于言表的。 星舞和苏歇都被扔在了马车上,苏歇已经基本上清醒了过来,星舞还是处在昏迷的状态。 倒是苏歇的反应有些出乎成德的预料,苏歇没有太过凝重的表情,以及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有任何悔恨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偶尔会停下车子剧烈的呕吐,但是还是会说没有事,没有事之类的话。 成德明白,这个家伙,一定是一个可怕的人。 虽然当时自己年纪还小,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之后没出息的样子,虽然自己已经是神不错的了,但是,相比于苏歇这种过分的冷静来说,还是有差距的。 成德看的出来,这个家伙更多的因素是在于“冲冠一怒为红颜”,简单的说就是为了星舞。 但是呢,这个家伙未免做的也太过惊天动地了一些,以没有修行的普通人身份,一举击杀了八位慧海强者,相比于自己当年的种种成绩,成德忽然有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的感觉。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折家将军府的七小少爷是绝世不出的天才,是有望成为顾拜疆那样的天道的存在,然而,在苏歇的身上,成德终于看到了差距。 相比于这些,成德更不敢去直接面对的是自己当时居然笑了,对着苏歇笑了,不是自己以往最多露出来的嘲笑或者讥讽,而是自己一直没有露出来过的笑容,微笑,和煦的微笑。 成德嘴上虽然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但是自己一定是已经认同了苏歇这个一丝修为都没有多的同伴! 终于,当第四次月筹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团队终于紧紧的凝结在了一起。 星月三子,自然都是要回去星月湖的! 星舞被交给了悬壶院出身的老教习陆羽候,成德回了自己的成斋,苏歇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失风小筑。 小北是在院子前的厨房里忙活着的,但是,似乎是想用忙碌来掩盖着什么,苏歇心里的恶心劲才刚刚过去,注意到了小北的异常,轻轻的走上前去。 “小北,我想吃点淡粥,家里的咸菜还有吗?”苏歇轻轻开口,在小北的耳边说道。 苏歇回来的时候小北老早就看见了,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这很正常,在苏歇的记忆里这才是真正的小北。 但是,苏歇听到小北的答话的时候明白,小北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小北先是用手背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会儿,正了正嗓子,说道:“有的,有的!” 第一,小北不会允许苏歇主动靠他那么近,另外,家里是有咸菜没错,但是关南哪有啊,失风小筑里根本就没有那这种东西! 小北转身想要进屋,不知道是想躲开苏歇还是真的想去找咸菜,总之,她的动作和神情都很慌乱。 苏歇没有让小北这样离开,一把拉住小北的手腕,将小北拽了回来。 小北本能的想要反抗,但是当她转过身来看到苏歇的时候,心情骤然不能平静,四目相对之后,小北的泪水更是像雨水一样滑落了下来。 第三次,来到关州之后第三次,苏歇见到小北哭了! “小北,发生什么了,告诉我!”苏歇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即使是正在呜咽的小北绝对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小北并没有回答他一句话,由始至终,都是在哭泣中度过。甚至,最终,小北趴在了苏歇的怀里哭着。 泪水的炽热在苏歇的感触中分外清楚,小北的的泪水第一次像泉水一样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天气特别的凉爽,自从那一次下过雨之后天气骤然之间就变得凉爽了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闷热的感觉了。 而在湖边的失风小筑更是格外的凉,甚至说是有些冷,有些凄冷,有些苍凉。 泪水经过风吹之后,炽热消失,转而变为寒冷,即使是两人拥抱在了一起,还是没能阻挡风的凄凉。 良久,苏歇的两个胳膊都已经感到了麻木,小北也不知道自己趴在了苏歇的胸口有多长的时间了,然而,自己脸上已经被泪水抹满了! “到底怎么了,小北,快告诉我啊!”见小北的心情已经开始平静了下来,苏歇赶紧趁热打铁,准备问清楚小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北抬头看看苏歇,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苏歇关怀热切的眼神之后,更是忍不住又滑落下了泪水。 苏歇并不着急,双手捧着小北的脸蛋,用拇指抹去了小北脸上的泪水之后,轻轻的说道,说吧,有我在呢! 小北强忍着泪水,低下头,从自己的衣襟里取出一张信封,递给了苏歇。 苏歇一只手扶着小北,另外一只手拿着信封,看了一下,之间信封上写道: 遇苏而开! 苏,便是苏歇的苏。当然了,也是苏小北的苏。 苏歇打开一只手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任由信封向着地上落去,最终凭借一阵风斜着向远方跑去。 之间上面写道: 弟歇勿念,见信如唔; 愚兄年过知命,浑浑噩噩,终日不知所谓,虽已为天道,然多年毫无所获,滞步不前,为人所耻。 相伴数月,多有感慨,方知古所谓“雏凤清音”不无缘由。 弟虽久在凡间,然能通天上所见,余本他乡之客,旅居洛水多年,虽未言由,于洛水亦多有感情。 然近日心血来潮,溯问何求,不能为言,有幸的前辈高人指点,今日方脱迷雾,有所得焉! 回首往昔之日,多少年少轻狂;然事世所羁,少有如意;遂成天道,更少有自由;方知年少为念,多少不堪。 今趁兴远游,以还往日愁苦。弹指刹那,刹那生灭,人生如梦,如日苦短,了心中之愿,解心中所惑。 长风万里,天下无域,未趁年少遨游天下,岂等老来空我床榻?正当年纪不潇洒六合,待白首而惆怅往昔之心愿? 今当远离,剑写平生,西南问剑,斩顾于清天,夺取虚名只是为我欢颜,天下之畅快事能有如此? 故而,破苍穹而为己愿,了心愿以慰平生;归来,则为天下之魁首;客死,则是他乡之魂。 兄 牧 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