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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回 南申聘誓湦王订盟

    太子宜臼逃到南申,南申伯已经在和缯侯商议如何讨伐周王湦。太子一听真要讨伐王朝,心里有点害怕了,可是自己无力阻止这场战争,只好哀求外公救出母后,别杀父王。<

    南申伯气道:“我第一个就是要杀掉暴虐无道之王,留他在世上害人不浅。”<

    缯国君附和道:“杀掉湦王,拥立太子宜臼继位,还天下一个太平。”<

    太子宜臼虽说一时糊涂,欲意弑父篡位,可那是被控情急之中所想,一旦逃了出来,真的弑父,他还是心里有些不安,说道:“那我不是背负弑父篡位的骂名,永世不得超生,何况即使杀了父王,拥我为王,天下就会太平了吗?”<

    南申伯怒道:“周朝几代君王都是申人拥立,我等再次拥立你为周王,有何不可?你别忘了你的母后是如何告诫你的,你的父王是如何对待你的母后的,乱世之中,心如铁石,这就是为君基本功。”<

    太子宜臼无语沉默。<

    湦王九年,南申伯派大夫到西戎诸侯国以及缯国,噩国,养国访问,并达成相关同盟条文,统一战线,建立命运一同体,一致对付朝廷,建立互访机制。这就是历史上“南申聘诸侯”事件。<

    缯国与申国通婚,噩国与申国通婚,养国与噩国通婚,全是裙带关系。<

    诸侯派遣大夫相互访问,称为聘。互访期间达成协议,写下商量条文称为誓。这就是历史上的“南申聘誓”。<

    湦王得知南申与西戎诸侯,以及周边缯侯,噩候,还有几个小国,相互聘访,商立条文誓言,一致对付朝廷,湦王大怒,下诏废除南申方牧称号。<

    这一下南申伯更加恼怒了。<

    南方方牧被废,南方也就没有了管馭的诸侯牧,荆楚欢呼雀跃,荆楚楚子熊徇之孙,熊鄂之子熊仪准备乘机做大,取号若敖,他想,那一天荆楚可以于南方称为方牧,成为南方一霸,如果朝廷无意封牧,也可以自己向朝廷自荐,所谓自荐,就是自己主动要官。<

    北方方牧韩侯,一看取缔南方方牧,觉得自己的这个北方牧,离取缔的时间不远了,于是中立,不参与这次王宫争斗。<

    雄心勃勃的晋国侯此时却决定参与王宫争斗,准备劳得一些油水,最少也可劳得一方霸主地位。<

    诸如此类的诸侯君的想法还有很多,事态紧迫,湦王诏三公九卿到王宫路中宫,湦王日常办公的地方商议朝政。<

    大司徒郑桓公对湦王说道:“长兄宣王恢复方伯制度,目的是为了管馭一方,没想到适得其反,成了负面影响,我们和南申虽然是直系表亲,可是这个表哥南申侯猖獗过分,翻眼不认人,叔父到时率兵讨伐他,这等于亲表兄弟在厮杀,如果陛下前去征伐,等于陛下去杀老丈人,这个传出去,不太好,还有陛下的逆子宜臼,胆敢联合外戚诸侯造反,弑父反王,这是大逆不道,无德不仁,何能为君?點出太子是对的。”<

    湦王感动的说:“叔父说得极是,亲属关系,却要兵戎相见,真是可叹啊,叔父的威望,天下有目共睹,到时还望叔父率军出征,剿灭叛乱,让其诚服即可,申候必定是直属表亲,还有宜臼,他是朕的血rou,留他一条性命。”<

