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回 卫伯告厉治水升官
共王下一步准备治理水利，首要的就是治理黄河，以及黄河支流水系。接到治理黄河的圣旨的是卫伯卫国君。 话说卫伯修理黄河水利已经一年多，天下山川都是王朝的，王朝当然理所当然的有义务兴修水里，何况现在天下共官，耕地共有私有化，王朝现在只乘下山川了。龚王对王朝的山川治理整顿，也很放在心上。 山地河流属于司空部门管理，司空下设泽虞水利司，山林设立专门机构山虞师。卫伯姬庚从太宰司裘部门调入司空部门担任河道水利司担任司长（下大夫）。 卫伯姬庚疏通黄河以及支流通道，沿途支流大小河流都由地方诸侯国出劳役自修，有的诸侯为图方便，就请卫伯代劳，给予回报。如当卫伯在成周治理水系时，厉国君厉候就请卫伯疏理厉国禹州段的颖河水道。厉国候厉答应卫伯给他五田（五百亩）的劳务报酬，卫伯欣然答应，先做事后付报酬，这是常理，冬季扒河打堆，开春农忙，一个冬季下来，卫伯顺便把厉国的颖诃上游禹州段也给整治了，而厉国侯却不肯把五百亩田给卫伯，卫伯一气之下，把厉候告上最高法庭五公联审处。 厉候之所以不给，理由是卫伯假共肥私，他治理河道是朝廷公事，怎可给他私人报酬。 卫伯刚从太宰下属部门司裘的位置上升为河道司，这是个肥缺，可他这么一搞，反而被人反告了一状。卫伯不怕，因为他为厉国治理河道用的是卫国民工，不是朝廷劳役，也就是说，接了个私活，没占朝廷便宜。 井伯于共王五年一月接到卫伯的状子，按照王朝规定，对于诸侯间的矛盾状子，得小心谨慎，必需五公公审，太师井伯带队，太保伯邑父，少师定伯，少保隔伯，司寇伯俗父，五人组成公审卫、厉两君案子成员。 二月十七日开庭审理此案。 开庭进入双方调解期，调解不成，再根据案情作判。 井公问原告卫伯说：“原告姬庚，你状告厉侯，将理由从头如实讲来。” 卫伯姬庚说道：“我按照共王的命令，在黄河成周邵王太室庙的东北修理整治河道时，厉侯请求我一并将其境内河道修理，我便带领卫国河工，将他的河道修理好了，厉侯事先答应用五田支付劳役费，可他现在不愿支付，故申请五公裁决。” 井公又问被告厉侯姬：“厉姬，姬庚说得是否属实，你是否答应支付五田报酬？” 厉姬回道：“是的，我是答应支付五田报酬，可他用的是朝廷的劳役，我就不可能再支付他私人劳务费了，要支付也是支付给朝廷才对。” 井公又问道：“你确认说过支付五田报酬给他吗？你说过吗？” 厉姬回道：“确认，我说过。” 井公又问道：“哪好，你愿意支付劳务报酬吗。” 厉姬回道：“愿意。” 井公说道：“那你在承诺书上刻字，签名。” 书记员内史助理左史郎寺邹将承诺书递过去，厉姬在竹片书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合议庭之后，五公一致认为姬庚用的是卫国民工，劳务报酬要支付给卫国，不能支付给朝廷，尽管姬庚以职务之便，接了私活，可他是卫国侯，不是纯属朝廷官吏，他为卫国人民某点小利，也是可以理解的。 五公合议之后，井公仲裁判决如下：“令厉侯姬支付一等田四田于卫，并令司徒，司马，司空三司的下属人员，择日实地这行判决划田。” 伯俗父休庭后对卫伯说道：“一国之君，你怎么老干这些小事情，上次，我记得共王三年，你也是顺便干私活，和毕公矩因为十三田闹到了法庭，虽然你有理，胜诉，但事情太小，不是为君之为，不过可以看出，你对土地的感情还是真较真，可以肯定，卫国以后一定发土地财。” 