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线

    听到罗柏如此说，王妃和碧澄则是知趣的告退了。待到那令人陶醉的香味彻底从大殿中消散时，厚重的大门再度缓缓关上。大殿中只能听到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看到微弱烛光照耀下那高大狰狞的梁桂。

    “还有何事？”我无奈的问道。慕容踏前一步说道：“大王，明日我们派遣支援皇上的军队就要出发，至于路线，还需大王定夺。”就在慕容汇报时，罗柏和公羊从大殿的一角取出一张巨大的羊皮，微微泛黄的羊皮上绘着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条，竟是组成了一副北魏地图。

    “属下设计了两条线路，第一条，不走官道，从这，这，这，直接穿过这，到达河内。预计行军最快二十五天。”慕容一边说，一边指着一片连绵的山脉和一条不算窄的河流。“这条线路速度快，而且比较隐蔽，缺点是容易在旅途上损失士兵。”

    “那，第二条呢。”我看着那连绵的山脉，沉思了片刻后说道。“第二条，走官道，穿过兰县，尔乡和里米县，到达河内。预计行军最快十九天。不过路中可能会遇到叛军，不过以我们的装备情况，预计伤亡不会很大。”慕容指着一些县城说道。啊？也要死人啊？我沉吟了一下，对着慕容说道：“有没有，就是那种，不死人的路线？”这时，我竟然想打开手机搜携程路线了。

    习惯性的摸了摸原本是口袋的位置，啥也没有，只有我的腿。“回大王，如今各个官道皆是叛军和王师相互争夺，而如今山林正是幛气初起，毒虫出没的时节。因此无论如何选哪条道，都是有损失的，只是损失多少而已。”罗将军解释道。

    “而且如今天下大乱，我能给朝廷的贡税没法运出去，朝廷给我们的军饷军粮也进不来，所以这次行军只能靠我们自己沿途运输粮草。”公羊说道。“而且如今新粮还未成熟，州中的囤粮除去维持日常军队开销和备用外，最多能够维持这支军队三十天。如果三十天还没有到河内，那就士兵们只能饿死在路上了。”

    哇靠！一千多条生命生死就这样落在了我手中，压力巨大。这可是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也许他们年迈的父母已经多年未见式边的儿子，也许他们可爱的孩子正跟他的伙伴吹嘘着自己威风堂堂的父亲，也许他们的妻子正苦苦支撑着家庭等待征夫的回家。如果我的一个疏忽，那么便会造成无数幕人间惨剧的出现。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有没有尊重生命的习惯，但是我知道，我的良心决不会允许我做任何一个草菅人命的决定。

    我向罗柏和公羊招了招手，他俩便是把地图拿了过来，而慕容则是为我掌烛。在微弱的烛光中，我艰难得分辨那细小的线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地标的小如蚊腿的标注，我辛苦一晚的大脑再度飞快运转了起来，无数地标和路线在我的大脑中拆分，比对，组合。在组合好一条线路后，我立即询问公羊和罗柏关于这条线路所需要的物资和大概伤亡情况。但问完后，我便是把线路搁在一边，努力思索更好的路线。

    蜡烛，又燃尽了两次了，罗柏和公羊连连打着哈欠，慕容此刻也是已经有些发愣了。在又否定了两条线路后，一条渐渐变得清晰的线路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我的目光从那已经熟的可以背下来的地图上移开，闭上眼，不吭声。大殿再度寂静，慕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公羊此时已经在蒲团上打瞌睡了，而罗柏也是靠在一个大柱子上打着盹。这一宿的折腾，大家都累了。

    “咳咳。”我稍微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咳了几声，三人皆是一个激灵醒了起来。“我决定了，走这条路线！”我指着一条刚刚绘出来的路线对困的一脸懵逼的三人说道。

    但令我没想到的时，只是一瞥那路线，三人皆是困意全无，面面相觑后，竟是齐齐躬身的对我劝说道：“恳请请大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