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水到渠成
谢小妍还尚在睡梦,自是不知道顾舒宁被她这一扭折磨的有多么难耐。顾舒宁闷哼一声,谢小妍,这可是你自找的! 眼前男人的“上下其手”自然吵醒了本就因为担心而睡的不熟的谢小妍,待循着卧室里暧昧的灯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谢小妍还是不自觉红了脸。今天,好像是他们的洞房花烛。那么…… 谢小妍不敢再想接下来的事情,可又莫名地抱着几分期待,最后,她咬着嘴唇,终于是艰难地蹦出两个字:“关灯!” 顾舒宁毫不避讳的大笑起来,真是个害羞的丫头,本想好好调侃几句,可又怕她恼羞成怒,最后,顾舒宁还是长臂一伸,乖乖按了开关。 接下来,他便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剩下的一切,只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身影交缠,室温攀升,月影西斜,满室旖旎。 食饱餍足,顾舒宁眯着眼睛,喘着粗气,趴在谢小妍身上,嘴里却模糊不清地叫着:“思琳……”。 呢喃几句,顾舒宁深深睡去。谢小妍睁着眼睛,酸涩却无法闭上,悲哀却流不出泪来。 第一句是无意,第二句是恍惚,第三句,却使谢小妍不得不正视现实。田思琳…… 她是谁,她又是他的谁?! 本是洞房花烛夜,谢小妍满腔柔软只想为他,可从他嘴里吐出的,分明就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恐怕要比她重要许多的名字!想到这,谢小妍的胸口一疼,狠狠捶了两拳,可还是痛的受不了,咬着唇坐起身,呆呆看着旁边大红色金边绣花的窗帘,看着象牙白带镂空花纹的梳妆架,看着旁边身材颀长睡颜安然的顾舒宁……明明是一片漆黑,谢小妍却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房间如此清晰,甚至清晰地刺眼。这些东西,都是她跑遍了本城所有的家居城才挑选到,当时顾舒宁笑她傻,她还愚蠢地反驳,生活就是要自己一点一点去积累才会精彩。可现在,顾舒宁却用最明白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她就是傻!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期待又害怕明天的到来,她多么想亲口问问顾舒宁口中的她是谁,可她更害怕他口中的答案。 一夜无眠,谢小妍披头散发地坐在“新婚丈夫”身边,终于明白了同床异梦的感觉。身上还残留着昨日疯狂留下的痕迹,她的鼻间还伴有他清爽却狂野的味道,可面对着外面越加明亮的曙光,谢小妍像被判处了天明斩首的死囚,只有愤恨和无奈。 身后忽然有两只胳膊轻轻环住她的纤腰,谢小妍回头,却是顾舒宁略带调笑的眼睛。 “干嘛坐在这里发呆?”顾舒宁的声音还如往常一般晴朗好听。只是谢小妍再无暇欣赏,她只能盯着他的瞳孔,期待着他说些什么。顾舒宁有些奇怪,谢小妍的表情没有半点初为人妇的娇羞,倒带着几分审问犯人时的凌厉,其间还夹杂着些许他看不懂的意思,有害怕?有失望?还有,愤怒?难道是自己昨晚弄疼她,她不开心了? 心下一动,顾舒宁把头埋在她颈窝处撒娇“老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粗暴的,以后我一定改。”谢小妍听他服软,心中却没有半分甜蜜,她是缺一个解释,缺一个道歉,可顾舒宁没有半点坦白承认的意思,她心中的忧愤更甚,语气间更硬了不少,“顾舒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顾舒宁少见嘻嘻哈的谢小妍脸上露出这么郑重的表情,心底正然了几分,但想着估计也就是你爱不爱我这样的格式化问题,也没太在意。“好,你说。” “思琳,是谁?!” 顾舒宁的脸色变了,嘴唇微微蠕着,一时无言。她,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顾舒宁的嗓音像被人掐着似的,干涩疼痛,问一句话已是用完了全身力气。 谢小妍凄然一笑,瞧他这幅紧张的模样,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越接近真相,谢小妍反而释然,不就是她爱着他,他却爱着她么,这世上,这种狗血情节发生的可不少。她那苦命的妈,已经用生命的代价告诉她,对男人,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可她却对这血的教训视而不见,直直掉进顾舒宁的甜蜜陷阱,毫不犹豫。 “小妍,我……”顾舒宁除了叹气,再找不到其他文字来安慰他的新婚妻子,坐在床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谢小妍背过身去,不想再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她怕,她忍不住,原谅他。但她谢小妍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顾舒宁,我们都太冲动了。” 谢小妍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强装平静。曾经,连看到电视里的出轨,她都要义愤填膺好一会,而她那个死鬼爸爸因为出轨害死她妈的时候,她更是差点把世界上最脏的字都骂了完。可现如今,她从旁观者真真切切地变成当事人的时候,当她终于被卷进这场风暴的时候,她却不忍心,不舍得,用任何一句谩骂的语言来面对这个清俊的男人!就像前人说的那样,爱,或许真的让人慈悲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舒宁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他昨天还接受着万人的祝福和艳羡,还信誓旦旦地对别人说要对她好一辈子,可只是一夜的时间,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隔了一座山。刚刚她的那句话,更是让他心里打怵,他宁愿她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实在不解气,上来打他几拳,抓他几下,他也欣然接受,只是,她别像现在这样,同一个抽干灵魂的布娃娃一般,双目无神,平静异常! “想说什么?”谢小妍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投在眼睑上,留下淡淡的阴影,像是一片乌青。她喃喃自语了几句,缓缓抬起头来,“我无话可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尽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等大家都淡忘我们的时候,你叫停,我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