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者与测试
在阿希妮她们离开，前往内院后，便来了一个有着一大把雪白胡子，脑袋却无寸发的老者，这个老者看上去比一般的老人强壮些，但比起年轻的人来说只能算是身材单薄，不过这位老人看上去十分精神和健康，不愧是骑士院里的人。 不过，若不是还在办理手续的人谦逊的叫了一声“文杰尔先生好”，卡洛才不会认为这位身穿棕色简陋麻衣的赤脚老人是一位重要的人。 老者在与办理手续的中年人交流后，知道了卡洛的来历，直接接过了原本对方的活，主动带着卡洛离去了。当两人走后，那个中年人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转身问自己的同事：“杰夫，为什么文杰尔先生要为那位小家伙领路，难道他发现了这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但我看那小子身体十分薄弱啊，心跳快速而无力的样子，你可别告诉我心跳也会骗人啊。” “托斯，这你就多想了，文杰尔先生不过是恰巧走过这里罢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反而是觉得那个哈切森家的小丫头古怪，花了巨大的代价为一个不可能成为骑士的侍从要来了旁听生的资格，偏偏不为其纹上徽记，这才奇怪呢，你猜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小家伙是她的小情人，因为舍不得他，所以把它留在身边？” “满脑子yin~荡的笨蛋。”杰夫狠狠的给了托斯背上一巴掌道：“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册封骑士后裔，但她的舅舅可是丹·尼尔·哈切森，那可是个与家族不和，却靠自己与之分庭抗礼的人。” “你是说，她就是那个神秘的最富有继承人，一个能够继承丹尼尔侯爵一切的女人。” “没错，就是她，丹尼尔侯爵的地位和财富或许在尤尔西曼还排不上号，但所有的大公、公爵都有一大堆的后裔或者是远亲瓜分着他们的一切，也只有这位传奇的侯爵出来自己的侄女外没有任何继承人，所以她才被称为最富有继承者。 所以，你认为在西赛德，这位小姐会没有一个可以安置自己情人的地方吗？” “这么说，她是瞒着她舅舅将他偷偷带来的？” “笨蛋。”杰夫给了他第二掌，不过杰夫并没有嘲笑托斯的意思，他只是借着仔细消息灵通欺负一下这个平时训练总是打不过的大个子，“你刚才没有看那份文件吗，这份东西可是丹尼尔侯爵署名的，你以为他会随便将这样的东西给一个侄女的情人吗？” “那你说着是怎么回事？”摸不着头脑的托斯问道。 “这个嘛，我怎么会知道。”杰夫摆摆手道。 “你不知道？嘿，那你这家伙凭什么打我两下。” 。。。。。。 就在杰夫和托斯为了这点事争吵起来的时候，文杰尔老者正带着卡洛前往他暂住的地方。路上，文杰尔随意的询问了卡洛来到这里的经过，而卡洛已经将自己的谎言说的十分顺口了，并且为了让卡洛的身份毫无破绽，阿希妮甚至帮他补齐了破绽。 “这么说，你并不是自愿来这里学习的吗？”文杰尔听完后，突然驻足，转身面对卡洛问道。 面对老者突然严肃的询问，卡洛吓了一跳，但随即沉默了起来，因为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自从遇到阿希妮后，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但不久之后，他开口了：“文杰尔先生，这件事虽然并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但是，如果能够在这里学到什么本领的话，我其实是十分乐意的，不，应该说我会尽我努力的。” “哦，是吗？”听完卡洛的话，老者的口吻又变回了原本轻松的样子，继续领路：“听起来，你似乎经历过什么事情，让你很懊恼啊。” “是的，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不但帮不上忙，却还成为了累赘，连累同伴陷入危险，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学会一些技能，即便不能成为助力，至少也能够保护自己。” “是吗，如果是这样子，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希望你让我看到你的这份决心。” “谢谢您，先生。”看着老者的背影，卡洛真诚的道谢。 。。。。。。。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老者文杰尔带着卡洛在骑士院中的不少训练场转悠，同时让他做了不少训练，目的是为了测试卡洛的基本素质，而卡洛也为了骑士院的巨大而吃惊不已，即便如此，他们去过的地方也不足三分之二，而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属于骑士进修院，那里是卡洛无权进入的地方。 这三天里，卡洛去了地势炼场，这是一块巨大的炼金法阵，在这里压缩了十几种类型不同，直径八公里的环境，包括泥沼之地、荒芜之地、山林之地、炙热之地、极寒之地等，不过由于每次改变地形的代价过于昂贵，卡洛之体验了两种地形，分别是山林之地与炙热之地，并被文杰尔要求在里面无尽的奔跑，直到他忍受不了。卡洛在山林之地累到了脱力，而在炙热之地几乎被热晕过去。 每一天，卡洛都是精疲力尽的回到暂住的地方的，而当第二天来临时，文杰尔会准时的来找卡洛，这时卡洛已经起来了，尽管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似得，但与老者约定的时间还是遵守了。 这三天里，出来炼金之地的测试最让卡洛惊奇外，也有最让他费解的测试，就在第三天，文杰尔带着卡洛来到一个狭小的四方铁笼里，空间不过十米的样子，这是他见到的最小训练场了。 “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起，老者就这样称呼卡洛，这种似曾相识的称呼只在雷斑的口中出现过，加上同为老人，卡洛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称呼，并且觉得亲切。 “今天的训练目的主要是测试你的承受力，这是一个让人不怎么愉快的测试，但希望你接受它。” 这个测试的方法很简单，两人身穿皮衣，手持强化过的木棍，卡洛将闪躲或承受攻击，当然文杰尔的攻击会根据测试者把握力度，这个测试并不是为了造成伤害。