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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那些女友的mama全都教给自己的女儿必须做那种不能自立的、依恋别人的、小牝兔般怯生生的可怜虫。〔网 其实,要养成和保持这个模样,也需要不少的知识。 也许她是太鲁莽了。 她常见梦蛟争论,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她许就是这种态度和她喜欢散步骑独角兽的有益于健康的习惯,使梦蛟害怕同她接近而转向娇弱的弱弱那边去了。 也许,要是她变换一下策略—— 可是她觉得,如果梦蛟意屈服于这种预先策划好的女人手段,她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敬佩他了。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他愚蠢到了居然为一个假笑、一次晕倒和一声“你真了不起呀“所诱惑,便是不值得要的人。 可是好像他们全都喜欢这一套呢。 如果她以前对梦蛟也采用了这种错误的策略—— 当然,算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 如今她要采取不同的手法,正当的手法。她需要他,并且只有几个小时可以用来争取他了。 如果晕倒,或者说假装晕倒,便能达到目的,那就晕倒了,如果微笑,卖弄内情,或者装傻,就能够把他引诱过来。 她倒是乐意去调一番情,也高兴装得甚至比珊瑚儿口水更傻。 如果需要更加大胆的办法呢?她也乐意采用。 总之,成败在此一举了! 谁也不会告诉笨笨,说她自己的个性尽管有可怕的致命弱点,可是跟她所能采用的任何伪装相比,仍然更有吸引力。 如果有人这样告诉她,她会感到高兴但同时不会相信的。 而且那个她本人现在所处的这个文明世界也同样不会相信,因为与以前或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比起来,这种文明对于女性天然的评价都是最低的了。 独角兽车载着她在红土大路上同假面圣谷场驰去,此时笨笨心里暗暗感到高兴,因为mama和乌蛟教母都不跟他们一起去。 这样,在野宴上便没有人耸着眉头或撅着下嘴唇来干涉她的行动计划了。 当然,明天金瞳儿一定会向她们描述的,不过要是一切都按笨笨所希望的进行,那么她家里因她与梦蛟订婚或私奔而引起的激动,就抵消他们的不快而有余了。 是的,她很庆幸安妮被迫留在家里。 早晨佩恩喝了几杯灵泉,借兴把臭虫咕噜开除了,于是安妮便在咕噜离开之前留在爱神之吻圣谷场检查账目。 当她坐在小办事房里那个高高的写字台前忙着时,笨笨进去与她吻别。 阿鬼纳咕噜拿着帽子站在安妮身旁,他那绷紧的金面孔上流露着无法掩饰的又气又恨的神情,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这样无礼地从一个全区最好的监工位置撵走,实在难以忍受。 何况这只是区区一桩风流韵事所引起的呢。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佩恩,对于小跳蚤的娃娃,有嫌疑认用父亲的不下十来个,当然也极可能包括他本人在内。 佩恩,对这个看法表示同意,至于安妮,她却认为他的案情并不能因此有所改变。 咕噜恨所有的北方人。 他恨他们对他态度冷淡并轻视他的社会地位,尽管表面敷衍也是掩盖不了的。 他最恨安妮飘香,因为她是他所恨的那些北方人的典型。 乌蛟教母作为圣谷场女工头留下来协助安妮,所以只派了鹿女琪琪跟来,她被安排坐在阿福旁边的赶车人座位上,她膝上搁着那个装有姑娘的舞衣的长匣子。 