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梳头的女人
魏安国收回目光,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确发现不知何时,那两盏跳动的红色火焰,已经变成了深绿色的光芒。 魏安国的后背紧紧的贴在窗户上,他紧张的盯着着诡异的景象,而此时那面镜子早已不是以前的银灰色,而是像荒郊野外里露出的骨头一样,白森森的。 魏安国的心狂跳不止,但他早以不是那见到奇怪的事情,就大呼小叫的年轻人了。他暗暗的告诫自己要冷静,成熟和年龄上的优势,让他压抑住了自己开始狂跳的心脏。 魏安国一步一步的向镜子走去,可就在他走了一半的时候,他确站住了。他的血液开始在身体里急速的流动,整个后背就好像有阵冷风不停的吹着,他的手抖的厉害,而他的眼睛,确直直的盯着那面黑暗中的镜子。 镜子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丝一样的东西,又或者说是镜子上长出了一绺绺黑丝!魏安国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见那黑丝从光滑的镜面上长了出来,接着贴着镜面无力的下垂着,就好像白森森的镜面长出了一块黑痣一样。 魏安国深深的咽了口唾沫,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桌子边,他绕着桌子走到镜子的旁边。他轻轻的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下来,他小心翼翼的将脸靠近那镜面,慢慢的弯下腰仔细的看去。 “啊——!”魏安国一声惊叫,整个人向后退去,接着身子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一刻,魏安国觉得浑身上下整个毛发都竖起来了!他宛如掉进了一个冰窖,浑身的汗水冰凉冰凉的。他咬着青紫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是头发!”“是头发!”“镜子里竟然长出了女人的头发!”魏安国的心里歇里斯底的狂叫着! 魏安国用手狠狠的扣着地面,十个手指头都抓出了血,他竟然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惊恐的看着的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可恐怖的事情确并没有结束,就在魏安国即将要崩溃的时候,从那白森森的镜子中,竟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来! 这手,白的就像被人拍了面粉一样,十只手指细长细长的,细的就像魏安国经常用来吃饭的筷子一样!那细长的手指,干瘪而僵硬,就好像白色的干皮包直接裹着里面的骨头一样。而那又细又长的手指上,还长着长长尖尖的指甲,那指甲漆黑如墨。 魏安国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将后背整个都贴在墙壁上。他后背上的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靠着墙壁冰凉冰凉的,就好像结了冰! 那从镜子里伸出的手并没有伸向魏安国,而是拿着一把褐色的木头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镜子上长出的头发。 那木梳的木齿梳在镜面上,发出“吱——吱——”的声音,每一声都好像在魏安国的心脏上划过一样,魏安国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凉了。 那手慢慢的举起来,然后又无力的从头发上垂下,那机械的动作,完全不是一个活人能做出来。 魏安国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墙壁慢慢的向门口挪去,他生怕有半点声响惊动了镜子里那正在梳头的主人。 他一寸一寸的挪着,憋着自己的呼吸,压抑着自己要跳出的心,他一边紧紧盯着那正在梳头的手,一边慢慢的挪。 那手似乎并没有发现墙边的异动,还是那么机械的梳着。 魏安国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只要他能挪到窗户边或者门口他就能逃掉。他强压着自己的慌张,看着门口,想着怎样才能跑出去。可就在当口,那白森森的手竟然没拿住木梳! 那木梳“啪嗒”的一声,正好掉在了魏安国的双腿之间。 时间一瞬间定住了,魏安国的汗就像从海绵里挤出的水一样,从他的脸上淌了下来。 汗珠淌过眼角,魏安国觉得有些刺眼睛。汗珠淌过嘴角,魏安国觉得味道有点咸。汗珠从魏安国的下巴上凝成大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那镜子里的手不动了,它似乎也发现手里的木梳不见了。在停顿了几秒之后,那手臂向着魏安国的方向伸了过来。 那手臂一点点的向魏安国的腿边伸来,那细长的胳膊就如同它的手指一样,干枯没有一丝光泽。 魏安国张大了嘴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他紧张的看着那慢慢伸过来的手臂,僵硬而没有一丝活气。 魏安国不停的向后靠去,可后面就是冰冷刺骨的墙壁,他根本就没有退路!他的身子跟墙壁几乎已经靠成了直角形,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手,强压迫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那手在离魏安国还有半尺远的时候,忽然停住了。魏安国脸上的汗已经流的像小溪,他就像刚刚穿着衣服洗了个澡,屁股底下的地面,已经深深的湿了一大片。 那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手,慢慢的收回了镜子里。 魏安国缓慢的吐出一直憋在胸口里的空气,接着他小心的将腿从那木梳上挪过去,生怕碰到那木梳,哪怕是一粒灰尘都不要落到那木梳上。 仅仅就将腿从木梳上挪过去,就这样一个动作,他确觉得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时间确是如此的漫长。 魏安国将腿从木梳上挪过去,他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了放。此刻,他已经坐在地面上,挪到了自己曾经坐过的椅子旁。 魏安国有一次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自己屁股下的汗水,从墙角一直延伸到椅子旁,就好像用拖布拖过一样。 魏安国慢慢的抬头,小心的看了看那面镜子。镜子上的头发依然死气沉沉的垂着,一动也不动。 魏安国不敢再去看第二眼,他慢慢的爬了起来,想要转身跑出这间屋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能帮我把木梳捡起来吗?” 魏安国顿时就觉得,好像有人用高压电接通了他的脊椎骨,那一阵窒息的惊惧顿时贯穿到他的头颅! 他就像一个木雕一样站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缓慢又无奈的转过身子,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抬起,目光一寸一寸的向镜子里看去。 镜子里依然是那些下垂的头发,不过就在魏安国的眼睛碰触到那些头发时,那些头发竟在镜子上动了。 那下垂的头发慢慢的向上抬起,接着从头发里露出一张森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