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回 扬伯显才西周科学

    扬伯何许人也？

    扬伯的父亲宪伯，是邗国临边的扬中国国君，伯爵。现在扬伯担任司徒，就是享受伯爵的待遇封分，相当于再封一份伯爵之地。

    扬伯是个数学家，对美学有独到之处，因为司工部门充满着对数字的魔幻，从丈量田地，建设房屋，治理水利，就连喂牲畜的饲料也有数字讲究，百工制造，哪更是全是数字之功夫，手艺人的手艺活的精湛程度都跟数学有关。

    新官上任三把火，司空扬伯，要下去视察五个部门，一展他的数学应用水平。扬伯第一个到土地局，他拿出一尺五寸的赤色土玉圭，这是他的信物，表明身份，然后来检验他们的尺子的准确度，土地局局长拿出丈尺给上司领导查验，司空效验了尺度，无误。当他临行时，一眼瞄到一把很特殊的茬子，两支的木头粗细有大腿粗，扬伯心里有数了，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情尺，奥秘在于这两个支点的粗度，五寸粗的支点有两个，每一丈就是有一尺误差，十丈就有一丈误差，一百丈就有十丈误差，就是大约三到四亩田的差误。这个年代，谁家没有一百丈耕地，也就是说每一百亩田，最少要误差两亩以上田地。每个男子最少种一百亩田，一井九田，可想而知，这好处费，人情出入，有多大，有利益均沾的，就用此粗胳膊的丈尺丈量，关系不好的，就用手指粗细的丈尺丈量，其中的奥妙，玄机就在于此。

    扬伯没有作声，回去之后，向天下公布了丈量衡，丈量衡的两只脚的粗细也有规定，最粗的脚不得大于两寸，大于这个脚的丈量衡，依法查处。只要在土旗边放上木简人家，都可从新得到复查丈量。

    土地局慌了，赶紧找手下对曾经误差特大的人家，关照不要作声，由于当时工作失误，可能有误差，将从新复核丈量。

    事情终于暴露在外，土地舞弊案层出不穷，土地局长以及相关人员也被法办。

    司空扬伯来到百工造办处，制造局局长出来迎接，司空在他的陪同下参观各个部门，听说舆（yu）人造车很出名，司空来到舆人造车部门参观他们的造车流程和工艺，司空细看了一些工艺之后，发现很多问题，他对一个工匠说：“你这个车把不行，表面看不出什么，实质问题很大。”

    工匠诧异道：“怎么会，我等严格按照师傅的流程走的，怎会有问题，你看，表面光滑度，完美程度，堪称上乘。”

    你说得对，表面很好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我可以肯定，你师傅原来一定是个买手艺的生意人。”扬伯说道。

    “大人如何知道的？”工匠大惊道。

    “你师傅是一个偷工减料的高手，喜欢将就，表面光。你看这个把手部位的搭木不能这么小，如果小木和大木搭在一起，大木压小的，小的受不了，小木就会容易断裂，小的拼凑大的，一用力拉时，小的承受不了拉力，就会断裂。”扬伯说道。

    “大人明鉴，小的有罪，小的为了节约一点材料，所以就拼凑了一些材料，小的该死。”工匠跪下磕头认错。

    “不但如此，你这辆车，长短尺寸比例也不合适，我来告示你，你叫我一声师傅，以后你就不要叫你原来的师傅为师傅了。”扬伯说道。

    “小的不敢高攀大人为师傅。”工匠说道。

    “不要紧，就算你自学成才吧，反正前面的师傅你就不要认了。”扬伯说着，拿出尺子走到车子面前比划起来。

    扬伯一边量尺度，一边说道：“这辆车子的车轮的高度，车厢的宽度，和车衡的长度，三者应当一样长，这叫三称。为何如此能，等边长受力相同，支撑力相同，牵引力相同。把车厢的宽度三分三，去掉一份，留下两份的长度，作为车厢的深度（高度）。把车厢的长度分成三分三，两份在后，一份在前，在前面的一份上安装车轼，车轼的高度以车厢的一半的长度作为安装车轼的长度（高度）。以轼的长度，加上车厢的长度的一半，作为较的长度（高度），把车厢的宽度分成六分，以一份的长度作为车后横木轸（zhen）的周长，把轸的周长分成三分三，其两份的长度就是扶手横木轼的周长，把轼的周长分成三分三，其两份就是较的周长，把较的周长分成三分三，其两份的长度就是车车轴末端轵（zhi）的周长，把轵的周长分成三分三，其两份长度又是轼的周长。其中，圆要用圆规，方要用矩尺，竖要垂线，横要水平。横竖相接时，纵横交错如大树的树丫自然生长融合链接为一个整体。你看看你打造的车子，方、圆、横、竖、粗、细、长、短、高度各异，虽然看似没有问题，外表也很华丽，可是，就是不科学。不要认为就是一辆马车，随便打打，能跑就行，这是不科学的，以后都按照我教你的办法制造。不管车辆大小，这个办法都使用。”司空扬伯说道。