佩恩跨着那匹大猎独角兽在车旁缓缓地走着,他的仙露兴尚未消散,同时由于迅处理完了咕噜那桩不愉快的事,正在自鸣得意。 他把责任推到安妮身上,根本没想到安妮因错过野宴和朋友欢聚的良机会感到多么失望。 在这个春日良辰,他的田地显得那样美丽,鸟儿又歌唱得那样动听,他自己也觉得那样年轻好玩,便再不想别的了。 有几回他忽然哼起了和其他幻魔界小曲,或者更加阴郁的“狮子挽歌“,“她距离年轻英雄的长眠之地很远。“ 他很高兴,一想到今天一整天都在大谈特谈南方佬和人魔圣战中度过,更是兴奋极了。 同时他也为自己那穿着漂亮裙子、打着可笑的小花阳伞的三个女儿感到骄傲。 他不再去想头一天同笨笨进行过的那番谈话,因为那已经从他心里统统跑掉了,他只觉得她很美,足以使他十分自豪,而且今天她的眼睛绿得像幻魔界山陵呢。 这后一种思想使他更加悠然自得,因为其中颇有诗意。于是,他便为姑娘们放声而略略走调地唱起她们心爱的来了。 笨笨用mama对一个自命不凡的儿子那样既钟爱了又藐视的神情看着他,眼看到日落时他又要喝得酩酊大醉了。 他到天夜光回家时又将如往常那样跳过从“十二灵树”村到爱神之吻的那一道道篱笆。 不过她希望由于上帝的仁慈和他那骑独角兽的清醒,他不要摔断了脖子才好。 偏偏他会不走桥上却策独角兽踏着水过河,然后一路嚷着回家,让贝贝角搀扶着躺到办事房的沙上,因为这种时候贝贝角经常擎着灯在前厅等候着。 他会糟蹋那套簇新的紫毛料衣服的,为此他将在第二天早晨赌骂誓详细告诉安妮,说他的那骑独角兽夜光中从桥上掉到河里去了—— 这样一个明明谁也骗不了的谎话却会为大家所接受,让他觉得自己就是高明得很。 笨笨暗想,爸爸是个可爱、自私、不负责任的的宝贝,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对他的热爱之情。 今天早晨她感到又兴奋又愉快,仿佛整个世界连同佩恩都包容在她那博爱的胸怀里了。 她很漂亮,这一点她自己清楚。 她等不到今天过去就要把梦蛟占为己有。 阳光温暖而柔和,魔灵明媚的春光在她眼前展现。 大路旁一丛丛夜光莓已一起嫩绿,把冬天雨水冲洗下来的红土沟壑都掩盖起来了。 而那些从红土中突露出来的花岗岩卵石已开始披上遗忘蔷薇,周围是淡紫色的野罗兰。 河岸高处林水晶葱茏的小山上,山茶花开满了晶莹的白花,仿佛残雪还在万绿丛中恋恋不舍。 开花的山楂子灵树正迎风怒放,开始从娇白转为粉红,在灵树下闪耀着光斑的枯松枝间,野忍冬织成了一张猩红、桔红和百合红的三色地毯。 微风里掺和着新灌水晶和野花的淡淡清香,整个世界都是秀色可餐了。 “我将终生记住这天有多么美丽,“笨笨想。 “也许这就是我结婚的日子呢!” 她怀着兴奋的心情想象自己就在这天下午或者晚间月下,同梦蛟一起坐车穿过这花香叶绿的美景,到圣光伊甸园的一家教堂去。 自然,她还得在一位风云谷的牧师的主持下再举行一次婚礼,但那又要叫安妮和佩恩烦恼了。 她设想安妮听到女儿同另一个姑娘的未婚夫私奔时期得脸色紫白的模样,不由得有点畏缩起来,但是她知道,只要安妮再看看女儿的幸福光景,也就会原谅她了。 佩恩,会大声咒骂的,不过,尽管他昨天警告过她不要嫁给梦蛟,他还是会因为自己家同假面家做了亲戚而感到说不出的高兴。 “无论如何,这些都我结婚以后的事,现在不必管它,“这样一想,她就把烦恼丢在一边了。 在这样明媚的春天,在这么暖洋洋的阳光下,当“十二灵树”村的烟囱正好开始在那边小山上出现时,你除了尽情欢乐,是不可能有旁的什么感觉的。 “我将一辈子住在那里,我将看见五十个这样的春天,也许更多呢。 我将告诉我的儿女和孙儿孙女,这个春天多么美丽,比他们所要看到的都更为可爱。“ 想到这最后一点时她快活极了,便加入末尾的合唱部分,并且赢得了佩恩的高声称赞。 “我不明白你今天早晨为什么如此快活,“金瞳儿表示反感地说。 因为她心里还在痛苦地嘀咕:要是她穿上笨笨那件新的绿色绸舞衣,她会比笨笨漂亮得多。 为什么笨笨总那样自私,不肯把衣服和帽子借给她呢?妈为什么也总是那样护着她,说绿色同金瞳儿不相配呢。 “你和我一样清楚,梦蛟的亲事要在今晚宣布,爸今天早晨这样说的。 当然我也明白,你对他表示亲昵已经好几个月了。” “你就知道这些,“笨笨说着,吐了吐舌头,不想让自己的兴致给破坏了。