当被测试者认输，或文杰尔主动停止时，这个测试才算结束。 不过，这个测试对卡洛而言，完全就是挨打，他没能躲过老者的任何一次攻击，除了第一次攻击，卡洛用棍子格挡了下来，接下来的每一下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下格挡后，巨大的力量让卡洛双手都麻了，接着被一棍打在了屁股上，然后是背、手、大腿、接下去就记不清了。最后，除了头之外，卡洛身上每一处都挨打了。 最后喊停的事文杰尔，看到站都站不稳的卡洛，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喊停道：“好了，够了，测试就到这里了，这是最后的测试了，明天你就可以去分班了。” 听到这句话，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卡洛安心的倒在了地上，这是他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好像碎了，再也动不了一下。 文杰尔取了一条毛巾，帮卡洛擦拭这脸庞，温柔的道：“好孩子，辛苦了，最后的十几下，我下手重了，你还好吧。” “我还好，只是现在几乎不能动了。” “我想你现在浑身都很痛，很难忍受吧，抱歉，这个测试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说它让人很不愉快，不过这项测试你完成的很好，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你证明了你的决心。” “没有关系，这个测试确实很痛，但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承受，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很害怕呢。”卡洛边回答，边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还能忍受？”文杰尔微笑着伸出了手，突然在卡洛的肩膀上用力一握，一股剧痛就沿着神经传导了卡洛的脑海中，让他咬住了牙齿。而文杰尔的脸上却失去了笑容。他本以为卡洛是在硬撑，不说实话，于是才出手，想让他诚实点，但卡洛的表现确实不像是疼痛到了极限。因为除了一些经受特殊训练的人，或者是在某些极端情绪下，当疼痛到达极限是，一般人都会有大叫、流出眼泪等表现，而卡洛显然不是这样，说明他对疼痛的忍耐确实没有达到极限，但这很不正常。 “孩子，你曾告诉我，你之前失忆了，一个人四处漂泊，直到遇到那个叫阿希妮的骑士小姐，而关于你之前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是这样吧？” “是的，文杰尔先生，怎么了？” “恐怕在你失忆之前，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但同时，你也一直遭受这可怕的痛苦。” 猛然听见关于失忆前的信息，让卡洛不知所措，颤抖的试探道：“您怎么知道？” 而文杰尔见状，内心有了猜测，或许卡洛之前受到了可怕的打击，出于自我保护才选择了失忆，这样的例子虽然稀少，但曾经与他一起见证了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后，他的同伴中有好个这样的例子，只不过他们只是遗忘了最可怕的经历，所以文杰尔才这样猜测，但他并没有说出口，他认为既然失忆了，那就让他忘记吧。 “这没什么大不了。”文杰尔席地而坐，他尽量用不然卡洛紧张的姿势与他交谈：“我参加过不少的战斗，受过数不清的伤，你知道，受伤总是痛苦的，但次数多了之后，反而会渐渐的觉得不那么痛了，这种事对骑士以及武者而言很常见。 而我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我陪着你经过了三天的训练与测试，而这三天可不是白陪的，我已经了解了你身体的极限，所以才进行了这个不愉快但却是最后的测试。 所以，我十分清楚，虽然你没有真正的受伤，但你身上的每一处肌rou都已经被我捶打到了极限，而疼痛按理应该叠加到了常人忍受的极限，但你却依然可以忍受，所以我猜测，虽然你并不知道，但你的身体或许早就习惯了痛楚。 不过，你放心，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少去不少训练，至少以后在这里都不用进行抗击打的训练了。” “是这样吗？”卡洛疑惑道。 “当然，要知道，战斗时，能够忍受伤痛可以避免你做出许多危险的觉得，而对于骑士而言，这是必要的。好了，今天就这样结束吧，你需要好好休息，要知道，明天我们就要说再见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们或许要很久见不到面，但你是个好孩子，我会想你的。” “文杰尔先生，难道你不是这里的教官吗？”在骑士院，教官便是这里的教导者，而老师有另一种含义。 “很抱起，孩子，我并不是，而且我很少来这里，所以前天我们相遇其实是一种缘分。” “原来是这样子，文杰尔先生，您很像我的爷爷。。。我是说，您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位亲人，所以，我也会想你的。”卡洛差点就说出雷斑的名字，不过后来还是咽了会去。 这天，文杰尔背着卡洛回到了暂住的地方，为他准备了一个洗澡桶，里面都是汤药，帮助卡洛恢复，卡洛以为这是每个测试者都有的待遇，但并不是这样。而当文杰尔离去后，他的情绪有些惆怅和低落。最后再疲惫中，深深的沉睡了。 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模糊，四周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孩的身影在角落里，他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孤单的尖叫着，突然那黑暗中的脸拉近到他面前，变得很清晰，那张脸就是他，但却让他感到陌生与可怕，那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怨恨，而赤红的双眼正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撕碎。 接着，卡洛大叫着惊醒了，而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