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赌斗
于家，大厅。 一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坐在主位上，满脸杀机，宛如一头即将咆哮的猛虎。 此人便是于家族长于战川。 在他的下方跪着两道颤抖的身躯，于千山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想到于战川竟然查出于步天的失踪是他们所为。 这个时候狡辩是没有用的，他只好老实交代了当天的情形。 听完于千山的讲述之后，于战川双目一瞪，猛然一拍桌子，喝道：“畜生，我宰了你们。” 于千山和于大武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如纸。 大厅左右的座位上分别坐着四个灰衣老者，这四人正是于家地位崇高的四大长老。 大长老见到于战川怒火冲天，赶紧向二长老使了个眼色。 二长老微微点头，站起身向于战川说了一些恭维的话，最后才直奔主题，道：“战川，步天精神失常，行事不同常人，整日不修练，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子弟执意取千山他们二人性命，实在是不智。再说一个月后，家族的测试大会便来临，就算步天没有死也会脱离家族内部，如此情况，此人存在与不存在都是一样。反观千山和大武，年纪与步天相同，可修为已达到元力境七重，日后成长起来，前途不可限量。我承认，千山和大武是有错，可是罪不至死。我看罚这两个臭小子去家族底层的产业中历练几年也就算了，没有必要因小失大。” 听完二长老的话，于战川眼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没有一丝一毫的熄灭，他看了二长老一眼，一字一字的道：“一条人命岂是区区去家族底层产业中历练几年就可以轻易补过的，二长老你想得太简单了。” 二长老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听于战川的口吻，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今天，他们必须死。” 果然，于战川咆哮的声音宛如雷鸣一般，轰隆隆的响彻在大厅上。 一时之间，大厅中寂静无声。 “啪！” 茶杯粉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响起，显得异常的尖锐刺耳，大长老拍案而起，怒道：“战川，别以为仗着族长的身份就可以肆意妄为。今日，你要是敢动千山，老夫跟你拼命。” 于战川霍然站起，居高临下的望着大长老，决然道：“就算今天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势必也要宰他们两个。” “想杀我的孙子，必须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大长老一跃到大厅中央，挡在于千山的面前。 他的修为不过玄丹境后期，差于战川一个小境界，单打独斗肯定不是于战川的对手。 但四大长老向来同一个鼻孔出气，是以他也不惧。 果然，他话音刚落，其余的三大长老也摆开了架势，站在他这一边。 杀气弥漫，寂静的大厅，落针可闻。 “住手。” 一个少年冲进大厅。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大厅里的人为之一怔。 于战川抬目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踏步而来，虽然衣衫褴褛，但双眸明亮如同星辰，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身上散发着一种成年人才具备的笃定和沉稳。 “天儿。”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惚之间，他仿佛又见到了从前的那个侄子，那个家族中曾经的天之骄子。 “伯父，我回来了。”于步天向于战川笑了笑。 平凡的一句话，让于战川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四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于步天这么称呼自己。 “好，很好。”于战川激动得语声微微有些哽咽。 “于大族长，这个疯子还好好的活着。”大长老看向于步天，又看向于战川，冷笑道：“没必要取我孙子的脑袋了吧。” “大长老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侄子不是疯子。”于战川一下子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 “是，于大族长教训的是，他的确不是疯子。”大长老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笑着道：“他只不过是个只会白吃白喝白住的废物，家族养一条狗都比养他强，至少狗还能看门，也不会去给雷劈，浪费家族的天材地宝。” 于战川气的脸色铁青，吼道：“老匹夫，信不信我宰了你。” 大长老完全不惧于战川的愤怒，淡定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别以为仗着族长的身份就可以随便动用家族的资源，我告诉你，以后他还脑残的去给雷劈，家族的天材地宝，你一分都别想动。” 啪！ 于战川一掌击下，一张红木椅子立即化为齑粉。 眼见双方即将动手，于步天赶紧阻止道：“伯父，这事因我而起，让我来处理。” 说着，走到大长老的身旁，目光却是落在于千山身上，一字一字的道：“比武台，我和他，敢不敢？” 大长就像是一条老狐狸，露出狡黠的笑容，随后看向于千山道：“千儿，有人想要吃苦头，给他尝一尝。” 于千山抬起头，迎上于步天的目光，嘴角浮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于步天也没有过多理会，收回目光落在大长老身上，道：“大长老，为了避免单调，下点赌注如何？” “赌什么？”大长老眼睛微眯，嘴角带着笑意，就像是饿狗闻到了屎的味道。 “五十万两银子。” 于步天话一出，大厅内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家半年的收入了。 “你这毛头小子，月俸也就五两银子，输了就算把内裤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大长老瞥了一眼于步天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尽量掩饰心中的喜悦。 这是一枚可以储物的空间阵器，是于步天的父母在一座古墓中得到的，一直让大长老垂涎不已。 于步天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大长老，我相信我手上的墨玉戒肯定值五十万两银子的。” 于战川阻止道：“天儿，不可，那是你父母唯一的遗留之物。” “伯父，相信我。”于步天目光坚定。 片刻后，于战川最终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于步天的父母死的那天，当族人将他救回来的时候，那眼神总是闪烁不定，对于家、对周围的环境都充满了陌生和恐慌感。 可现在，在这双坚定的目光里，那种陌生和恐慌已经消失了，他感到十分的欣慰。 “大长老，择日不如撞日，决斗就在今天如何？” 听了于步天的话，大长老心里更乐了，笑道：“好。” 一行人走出大厅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于步天，道：“比武台等着你，可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于步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道：“放心，换件衣服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