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礼制微乱盂水备战
一月后，清茗宫。 “陛下，鲁国来人，鲁考公姬酋薨毙（hongbi）。”仆正说。 “什么时候？”康王问。 “昨天早上。”仆正回道。 “这人真是说不到那里，伯禽叔是康王十六年殡天，现在是康王二十年，这考公才继位四年就毙了？谁继位？”康王问。 “汤公姬熙，鲁汤公，考公之弟，可能很快就会报到陛下处，等待续封。”仆正回道。 “派外府前去代朕吊孝，这位堂兄，真是英年早逝，按照公爵葬礼举办。”康王说。 “诺。”仆正应道。 “他们为何不是父终子及呢？为何兄终弟及？为何不遵守礼制？”康王问。 “不清楚。”仆正回道。 “传，大宗和司礼前去鲁国调查继位礼制的问题。”康王下令。 “诺。”仆正前去传诏。 十日后，司礼桑植回镐京上报康王。“陛下，臣前往鲁国调查礼制嫡长子继位问题，臣的结论是，如果汤公不继位，鲁国将发生兵变，考公少子无力而为，兵权完全掌握在汤公手里，考公英年早逝，也可能跟汤公有关。伯禽执政四十多年，一直以周礼来标榜自己是周礼正宗表率，可他的后人不争气，考公继位才四年，就早逝兵变了。”桑植回禀道。 “这还得了，朕要下诏，教训教训他们。”康王生气的说。 “陛下，为臣建议，陛下不必教训，依臣看，鲁汤公也干不了几年。”桑植说。 “此话怎讲？”康王问。 “臣看鲁汤公身体极差，不知什么原因。”桑植说。 “骄纵过度，朕真为鲁国的礼制担心，周公当年摄政，刀杀哥哥叔鲜，现在鲁国第一个不遵守礼制，兄终弟及制早就废除，嫡长子世袭制，已经延续多代，可他们还是改变了世袭制度，以后兄弟相残的事情看来还会发生，朕真的不知到该管不该管，手心手背都是rou。”康王说。 “陛下，现在如果教训鲁汤公，势必牵动天下大局，势必发兵，否则，鲁汤公不会买账。现在已经即成事实，汤公已经执政，没有兵戎相见，决不可能更改现状。”桑植重复说。 “让他们去吧，谁上大位，都是周公后人，朕就不干预他们内部之事了，只要不影响王朝安定团结，也罢了。战争给人民带来太大的伤害，朕不能因为他们的权争，让百姓受害。”康王也感叹道。鲁国不遵守礼制，世袭制度，就在康王叹息声中结束。 三个月之后，清茗宫。 “报，鱼国鱼伯弓病危。”仆正禀报。 “这是什么年份，怎么都生病啊，卫生检查，病役普查，还有，殉葬陋习要改，他的父亲把最爱的爱妃殉葬了，这个年代已经不提倡了，传朕的旨意，他在王畿之内，得遵循周礼，不得将活人殉葬。”康王下旨。 “还有，嫡长子继位的礼制必须遵循，鱼伯的母后是西井国公主，不要受鲁国影响，搞什么兄终弟及制，我现在算明白了，这老太后在世，就会搞兄终弟及制，这兄弟做大司马，掌兵权，就会形成兵变，篡权改制，嫡长子世袭制就得不到落实；再有就是不报病危，直接报丧，导致继位即成事实，无法改变，给朕搞这三套政变策略，哼。”康王不爽道。 “诺。”仆正应声前去传诏。 六个月过后，还是清茗宫。 “报，罗国君回黄河边的大罗山，到罗水，故国重游，结果罗山山脉北麓山崩，罗国君一行五百人惨遭不幸。”仆正禀报。 “这是什么回事，这两天事情怎么就这么不祥？传太史公禄稗前来清茗宫。”康王感叹道。 “禄稗参见陛下。”禄稗应召前来。 “免礼。朕问你，这段时间，朕老觉得不祥，这有何道理？”康王问。 “回陛下，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这天地运行，自然也会磕磕碰碰，和人也是一样，两种天气相互矫力，总有一方惨败，迹象就象罗山山脉北麓，罗山山脉北麓和子五岭相斗，结果罗山山脉北麓倒塌，子五岭安然无事，这是大地运行的自然现象，不是什么鬼怪在闹事。 第二种说法，按照卜筮的说法，这在两月前就有预兆，六月天下大雪，必有冤情。陛下记得前两月下了一场大雪吗，六月飞雪，不详预兆，不过这冤情不知会发生在那里，不得而知，如果能知道，真的就成神仙了。现在在罗山山脉北麓应验了。再说，这六月天大雪纷飞，表明天气反常，反常现象就表明天地之间的运行不正常，一切东西不按照秩序和规律运行，就表明失常，这失常也是自然现象，西风烈，东风压倒西风，是季节性的。如果东风压不倒西风，就换不了季节，两风相撞，相拼，结果就是龙卷风，结果就是山崩地裂，无所不摧，一个小山算得了什么。”禄稗回道。 “可怜的罗国君，想当年，罗人从淮河罗山迁到黄河罗水罗川之地，其先祖和朕先祖太王并肩作战，对抗犬戎，后来武王让其南迁xue熊荆地房地，到安稳的荆山西北立国，成立罗子国，担任王朝鸟官，他尽然怀恋故土，回大罗山山脉北麓，这下好了，真的叶落归根了，回祖地去了，大罗山山脉北麓成了他的墓葬。传，把太史此解释诏告天下百姓，不要引起惊慌。”康王说。 “诺。”仆正应道。 “为臣告退。”禄稗告辞。 第二天上午，清茗宫。 “陛下，太子夫人求见。”仆正禀告说。 “她不在后宫，到前面来干嘛？太子一道来了吗？”康王问。 “就她一人。”仆正回道。 “传太子一道来。”康王说。 “诺。”仆正应道。 太子应传，赶紧赶到清茗宫门口，小声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见父王？” “有急事，找不到你，我就一人来了。”白夫人回道。 “什么事这么急。”太子问。 “大罗山山脉北麓塌了。”白夫人说。 “天塌了，有父王撑着，大罗山山脉北麓塌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太子不爽道。 “这个你不懂，我要面见父王。”白夫人。 “你看上去很伟大。”太子讽刺道。 “我们还是见父王再说吧。”白夫人说。 “好吧，来都来了，我们一起见父王。”太子说。 “太子和太子夫人觐见。”仆正宣。 “儿臣参见父王。”太子和白夫人高声说道。 “起来说话，找父王有什么事？慢慢说。”康王说。 “父王，小女有重要事情禀告。”白公主说。 “说。”康王吐出一个字。 “孩儿听说大罗山山脉北麓崩塌，所以急着来面见父王，希望赶紧转移附近百姓，防止二次灾害发生，以及将岐山和子午岭山的百姓一同转移。”白夫人说。 “为何，这是什么道理？”康王问。 “因为地面运动和地下运动，导致大罗山山脉北麓倒塌，这两山相撞，必然还有余力，或者第二次第三次的相撞。”白夫人说道。 “这两座山相距这么远，怎么可能相撞呢？太史的解释我相信，很合理，你这解释有点勉强，你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一点。”康王说。 “这事我无法在理论上讲明白，不过我从小玩堆沙的游戏，知道了这一点。”白夫人回道。 “你从小玩沙子？明白了这个道理？可靠吗？”康王问。 “可靠，我们天天玩，结果就是这样。”白夫人说。 “为什么要迁出，而不是预防？”康王又问道。 “他们都是百姓，他们都是弱者，主宰他们命运的是强者，是当今的王上，那里都是王畿边缘之地，只有父王有这个迁徙的决定权，父王，听小女一句话，赶紧让他们迁徙，迟了就来不及了。”白公主有点语无伦次的说。 “这样会造成社会恐慌，无法安定，无法控制局面，有时，即使为王做了善事，也未必能行得通，这老百姓们的事情，你不理解，就像当年武王将罗人迁到南方去，可他们的君主还是不能释怀，时隔五十年了，他还是回到了大罗山山脉北麓，结果发生意外，这表明什么，故土难离，还是另外想办法吧。”康王说。 “不管父王采取什么方法，结果就是把伤亡减低到最低限度就行。”太子说。 “难得你一片善心,你们回去吧，父王知道了。”康王说。 “诺。儿臣告退。”太子和白夫人走出清茗宫。 “传，玉宸宫七侠前来清茗宫。”康王传旨。 “诺。”仆正应道。 “臣参见陛下。”七侠到齐。 “你们到岐山和子午岭山去，想尽一切办法，让两山山脚十里之内的当地百姓迁走，此事不得传出去，什么原因，你们也就不必知道，所需费用从赈灾粮库出。”康王吩咐道。 “诺。”七侠应道。 玉宸宫七侠以山脚征地围猎的名义，征得两山山脚二十里的土地，并加以围栏防范，百姓迁徙双倍补偿，这事花了近半年时间完成，无人知晓其中的奥秘。 一年过去了，两山没有任何动静，安然无恙，这让康王对太子夫人的话有点怀疑，但念及太子夫人是关心百姓，心系社稷，也就没有多想。 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开始蔓延，子五岭山系的北端，过黄河北岸的鬼方开始sao动，原因是某些地区干旱少雨，粮草绝收，也许是真的没吃，也许是借题发挥，游牧民族的陋习又开始死灰复燃，掠夺抢劫，战事虽是民间组织，可越来越猖狂，猖獗到杀人越货的地步，朝廷对边境地区的掠夺事件，向来保持只要不是杀戮，不是战争，只是扰乱，掠夺，这事就定性为扰乱社会安定事件，不加以兵伐，现在出现残杀事件，朝廷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康王派人前往鬼方边境查看事态真相，结果让康王非常恼火。 