    “小的叩拜师傅，小的一定牢记师傅相授参数，打造华丽之极的马车，甚至王辇。”这小子不笨，磕头认师。

    “好吧，我就收了你这个不计名不知名的徒弟，按照我的标准，传授所有造车工匠。”司空扬说道。

    “诺，小的遵命。”这小子因祸得福，做了造车司总工程师。

    陪同人员傻了，原来司空如此厉害，难道以前是木匠？

    司空望望大家好奇的神态，笑了笑说道：“你们没有听说盖房子的头不会木工，也不会瓦工，游泳教练不会游泳吗？不要怀疑，来，找两匹马，对啦，看看我刚才说得，这辆车一刻时间就会断裂。”

    徒弟说道：“师傅，不用试了，确实如此，大家反馈意见都是如师傅所说，容易断裂。”

    牛人司空，没两下子怎么能连升四级担当司空，据说是个数学家。现在看来，司空对数的应用要求还是很高的。遇到这样一个专家学者级别的领导，对以往哪些大差不离的做法，经验主义者看来很难混了，用数字说话。

    这样一来，所有百工制造业全部数字化，以数字说话，不要讲其他祖传秘方，祖传手艺，祖传工艺，司空不睬这一套，任何工艺你得有个数据。周人一百多年中尊崇的舆人造车，也是祖传而已。从此舆人造车开始数字化。

    造车不是一个部门，车的大小规格也不一样，司空来到其他部门，车有五种常用车，战车，田猎越野车，高官礼仪车，辎重车，王辇专车。并对这些车辆的大小高低等等数据进行了具体数字化定位，尤其包括车的轮、榖（gu）、牙的数据的规定都是采用以上车本身的长度和周长的数据，无一是车外之数这样便于车的大小规格不同的应运。大量的采用圆周长这个概念。

    百工名下，加工制造业中，五个品种中有三十大类，加工木制品的有工匠七大种类，加工金属的有工匠六大种类，加工兽皮的有工匠大五种类，漆工有工匠大五种类，琢磨抛光有工匠五大种类，制陶的有工匠两种。扬伯都对其一一考察指导。新官上任三把火，扬伯花了一年多时间，从上到下，都实行了数字化管理应用科学，这是他的独门武器，也是他的广传绝学。

    百工名下的房屋建设，也是一个很大的部门，尤为显耀的房屋建设局，司空扬伯也要对其进行视察指导，并对圆规，矩尺，水平线，垂直线，拱狐，的应用，进行知识更新换代。

    龚王要在丰都建一座新的射宫，司空扬伯接命后，开始设计，不日，开始选址夯基，用垂线和水来找地势的水平，用垂线来固定标杆，用标杆来确定早上太阳的影子，日落时太阳的影子，并用圆规画圆，找出东西方向，再观察正午标杆最短的太阳影子，夜晚观看北斗的位置，确定北方，南北方向的确定，再用垂线微调东西方向的偏差，之后，再向东南旋转十五度，最终确定建筑物的方位，方位确定之后，按图实施，扬伯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为龚王建了一座新式斗拱技术的新宫，新宫名曰“拱庐”，新宫建成之后，龚王非常满意。

    原来古代大贤都是工程师，技术员，学科专家。舜，制陶专家，禹，水利专家，陈锋木工专家，皇帝是个医生，神农草药师，岐伯是个医生，草木子是个医生，溪仲是天文专家等等，专家做专家的事情，不是专家不要说话，外行领导内行，很吃力，很难沟通。看来做大官还不是单独的德所能搞定的，他的技术专长有益于人民，有益于社会进步，这也是大德。

    龚王要启用拱庐宫，龚王决定要在新宫射庐，举行射宫仪式。时间定在五月。时间还有三个月。

    射宫有三个部门很忙，一个是礼仪部门，一个是弓箭部门，一个是司裘靶子部门。

    三个月的时间，对于礼仪的筹备组人员来说，时间是充裕的。对于弓人，箭人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对于司裘部门相对好一点，平时有存货。

    做一把好的弓箭，不是一般想象的那样，人说匈奴没用专门的做弓箭的人，不是他们没有弓箭，而是大多数人都会做弓箭，就没有必要设立专门的部门了。其实不然，一把上等的弓箭也是要花很大的功夫了，否测世上怎有宝雕神弓之说，弓箭也是技术活。弓箭的孬好有七个等级说法，上等品是柘木弓，意木是一等，桑木是二等，橘木为三等，木瓜第四等，荆是第五等，竹弓是下等。这是按照弓杆的材质来区分的。影响弓的还有五大因数，弓角，弓筋，弓胶，弓丝，弓漆。这五大因素也是很关键。

    射宫代表朝廷向天下诸侯臣工展示王朝弓箭兵器制造实力的事情，跟平时的弓箭的意义不同，表面上是举行射宫礼仪，实际就是展示弓箭制作水平。当然也是考验诸侯大臣六艺水平之一的射的水平。