卫伯姬庚眯笑道：“小人物，就做点小事，为民办事，没有大事小事之分，这田是给哪些劳役的河工的，不是我个人所得。” 伯俗父听了，望了卫伯很久，发现这个卫伯不是凡人，将来卫国一定会强盛，于是说道：“下次为人民的事情来找我，我一定秉公执法，还人民一个公道。” “王朝有你这个秉公司寇，真是人民的大幸。”卫国君姬庚赞道。 “过誉，过誉，都是王之臣，民之工，份内之事。”伯俗父谦逊道。 卫伯的案子不大，可审判的级别高，这事传到了共王耳朵里，共王笑道：“卫伯说得好啊，为民办事，没有大事小事之分，为国办事兢兢业业，不贪朝廷一分利，公私分明，公私兼顾，卫伯是个可信奈之人，赏鬯酒一盉（he），金(铜)三十朋。” 卫伯得到共王赏赐，用赏金作宝鼎一只，铭文记之。 卫伯治理水利，排除坑洼积水，使洼地变成农田，疏通河渠，修建堤坝，加固水库，保证大雨过后无洪涝而不伤庄稼，干旱之年，确保水库不干遏，能有灌溉系统，保证庄稼有所收获。 有人笑话卫伯治水，嬉笑道：“如果在夏朝还有搭木为巢（房子）的，一定会让鲧和禹父子俩笑掉大牙，如果在殷商时代，还有人把疏通水道当做头等大事来表功，一定会让商汤笑死。商汤已经升天七百年了。” 卫伯笑而不闻，偶尔回道：“圣人笑傻人，傻人做傻事，上天不负有心人，付出必有回报。” 卫伯在耻笑中治水三年，三年间，卫伯治水出了名，除为朝廷治理山水之外，各地诸侯的河渠水泊都请卫伯治理，卫伯从中为卫国河工劳力的对外输出，作出一大特色，共让河工工民得田约六十万亩耕田，多数人都成了真正的地主。河工们说：“苦三年而幸福一辈子，苦三年世代子孙享用，谁不干？”这是勤劳人民的美德。 让当代圣人去耻笑去吧。洪涝和干旱永远治理不完，这是靠天吃饭的必做之事，世代必修之德，修一河而享万年之事，治一水而立万代之功，圣人无功之说，为表大禹首功也，而不是不需治。时代不同了，治水目的也不同了，治水的要求也不同了，治水的思想也不同了，而当今的圣人的目光还是和千年以前的圣人的目光相同。 恭王七年，十月，共王在周磐宫册命曹趞（que）为射宫宫正，龚王一大早，就在宫中等待他们的觐见。龚王站在绣有斧形的屏风前面，面南，井伯入右，曹趞立中庭，面北而立，龚王令内宰雁赐曹趞缁黑色的佩玉韍（fu）丝带，以及执行射宫用的光亮的金色铃铛一只。 曹趞叩拜稽首。 曹趞得到龚王的重用册命，大喜，铸鼎铭文记之，荣光耀祖，亲朋相祝贺。 共王八年五月，卫伯被共王再次重用，升为近臣，任命为副宰中大夫（厅级），副宰两人，原小宰利，年老离休，卫伯接替他的小宰位置，内宰雁不变，这两位中宰，官位不高，权力非同一般。 任命典礼在成周庙堂举行。共王在北面绣有斧形的屏风前，面南而立，等待他们的觐见，司寇伯俗父南国君入右，卫伯立庭中，太史史录面北。共王令内宰雁赐朝廷中卿朝服兖衣，赐金銮铃铛和职旗，并作册矢令簋（gui）。 卫伯叩拜谢恩。 任命典礼都很隆重，王上亲自册封任命于一人时，一定有左右见证人引领人，宣读王令之人。 看来南伯和卫伯关系不一般，上次穆王封卫伯为司裘时，南伯也在场引右，这次也参加任命典礼，也许就是南伯荐举的，最起码南伯为卫伯说了很多好话，美言不少。 小宰（中宰）卫伯的分管职权就是，对内执掌王宫的刑法，推行王宫中的政令，以及掌管王宫中的一切纠察禁令；对外以副宰的身份，辅佐太宰执掌六典，八法，八则，考核诸侯邦国及官员食邑国与采邑的政务，同时兼管财政部，人事组织部。这也是说，对朝廷的三百六十个主要职能部门进行管理（三百六十行的出处。）