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莫氏宗族

    在青城丈人峰和青龙岗之间的鬼城山旁，美丽的月城湖在青山环卫之下碧波如镜。纵目四望，嫩绿、青绿、墨绿相互交织，如画的美景倒映在这碧波之中，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在游人眼中展开。

    碧绿的湖水之中几尾游船在游弋，一叶看不见的小舟也在碧波当中缓缓向青黛色的峰岭深处前进，婉延深处两岸青山渐渐收拢，并将这一叶孤舟掩藏深处的洞中。

    一个白发老妪拄杖从船上踏上这怪石嶙峋的浅滩之上，缓缓沿着山路爬上了半山之腰，看着那浓郁郁葱葱、如桶粗的树木林，老妪冷哼一声，拐杖敲地三声后以拐为剑在虚空中划过几道符文，只见其中一根最粗的树木竟然从中开了一个供人跨过的门，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幽径小道就呈现在老妪眼前！

    当老妪穿树门而过，树干又立即合上，似乎刚才那道门只是一时的错觉。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仍然是那郁郁葱葱的树林。

    老妪踏幽径小道前行了几百米，穿过一道内院之门，一座坐落在小溪之上的楼阁就出现在眼前。似乎楼阁中人知道了老妪的到来，一个有些老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道：“你还是来了！唉！既然如此你就进来说话吧！”

    老妪推门而进，只见一个白发老人席地背门而坐，手里似乎还品着刚刚彻好的名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要喝一杯么？”

    “不用了！”白发老妪怒气冲冲的将拐杖连敲地数下，冷冷的喝道：“莫天罡，你身为一族之长，怎么可以见莫言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来？！”

    “天明，你以为我不心疼天儿么？可是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可能阻止莫言这么继续走下去么？”老人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莫言身为宗族年青一辈的佼佼者，族里年青一辈的精英都以他马首是瞻，我若动他，就是动全族未来的希望！”

    “..........你这么说是打算撒手不管么？”白发老妪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莫族长？！”

    “唉！天明！你我都老了！”白发老人突然悠悠叹道：“年轻人更有野心，让他们自己为自己的未来打拼吧！”

    “胡闹！”白发老妪终于动了真怒，一杖竟将木地板戳穿，痛心的说道：“莫天罡，你难道忘记先祖遗训了？忘记先祖的苦心了么？当年先祖为了给莫家留下一点火种不得不牺牲了当时族中数百人精英的生命，而换来莫氏宗族三百多年的平静！”

    “现在的道术界已经跟当年不一样了，当年一战我们莫家几乎是灭族，但他们也同样元气大伤！尔后我们隐匿于世，修身养息已经有些恢复了！可他们却在解放之初被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竖子进行了血腥清洗，并将相关书籍也给烧毁了，如今的道教协会除了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能撑撑门面以外，其它的基本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一点本事都没有！”

    看着转头而视的莫天罡，那双眸深处暗藏的火种，白发老妪痛心的叹道：“原来你..........罢了！我明白你想重振莫家的辉煌，可你为什么却默认莫言安排天儿与安倍家接触？你难道忘记先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宗族除名的么？”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明白？！”莫天罡的目光突然黯淡的下来，悠悠的说道：“当年先祖因惜晴明之才，传授了他一些族中术法，违背了族中不得入世为师的族规！被宗族除名并驱逐族门，而除了一身术法外却再无其它谋生技能的先祖不得不依附当时的一些权贵做些违心之事！为此差点被宗族派人灭之，尔后更姓氏为莫，意为莫忘源渊，莫忘被族除名之因，也有训诫后辈之意！”

    “不错，当年第十代莫氏族长不顾祖训与安倍家交往甚密，后果是被道术界所不容！差点引来灭门之灾，后来在不少世家的帮助下才化险为夷，但却不得不沦为道术界一枚棋子，对莫家来说这是何其的狼狈！你如今居然让莫言如此行事？！”白发老妪气愤难平道：“难道不怕道教协会的那些老家伙以此为借口吗？再说安倍家这次来可没安什么好心，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呵呵！天明，你又错了！”莫天罡突然扶须笑道：“与安倍家小姐接触的可是天儿——楚氏集团的公子，现在有钱人不是都爱请些大师看看风水以及做些法事，日本的阴阳师可是出名的很啊，楚氏集团请他们来给自己做做法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被人冠上崇洋媚外的名声罢了！”

    “原来你早就算到这一出了，你居然连你的外孙都不放过！”白发老妪气的浑身微颤，手指略带颤意的遥指着莫天罡。

    “你这是在怪我么？”莫天罡看向老妪的双眸略含一丝冷意，冰冷的说道：“当年若不是你拗不过秀儿哀求，我们莫家怎么会跟楚天这个拥有蕃邦血脉的人结为亲家？而秀儿为什么而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至于天儿，我只能说这是命，怪他选错了父母降生！无论如何他身上的那股力量莫言是不可能转交他人之手的！”

    “你！”白发老妪吐出这个字后，将拐杖重重往下一拄，只见这悬空的木地板如同被打乱一汪池水四处飞溅起来，露出底下那欢快流动的小溪，而那如同蛇形不断碎裂地板在老者身边却停了下来。

    如果有普通人看到，一定会大会吃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一对老怪物竟然就靠自己脚下没有任何支撑点的木地板悬空而立，而两人身上的木地板的周围早已空空如洗。

    “天明，你应该知道你打不过我！”莫天罡冷冷说道：“要不然怎么我是族长，而你只是长老之位！你怪我、恨我也罢，但秀儿与天儿之事你也难辞其咎！当年你若狠下心肠，何至于此，怪就怪你的妇人之仁，害了秀儿不说，天儿如今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好好好！”白发老妪突然凄凉笑道：“当年我是妇人之仁，一意孤行成全了秀儿！可无论怎么说你再不喜楚天，可昊天是你的外孙啊，你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末路吗？还有你想重振莫家辉煌，现在虽然道教协会基本全是沽名钓誉之辈，可你能保证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没有留后手？”

    说完转身不再回头的大步离去，留下的莫天罡突然低声叹道：“红莲之炎将烧尽一切不净之源，可如今的现世还有洁净之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