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029章 孤岛之外
深沉的夜色下,高举火把的是青石家的人,火光之下厮杀的是“猎人”与“猎物”。 渝飞此刻已放下了与惑茨的过节,也忘记了紫庄故意对其的冷漠,在面对共同的危险之时,他不愿再计较这些。 他挡住了“猎物”的势头,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有如此快的刀法。 风刀狂舞,合围他的人全部被刀风逼退,一时间“猎物”们面面相觑,竟无人再敢向前。 但几只弩箭,却偷偷地瞄准了他。 “谁敢动他一下,我就把你们全部杀光!”桃三姨从来没有这么霸道过,大大镜片下的双眼,也从来没有这般诡异过。 然而,或许这次她是认真的,因为随着她的话落,火把中却闪出了一片白光,是森森的刀光,带出一阵令人心惊的金属鸣叫。 他们是青石家遍布魔怪岛的斥候,根本不是这些“猎物”或是“猎人”所能比拟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青石家突然参战,似乎对“猎物”不公,所有人都在纳闷,这个戴眼镜的,看似良家的妇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青石家不说,外人又怎会知道。 “猎物”们终于选择了退缩,揣着疑团,缓缓地撤下了山坡,消失在下面的丛林里。 转眼间只剩下渝飞独自立在火把之前,他还注视着“猎物”消失的方向。 但就在这时,一阵有些唐突的掌声,却突然响起。 “啪啪,啪……” 惑茨从已经聚集在一起的“猎人”团队中走出,瞥了瞥渝飞,便冷言冷语道:“演的真好,继续演呀!” 渝飞目光闪了一道金光,只平淡地看着惑茨,森森问道:“你说什么?” “问问你自己吧!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逼紫庄交出龙蛋了?”惑茨不甘示弱,继续嘲讽道。 在火把的光亮下,渝飞本就平静的脸庞,已露出了狰狞的笑,充满杀意地缓缓道:“在这里,只需一刀,我就可以杀了你!” 所有人都心中一凛,他们似乎已看见了那白亮的风刀,而惑茨也不由地向后推了推。 “啊!”一段急促的惊呼,让现场人们未平静的心,又凛了一次。 紫庄惊恐地看着手上已破裂的包裹,里面还有几片零碎的陶片,出现在她惶急展开的绸布内,她脸色苍白,与所有目光一样,吃惊地盯着,那绸布里本不该出现的的东西。 “难道是个陶罐?”“怎么回事?”“一个像龙蛋的陶罐?”低声的议论纷纷响起。 惑茨却大声说道:“一定是有人捣鬼,假意冲英雄,却暗地里与外人勾结!” “你!”渝飞的刀已指向了惑茨。 紫庄却在呆立中猛然抬起头,厉声道:“够啦!” 说完,她的身体似已被挖空般,摇摇晃晃,走过渝飞身边,只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舍己为人,但以后,我的事你千万不要管!” 然后便向山坡下的树林里走去,惑茨得意地笑起,也带领“猎人”们匆匆离去,竟没有人再看渝飞一眼,只有龙森在经过渝飞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人走过,渝飞不禁皱眉,久久地看着紫庄慢慢消失的背影,心里却快速地旋转着。 这魔怪岛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他想着,桃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边,奚落道:“人都走了,你还看呢!” 但还是陪着他,看着前方那黑暗的树林,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白亮的珠子,举到渝飞眼前,仗义道:“拿着,这才是好东西!” 渝飞茫然接到手中,看着那珠子闪耀的光,疑问道:“这是……” “龙珠,就那‘小花瓶’包裹里掉的。” 话落,桃三话语顿了顿,又黯然道:“你心疼她,就给她送去便是。” 渝飞一时语塞,他真不知女人这忽悲忽喜的性格,是不是会相互传染。 桃三姨却转过了身,背后毛茸茸的头发对着渝飞,轻声说道:“我得回去了,否则家族还回来抓我!” 渝飞闻言一愣,桃三已走出了几步,又转过身,幽幽道:“神坛已经发现了屠神体的觉醒,你要好好的,戴好你的项链!” 然后她走过高举火把的人群,在后方的黑暗处,一只硕大的飞龙才显出端倪。 渝飞见那盈盈的身影,蹬上飞龙的背厢,才回过神来,他想大喊,桃三却已关上了背厢的门。 他才想起,他不过是一个小镇铁匠的儿子,他是一个贫民,本不该与那种高高在上的家族走的太近。 一阵烈烈的风,灌满了他半张的嘴,所有火把在飞龙的羽翼下熄灭,然后一飞冲天,下面青石家的斥候,也在黑暗中,无声地消失。 渝飞望着夜空,他想起了他与“阿姨”逃命的情景、他想起了那大眼睛下难以捉摸的神情。 他低下头,不屈的双目中又放射出暗金的光芒,尽管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夜。 他要在游戏中活下去,他永远不会屈服于任何命运,他相信,总有一天还会与桃三相见。 他将匕首插回,龙珠放好,紧了紧身上的皮囊,快速地向山下的树林奔去,却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三姨,再见!” ****** 经过一日的搜寻,渝飞终于寻到了“猎人”团伙,他也是游戏里的“猎人”,却不愿融入这个并不牢靠的群体。 渝飞趴在一棵高树上,看着惑茨趾高气扬、神采奕奕,不禁有些好笑,众人共举他带头,其实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真正到了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了谁呢? 但让他欣慰的是,吉鲁还活着,也在“猎人”队伍之中。 天终于不可避免的黑去,“猎人”们围着一堆篝火,纷乱而眠,竟无人放哨,这实在另渝飞意外,真不知是这些“孩子”们,忘记了这是“猎人”与“猎物”的生死游戏;还是“孩子”的头,得意忘形,太过托大。 他久久难眠,直到远方的天边,变得微亮,渝飞还是没有睡,他有一丝预感,危险的预感。 果然,在没有风的夜里,一股血腥却拂上了他的脸庞。 渝飞一惊,不远处的草丛,已开始静静两之地摇,他清楚,他预感的危险或许马上就要临近。 如沉浸在一片灰雾中的树林内,数十支削成尖的木棍,就像豪猪背上的白刺,突然立起,然后缓缓地移动。 渝飞看到了一伙人——很多,还有十几个人拎着箭弩,显然是“猎物”,他们正悄悄地,要将“猎人”团伙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