    司徒郑桓公感叹道:“陛下爱子的顾虑,亲和九族,将是我们的死xue,宜臼在他们手上,他们有恃无恐,第一战还是让太宰虢公石父前去征伐吧。”<

    湦王说道:“也好,让太宰前去征讨吧,只要他诚服即可,不要大规模杀戮。”<

    虢公石父说:“上阵父子兵,本太宰年纪大了,只做统帅,让世子姬翰率师攻打申国。”<

    湦王说道:“好吧,任命姬翰为征伐南申先锋将军,率师五万,征服南申。”<

    虢公石父说道:“汉水南国之师不可用,很多都是南方子弟兵,到时防止兵源之疾重演,倒戈王师,还是调集北方大军,前去征服南申。”<

    湦王赞许:“然,不得不防,那就调集北部诸侯前来镐京会师,征用他们的兵源。”<

    司马寿说道:“王朝七十万大军,何须调集诸侯散兵游勇?诸侯的将士,战场上是否出力,也是不得而知,大打折扣的可能性还是存在,还是用自己的王朝兵源吧。”<

    虢公石父说道:“司马大人担心多余了,朝廷改革革典,包含诸侯邦国兵源,虽然因这因那搁置,但是,改革势在必行,也好乘这个机会,演练一下,也好将来的军队改革政策的推广,就按照王上的意思,会盟诸侯,谈武论政,约定出兵事宜。”<

    司马寿无话可说,只得默认。<

    湦王十年,春天到了,诸侯春朝觐见之际,湦王召集王城周围诸侯前来丰都宗庙太室,会约订盟。<

    虢国,毕国,毛国,芮国,豳国,西单国,褒国,周国,琱国,同国,散国,程国,樊国,虞国,等第一批二十国,汇集于丰都宗周太庙,湦王用王宴招待他们,订下军事盟约,只要镐京一旦兵变,烽火台的狼烟四起,各地诸侯前来勤王。<

    前来订盟的诸侯,旨酒管喝,王乐管听,酒足饭饱之后,签下自己象征性的承诺大名,各怀鬼胎,各有各的打算。<

    这是西周王朝两百七十多年来第一次朝廷与诸侯邦国之间的签约订盟。此举降低了王朝的身份,级别,和威望。这是太宰虢石父的罪过。王朝有足够的王师,何惧叛军,就算诸侯联盟,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可订盟只是开始。<

    有一就有二,当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订盟。<

    这帮诸侯酒桌上的豪言壮语,就是酒话,在事实面前,就出洋相。政客政治,诸侯都是地方性的政治,都具有地域目的,王上讲得是大战略,诸侯讲得是小战略,私心杂念的政客还在盘算小算盘,订盟的效果其实作用真的不大,没有用,就如诗人在诗中说,湦王多次订盟,祸乱越出越不止,甚至有些诸侯想乘机另有想法,拉帮结派,招收党徒,计划坑害湦王,每当王朝遇到危机,总有人落井下石,揭竿而起,自称枭雄,历来如此,这次也不例外。<

    一个人站出来坚决反对。谁?胆敢反对太师尹和太宰虢石父的联合决策。<

    当然是同门异户的兮甲吉父尹吉甫了,三朝元老老将军,身份特殊,兮甲上奏湦王说:“老臣有失子之痛,长吟伯奇《履霜cao》,不希望惨剧再次发生,望陛下三思。”<

    湦王心里酸楚之余,暗暗不爽,王家没有私事,王就是政的等同称呼,王有子,政没有子,政是个独立公有制,任何人不可徇私徇情私有化。正文为政,为政首要为正。<

    太师尹却不管这么多,照样参奏兮甲的不是。<

    湦王接到太师尹三次奏章,奏章中列举尹吉甫的诗歌多为讽刺湦王之诗,湦王思量再三,认为讽刺的诗歌写的不错,同时湦王觉得兮甲将军治国理政能力一般,尤其是这个十年间,没有什么建树,只是占了位置,兑现先王考宣王临终的遗言而已。遗言已经兑现十年了,兮甲也确实太老了,该休息了,让其回去专门写诗吧,哪怕是继续写讽刺的诗也是容许的,湦王决定第二次放逐尹吉甫,不过这次放逐的地点是武当山南麓的荆楚的房邑边缘地带,作为讽刺王上的代价。<

    放逐地点的选择,湦王有所考量,湦王认为,兮甲放逐于荆楚和庸国之间,作为屏障,对于荆楚和庸国之间的势力平衡会起一定用处。<

    兮甲吉父尹吉甫被逐,叫苦连天,背后写诗大骂湦王是个枯萎的柳树,不值得依靠,朽木不雕,大骂湦王是个虐暴之王,乱政之王,礼制尽失之王,还说湦王的改革欲望无法实现,欲望太高,跌倒就会很重,感叹说:“为何当初用我治国理政,现在反而要放逐我,让我遭殃。”告诫后人和朋友说:“湦王虐暴乱政,不要去招惹他,就像我一样,话不投机,政见不同,就会遭到怨恨,伴君如伴虎,危险啊。”自伤不已。<