    诸侯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开弓重量也不同，所以要准备从三十斤张力到一千五百斤张力的弓，因为这个时代有两个人可以开一千五百斤张力弓，一个就是大祝曾，一个就是军师辟方。

    扬伯亲自到场指导，提出要求，他对弓匠一帮首领弓人提出具体要求，他说：“一是保证直杆做弓，二是弓杆采用木心，达到木质赤黑，不得使用木根部位材质，敲击弓杆声音清扬，确保弓的张力。”

    “第二，兽角很有讲究，你们平时不大讲究弓角，凡是送来的兽角你们只管使用，不管陈色孬好，这次不行，你们得精选，不知道精选的道理，我给你们讲，给你们上一课。这兽角的选择学位可大了，兽角，秋季割取的角厚，春季割取的角薄，小牛角直而光滑，老牛角粗糙无光，病牛角质地酥松，廋牛角不润滑，好的牛角，颜色清白，末端丰满，角的根部离脑袋瓜很近，所以柔韧，柔韧就能体现伸曲形态，白色就是角的形态的最好呈现，弓杆尾部要保持弯曲，弯曲就要镶嵌着角最坚韧的中部，角的青色部分就是代表坚韧部位。角的末端，离脑袋瓜远，所以比较柔，角的末端丰满，就是柔性好。如果牛角长二尺五寸，根部白，中部青，末端丰满，符合这样三个条件的，就是理想的上乘角，这样的牛角价值等同于这头牛得价值，这叫一角抵一牛，大家现在知道角如何挑选了吧？”

    扬伯说完，大家大惊失色。一角抵一牛，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养牛卖角，同时买牛rou，两倍的价钱，可哪些买牛角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呢！有人想起姜太公当街屠牛的事情，原来姜太公后来发大财的奥妙在这里。冷兵器时代，弓箭的用处，制作量那是一个大，而且私人是不可以制作买卖的，必需得到容许，这是兵器管制。

    有一个小子听了，暗自高兴，他老爸是宰牛的专业户，他要把扬伯说得这个标准告诉他老爸，要发大财了。

    扬伯继续说道：“这是对弓角的要求，弓的关键部位弓筋也很重要，这个箭射出的快慢有直接关系，一头兽，它的筋小而长，大而连，并且光滑，这头兽跑的肯定快，他的筋作出的弓筋，射出的箭和这头兽一样疾速。箭的疾速，这是神箭手的三大必备条件之一，一是力量，二是瞄准，三是弓箭张力和疾速，三者合一，可称神箭手。”

    大家都听傻了，原来这个神箭手跟弓的关系原来如此关联，不是力大，就行，还得弓好。

    扬伯继续说道：“一把好弓得牢固，牢固跟胶有关，你们平时用的都是木胶，橡胶，好的弓要用动物胶，鹿胶，马胶，牛胶，鼠胶，鱼胶，犀牛胶，其他的胶都不能和这些胶相比，当年胶鬲就是做这些动物胶被前朝帝辛任用的，否则，就凭他一个商人，大商王朝怎会中用他，弓箭的大量制造，需要动物胶的总量达到海量，这是其他胶无法代替的。”

    下面一个弓人笑了，他爷爷就是逮老鼠的，就是做老鼠胶的，这个可恶的老鼠，原来还是有用之才。他不自觉的说：“老鼠胶是黑色的。”

    扬伯笑道：“你家是做老鼠胶的。老鼠胶最有利润了，没有养殖成本，所有人也不要老鼠，只有鼠人才懂得它的用处。而鱼胶你们千万别把吃了，很贵的，好的鱼胶比黄金贵，鱼胶的颜色是白而微黄。”

    大家都笑了。

    一人说道：“我家杀驴，驴皮做阿胶，我是天天吃阿胶，放点清酒那是更好吃。”

    扬伯也笑道：“小子挺会吃啊。”

    一把上乘的弓箭制作还有很多讲究，这里讲得也就是材料好的一个部分，工艺流程精道，一张弓的流程要一年多才能完成，因为造弓要按照时令来制作，冬天制弓杆，夏天做弓筋，秋天合胶、丝、漆。行话叫三均。矫正弓还有三均，衡量弓的张力还有三均，三个三均合起来叫九和，九和弓，就要用到数字化了，九和弓的标准，弓角和弓杆重量相等，筋的分量是弓杆或者弓角的分量的三分之一。胶用三，丝用三邸，漆用三，弓要拉够三尺，成环形。

    王者之弓，九个合起来成为一个圆，也叫天保九合，天保九和。诸侯的弓，七个合起来成为一个圆，大夫的弓五个合起来成为一个圆，士的弓三个合起来成为一个圆，弓长上制六尺六寸，中制六尺三寸，下制弓长六尺。所以，弓称为六尺之孤。

    按照这个高要求，品种，门类，要赶制都少把弓！时间紧迫，赶紧赶制吧。

    这个司空扬伯太有才了，看来还是应证那句话，专家就是专家，绝不是冒牌货，实学派，学以致用，知识转化为应用，学霸践行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