鬼方确有一个下鬼地区干旱，粮草绝收，但也没到抢掠的地步，三十五年来天下没有战争，可谓成康盛世，这鬼方却挑起事端，目的是什么呢？一个荒服之国，因为太远，也只是表示诚服的荒服，意思意思而已，朝廷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管辖，从行政到地方管辖，朝廷从没有干涉过，现在事端挑起，目的很简单，就是再过半年就要到朝见的日期，鬼方不打算前来镐京朝见，要脱离周王朝的统治。 事态以出，目的已经验证，公元前999年，康王二十二年，鬼方酋长没有前来镐京朝见，也没朝贡。 事态有新的恶化。主管西方和东方诸侯的召公、毕公具老，已经病重，不能参政议政，只能在家养老送终。康王也不想免两位四朝老臣的权力和意见，他们俩躺在病床上，不想战争，这可以理解。康王决定占不对鬼方采取武力行动，只是加以警告和协调，对边境进一步布防。 公元前998年，北方鬼方（畏方）地区失控，sao扰变成侵略，而且越来越过，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几十万石，人员伤亡上百人，这让康王坐不住了，康王早朝，共商鬼方入侵不贡事件。 朝廷大殿。 朝拜礼仪之后，康王说道：“各位爱卿，大家已经都知道了，这鬼方不但不朝见，也不朝贡，这表明什么？如何处理此事，大家各述已见。” “陛下，如今鬼方入侵，不再朝贡，这种事情，如不教训，天下诸侯效仿，这天下大乱也不是没有可能。”太傅虢成公第一个出列说道。 “以点带面，这确实是常规事物发展的趋势，要把点灭了，事在必行。”少保芮伯说道。 “事情明摆着，鬼方在试探朝廷，看看朝廷的反应，现在小打小闹，看看没有什么动静，马快就开始大打出手了。”少师彤伯说道。 “意见看来都比较一致，必需遏制此事再次发生，让鬼方朝贡称臣，事在必行。”少傅卫侯也表示道。 “战争一开，天下不得安宁，北边不安，天有不测风云，瞬间转变，东边日头西边雨，这战火一开，四十年成康盛世就要结束，还望诸位臣工考虑再三后再做决定。”百尹桥醴说。 “要维持成康盛世而不战，这战火就更大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司寇齐侯丁彶说。 “灭火讨伐鬼方之不义，为臣认为征服其朝贡称臣，事在必行。”内廷大宰牛蒡说。 “战争是军人的天职，战火一起，百姓遭殃，还望陛下将附近的百姓迁出。”司马蒲柳说道。 “这一点不难，还有什么要说的，都说出来。”康王说。 “为将愿往，剿灭鬼方。”一师师氏张无邪出列说道。 “末将愿意做先锋将军。”二师师氏郝世大声高亢的说。 “末将也愿做先锋将军。”三师师氏辛棣附和说。 “小小鬼方，何劳师动众，本将一师前往，足矣。”四师师氏姒玵说。 “鬼方战法诡异，都是骑兵，游击战法，不可小瞧。”五师师氏盂水说道。 “盂将军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危言耸听。”六师师氏邓山冲盂水说。 “盂将军说的对，鬼方不可小瞧，还是慎重对待为好。”太子姬暇说。 “盂将军是北方人，知道鬼方的战法。”司士列为说。 “看来是盂将军挂帅前去讨伐啦！我就轮不到了。”虎臣金簸叹道。 “众爱卿既然意见和看法完全一致，朕就决定讨伐鬼方，安定天下，盛世不伐，难道等到火烧屁股再伐吗？所以，朕不会吝惜成康盛世之名，不往则祸国殃民啊。盂水将军听令。”康王决定道。 “末将在。”盂水出列应道。 “朕令你担任征鬼方将军，率第五师前往鬼方，讨伐其不义，同时联合盂国侯仇犹合兵十万，联合征服鬼方，让其称臣朝贡，择吉日出征。并传诏代国君，鲜虞中山君，鼓国君，肥国君支援协同作战。他们都是姬姓后裔诸侯，理当出力。”康王下旨。 “末将领命。”盂水朗声应道。 这是公元前1036年—997年，即成王七年至康王二十四年，成康盛世四十年不用刑，也是四十年来第一次大规模出兵，更意味着成康盛世的结束，也表明中国历史上奴隶社会的鼎盛时期的结束。 生命的运动轨迹，即称为命运，命运注定，运动轨迹要开始下行。这也是万物运动规律，物盛则衰，人欲静而风不止，天地变化，人世变迁兴衰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