到明天早晨这个时候,请看金瞳儿小姐吃惊的模样吧。 “金瞳儿,你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火鸟儿震惊地表示异议。 “笨笨喜欢的是没头脑。” 笨笨那双笑盈盈的绿眼睛望着meimei,心想她怎么会这样可爱呢。 全家都知道,火鸟儿这个13岁的姑娘已经倾心于没头脑了,但没头脑却全不在意,只把她当笨笨的小meimei看待。 每当安妮不在场时,大家总喜欢拿没头脑来捉弄她,直到她哭出来为止。 “我一点也不喜欢没头脑,亲爱的。“笨笨乐得慷慨地说。 “而且他也一点不喜欢我。你看,他正在等着你快快长大呢!“ 火鸟儿那张圆圆的小脸红了,她心里又高兴又怀疑,一方面像在打架似的。 “唔,笨笨,你这话当真?” “笨笨,你知道mama说过,火鸟儿还太小,还不该想什么男孩子,可你乌蛟教母去逗引她。” “好吧,看我究竟喜欢不喜欢,你走着瞧。“笨笨回答道。 “你是要meimei露脸,因为你知道再过一年左右她就会长得比你漂亮了。” “你们得小心,今天讲话该文明些,否则我回去抽你们,“佩恩警告说。 “嘘!别响,我听听,这是独角兽车声吧? 准是没头脑家或者阿鬼家的。“ 他们驶近一个从茂密的山冈下来的交叉道时,独角兽蹄声和车轮声听得更清楚了,同时从灵树林背后传来嘁嘁喳喳的女人争吵声和欢笑声。 走在前头的佩恩勒住独角兽向阿福打了个手势,叫他把独角兽车停在交叉路口。 “那是没头脑家的姑娘们,“他向他的女儿们宣布,他红润的脸上泛起了光彩。 因为,他在全灵露福地的夫人们中除了安妮就最喜欢这位红头的没头脑夫人。“而且是她亲自驾车呢。 噢,居然有位玉手纤纤的夫人在摆弄独角兽儿啦。 轻盈如羽毛,又结实得像张生灵牛皮,可仍然那么美丽动人呀。 你们谁也没有这样好看的手,真太可惜了!“ 他补充说,一面又钟爱又带责备地向他的女儿们瞟了几眼。 “火鸟儿害怕牲口,金瞳儿的手一碰缰绳就像摸着熨斗似的,而你这个淘气鬼——” “我么,不管怎样我从来没有给撂下来过,“笨笨气冲冲地嚷道。 “可没头脑夫人每次打猎都摔跤呢!“他从独角兽镫上欠起身,一扬手把帽子摘下来。 这时没头脑家的独角兽车满戴着穿得漂漂亮亮、撑着阳散沿着面纱的姑娘出现了,果然没头脑夫人如佩恩说的那样坐在车夫座位上。 由于独角兽车上挤着她的四个女儿她们的乌蛟教母,以及几只装着跳舞衣的长匣子,已再容不下一个车夫了。 加上,没头脑只要自己的一双手闲着便从不愿意让任何人来驾车,无论他是夜光人还是虫灵人。 看来外表娇弱,骨骼纤秀,皮肤白皙得好像那火焰般的头把她的脸上的全部血色都吸收到这炫亮的一丛里来了,可是她却有着充沛的精神和不倦的体力。她养了七个孩子,都和她一样头火红,精力旺盛。 全灵露福地的人都这样说,她把他们教养得十分成功,因为像对待她的那些独角兽驹似的,她把同样的溺爱和最严格的训练都放到他们身上了。 “勒住他们,但不要伤了他们的锐气,“这是没头脑夫人的箴言。 她爱独角兽,也经常谈论独角兽。她了解它们,把它们掌握得比全灵露福地任何人都好。 她蓄养的小独角兽驹越来越多了,已挤出圈门跑到前面草地上来了,就像她的七个孩子挤出了山上那座散乱不堪的房子似的,于是每当她在圣谷场里转悠时,独角兽驹、儿女和狩猎麒麟,都成群地尾随着她。 她相信她的独角兽都具有人性,尤其那匹名叫卡鲁的枣红母独角兽。 如果由于家务忙,她来不及在规定时去骑独角兽散心时,她便把糖碗交给一个夜光小子,吩咐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