政府的六大职能部门有，天官太宰下属六十个职能部门，主管国家治事务；地官司徒下属六十个职能部门，主管教务，春官太史下属六十个职能部门，主管礼务，夏官司士下属六十个职能部门，掌管政务，秋官司寇下属六十个职能部门，主管刑法，冬官司空下属六十个职能部门，掌管百工。副宰卫伯是治官，负责平治诸侯邦国，决定万民负担税赋。调解决定国家财政用处。纪检监察，财政大权，用人大权，三权揽于一身，这权力大的去了，可他顺便为卫国捞点利益这个缺点还没改。他说：“他是朝廷命官，也是卫国侯，责任和使命所在。” 卫伯晋升，黄河中下游已经治理完毕，而黄河上游以及渭水尚未彻底治理结束，共王决定提拔汉水上游的麋国的治水大夫为黄河水务局局长，协助泽虞工作。 共王九年，一月二十七日，共王于成周对糜眉国（原竹溪老微眉国，现为眉、糜、锡三国）的治水大夫，册封朝廷下大夫，糜大夫受封册命，担任引人的毕公矩参加这次册封典礼，毕矩入右，麋国大夫站在当中，微益伯立左。共王令内宰雁赐命服，以及金銮朱黄，并作矢令簋（gui）。 麋大夫叩拜谢恩。 第二个册封的同大夫（下大夫），协助山虞吴大父工作。王命册封礼仪同上：“左右吴大父，司易、林、吴、牧，东至黄河尽头，西至玄水。”作册矢令簋。 同大夫叩拜稽首。铸《同簋》铭文记之。 第三个册封的是吴大父周繇，担任王朝山川总长山虞大父之官，兼汉水、嘉陵江和西汉水的治水官，官位上大夫，官位不大，但责任重大。参加吴伯册封的引导人虢国公，宣读王命的益侯牧，九州之长之一。共王在北面绣有斧形的屏障和南门中间，站在西边，面向东方，等待他们的朝见，虢国公入右，吴伯周繇立中，益侯立北。共王令内宰雁赐兖衣朝服，赐金銮和职旗，作则矢令簋。 吴伯周繇叩拜谢恩。 共王为何对嘉陵江和汉水流域如此上心？其中有何谋划？汉水流域的不安定因素也是随时存在的，荆人楚子，申国侯，鄂国候，等等诸侯君都是出了名的不安分者。龚王为便于出入汉水淮河之地，命吴大父治理汉江和淮河上游。 第四个被册封的是白姜侯，担任水泽总长泽虞大父之官，官位上大夫，和山虞官一样，官位不高，责任重大。参加白姜侯册封典礼的，引导人荣伯入右，白姜侯立中，宣读王令的是他的上级领导大司徒微益公立左。共王令内宰雁赐兖衣朝服，金銮和职旗，作则矢令簋。 白姜侯叩拜受之。 白姜，汉水上游白水流域的姜姓一族的分支，共王亲家，大王子姬囏（jian坚）的岳父。 觐见和朝见的区别：觐见，王者在绣有斧形的屏风前，面南而立，高爵位的三公六卿站在右面，右面为大，左面为小，觐见受封受赏者站立中间，陪听和大臣站在南门位子，和觐见者一样面北而立。觐见者多为臣子。 朝见，王者于绣有斧形的屏风和南门之间，站立在西边面向东，东为朝，高爵位的三公六卿站在右边（南面），右面为大，左面为小，朝见受封受赏者站立中间（面向西），陪听和大臣站在北面位子。朝见者多为诸侯君。 汉水，对周王朝的王家来说，一直是个阴影，当年昭王溺死汉水，对王朝来说打击太大，也就是共王的爷爷，穆王临死之前关照共王要治理汉水。这治理汉水有两层意思，一是治理汉水流域的诸侯，二是打通汉水和长江入江口，如果汉江和褒河交汇处的驻军六师南下，走汉江进入长江流域，这是军事水道，必需贯通，同时汉江是周王朝王幾屏障。 而嘉陵江和西汉水则是进入巴山蜀地的快速通道。 这印证了卫伯治水对嘲笑他的圣人说得话，治水的要求，目的，功能已经完全变了。共王要对山川也进行改革并准备公布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