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005章 盒子的事
渝飞一惊,那黑伞怪人再次发出了尖锐的笑,“呃呃呃……” 然后才冷森森地说道:“你为屠神之体,但想觉醒,必要置于死地,方可重获新生!” 渝飞又是一惊,屠神之体,难道这就是自己体内的潜能?但他又不禁苦笑,因为这股潜能每每涌出,他都会晕倒。 “你……你不信?”黑伞再次罩住了他的头,他却缓缓地摇着头,渝飞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离奇。 此时的天,已经全黑,墓地里没有一点光亮,所以看天空的星,也是那么的清晰。 那黑伞突然收起,又变成了一把黑色的“棍”,指着夜空的北方,幽幽说道:“七星北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渝飞望着那已浮现在夜空的七颗星,体内突然生起一股热流,似乎正被那七星召唤。 他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望着满天的星辰,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语,从一个偏远小镇里长大的他,实在有些孤陋寡闻。 而他并不知道,他所听到的这套言语,即使是这个世界,知识最渊博的大师,也会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突然,一股剧烈的刺痛打乱了他的思绪,马上让他喘不过气,他低头,苍茫发现,一把破旧的铁刃,已从他的胸前露出了头。 血腥掺杂着铁锈的味道,冲入他的鼻孔,他却吐不出一丝气,死亡的感觉,无法形容,他只无比地渴望,那铁刃尽快离开自己的身。 但铁刃并没有着急抽离,耳后却传来了一段尖锐的话语,是那黑伞人的话语。 “你要记住,你是天狼之极,七星之心!” 话语顿了一下,渝飞已焦急地挣扎,才再次说道:“你若觉醒,一定要寻到天命七人,这样北斗八辰才算完整!” 铁刃终于拔出,渝飞如释重负般吐出了一口气,还有一口粘稠的血,却再也站立不住,倒在了墓碑前的黄土上。 他还望着深邃的夜空,一缕黑发却洒在了他的脸上,那煞白的脸,正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吾祝你完成使命,呃呃呃……” 说着,一段古怪的笑,黑发散尽,渝飞依然看着夜空,只是璀璨的星空,逐渐地变成了无尽的黑。 ****** 灭世之领,便是这个世界的名字;灭世元年,就是这个时代的开始。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两千年前,灭世魔针从天而降,毁了中央大陆,与大陆之上的妖国,形成了黄潮之海。 只剩下北方的奥古峰灵大陆,与南方的毕华大陆,而美蓝国,就建在濒临毕华大陆的落叶岛上。 这几日西德铁匠铺有些孤落,一直关着残破的木门,渝西德已经找遍了整个小镇,也没有找到儿子,只听人幸灾乐祸地说,他儿子被一把黑伞掠走了。 而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渝飞就躺在镇上的北山墓地里,现在落叶,已将那单瘦的身体,掩盖得密密实实。 一阵微风吹过,满地的落叶也只是轻轻地动了动,但风停了,落叶还在轻轻地动。 直到落叶散落,现出了一张人脸,睁开了暗金色的眼睛,眼前还是夜空,却比任何时候都深邃,都清晰。 渝飞缓缓地站起,看着身上的落叶纷纷飞坠,虽然墓地里寻不见一点光亮,但他却能看清,每一片落叶的轨迹。 这种感觉真的好神奇。 他慌忙查看自己的胸口,已经完好如初,连伤疤都未留下,这或许就是那怪人所说的,置于死地,重获新生。 他又抬起头,很快便寻到了北斗七星,七颗星似乎在庆祝他的醒来,竟隐约地跳了跳。 渝飞也感到体内一阵欢腾,这或许就是觉醒的感觉,每一个汗毛孔,似乎都充满了无限的力量,而那怪人不在一旁叙说,他当然不知道,屠神之体真正觉醒,是怎样的恐怖。 “大师!大师……”他也发现了那黑伞人不在,想直呼先生,又怕对方是位女子,便想出了“大师”这个称谓。 黑暗中久久没有回音,他也放弃了呼唤,还记得临别时那家伙说的话,不知这天命七人怎么去寻,也不知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他只能无奈地一笑,反正现在的他,感觉比以前强多了。 他腾身而起,动若脱兔,向家跑去,一路草树飞梭,空转星移,而那北极之星,竟也似兴奋般,显出了淡淡的幽红。 渝飞到家,看到父亲留下的信,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不知父亲在外是怎样焦急地寻找自己,此时夜晚将尽,他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他记得七岁的时候,被其他孩子耻笑,他跑回家向父亲哭诉,父亲却只默默地敲打着炉上的铁件,然后让自己来打,他却连马头锤都提不起,当时他内心充满了委屈与怨气。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父亲跟他的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大亮,吉鲁却没来趴炎毅窗台。 渝飞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尽管还是那样的破旧,便向谷山镇书院走去。 一路舒心,秋日的早上还是令人神清气爽,落叶岛位于毕华大陆北方,所以还能感受到一年四季的变化。 “渝飞?!”一段惊疑的呼声,让渝飞转身,眼里正是一段紫衣身影,向自己匆匆地走来。 渝飞平淡的目光,闪了一丝异彩,不知今天,为何菜莉未跟在紫庄身边。 紫庄将提起的长裙放下,停在渝飞身前,酥胸起伏、娇喘吁吁,平复了一阵,才难掩惊喜地说道:“镇上都以为你被……被……” 她不想传镇上人们幸灾乐祸的话语,什么这小子书院里打人,终于受到了惩罚;什么在抓猪节上,为出风头谎话连篇,总算遭到了报应…… 紫庄马上变了口风,叹道:“你跑到了哪里?” 话语中略带责备,却让人听得内心一暖,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当然明白渝飞的心,这个铁匠的儿子,总是躲着自己,又总渴望着接近自己。 渝飞不知如何回答,她似乎也不需要答案,歪了歪头,笑道:“没吃早餐吧?” 说着,拿出了一张玫瑰饼,而且是非常精致的那种,她想感谢渝飞上次为自己着想,便把自己的早点交了出来。 渝飞刚想推辞,对方已将饼飞快地塞到了他的嘴里,果然很甜,甜到心里。 二人协步向书院走去,却很少言语,一个似刚浴到晨阳的露草,害羞却又欣喜,一个似迎着朝露的花朵,温美而且大方。 “老大——”就在这时,一个慌张的叫声,惊停了两个人的脚步。 只见一个圆胖的身影,从二人前路跑来,气喘吁吁、鼻青脸肿,正是吉鲁。 见到渝飞,吉鲁没有过多表情,只是被打得淤青的小眼睛,充满了焦急,道:“渝飞,快走!他姥姥的惑茨在广场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