    这个夏天,司马寿调集各地诸侯国的将士集训,准备秋猎之际巡守南申。<

    先锋将军姬翰说道:“集训的人马总共十五万,能够全心全意的拼杀的可能连五万人马也不到,这仗如何打?”<

    司马寿回道:“王朝之师不用,非要集结诸侯之师,如果失利,你如何向湦王交待?”<

    姬翰将军说道:“我作为先锋将军,我优先挑选五万能打仗的将士,余下的将领都归你了,一旦失利,司马大人负责全责了。”<

    司马寿笑曰:“太宰是统帅中军,我只是司马而已,胜败都是太宰之事,要不姬翰将军向你父亲大人进言,改率王师出征。”<

    姬翰说道:“司马大人别要害我,兮甲将军的下场,不是不会发生,还是就这样吧,我害怕我的父亲,父亲若不高兴,我的虢国世子的位置就没了。”<

    站在一边观阵的二王子姬余jian笑曰:“由我呢,你别怕,我的渭水北岸的穈湄之地可以分给你一半,作为你的立国之本。”<

    姬翰感动得抱住姬余流泪不止。<

    司马寿笑曰:“王子如此胸襟,臣当助你一臂之力。”<

    王子姬余诡异的笑笑:“不知司马寿说的是什么意思?”<

    姬翰会意,笑道:“二王子,大王子前为太子而被废,新立小王子姬服幼小,按照王朝礼制,伯、仲、叔、季次第法则,二王子继之,是为礼法正宗,中正,即为天理。”<

    半路杀出个二王子姬余事件。<

    姬余问道:“何为天理?”<

    姬翰说道:“理在天,即为天理,具天理即为天命,天命不可违。理在人,即为人性,人无理,就是没有人性,太子宜臼联合外戚反周,违反君臣父子伦理,就是失去天理,天理难容,所以要去讨伐叛逆之徒,而天理就在中正伦理之中,伯废,仲立,合天理,通人性,是也。”<

    司马寿说道:“眼前天下之势,不可认识,不可认识就是糊涂,糊涂就是乱,乱则治,何能治?兵也。当天下形势极为严重之时,则不可挽回。既然认为形势严重,就要靠力量挽回,认识的早,就有时间积蓄力量,力量不积,无法挽回形势,不是天意不为,而是人事问题,不能怪天意,只能怪自己没有提早积蓄力量,无力回天,让乱不得治,天下不得治。”<

    姬翰听了这席话,忽然开朗,笑道:“谢大司马教诲,提前积蓄力量,挽回极端局面,天下治乱止乱,有备无患,受教受教。”<

    姬翰连夜传回号令,号令虢国征兵练兵,积蓄力量,以备天意之用。<

    余党露出水面,让天下三股势力形成明显格局,执政当局湦王和褒姒一派,以太子宜臼和南申伯一派的反叛派,还有就是二王子姬余和虢国世子姬翰一派,二王子姬余这一派,就是群臣称为余党小人派,巧言令色,陷害忠良,无事生非的青蝇吊客之流,成为混调视听,让湦王误杀忠良,政乱祸起的余党,在渭水北岸封地穈湄城广拉党羽的余人党,现在终于按捺不住的出现了。<

    太子宜臼,他本是太子,所以他是眀争,余人党却在暗斗,二王子姬余没有名份,可是他心里不甘,自从太子宜臼被废,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没有一刻闲着,到处拉客结帮,这让多难的王朝,再添内乱。但是,姬余也有伪善的一面,伪善也是善的一种,他还不敢直面抗争,他还须暗地行事,因为他不想成为周王朝历史的罪人,背负欺君灭祖的骂名,他要等待天意的到来。<

    秋天临近,周军已经准备南下征伐南申之乱,姬翰作为先锋,开发前线,决定周王朝的命运时刻到了。<

    危难混乱的朝政,鼎盛之后的衰败,意味着天命论中的物极必衰的命运周期律的下行时期的到来,周王朝的命运究竟如何走向?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