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礼物,她仅有的礼物! 包装纸上写着:周博高级梦幻奶油奶酪软糖,美味可口! 四位老人分躺在床的两头,他们靠在枕头上,急切地盯着笨笨手中的奶酪! 大熊先生和安妮太太也来了,他们站在床脚,瞧着笨笨! 房间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等待着笨笨打开她的礼物! 笨笨低头瞧着这块奶酪,她用手指慢慢地把这块奶酪周遭儿摸了一遍!她是那么动情地抚摸着,悄没声儿的房间里听得见奶酪光闪闪的包装纸发出的轻脆的声响! 这时安妮太太温和地说道:“宝贝,如果在那张纸下没发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不必太失望!说道真的,你不可能希望你象其他人那么幸运!” “她说道得对!”大熊先生说道! 笨笨什么也没说道! “毕竟全世界只剩下三张游览卡没被找到了,”安妮mama说道! “你得记住,“甜甜阿姨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你总得到了这块奶酪” “周博高级梦幻奶油奶酪软精美味可口!”豆豆叔叔大声说道!“这是最高级的糖果!你一定喜欢!” “是的,”笨笨喃喃地说道,“我明白!” “别去想着那些水晶游览卡,好好享用这块奶酪吧,”大熊爸爸说道,“你为什么还不把它撕开?” 大家都明白,希望在这么一小块奶酪里发现有一张神奇的游览卡那是可笑的,因此他们都尽可能表现得十分温柔和善,这样可让笨笨不至太失望! 然而有一点这些大人们也都知道,那就是:不管这种碰运气的机会是多么小,然而机会毕竟存在! 机会就在这块奶酪里! 这块特殊的奶酪就同任何其他的这种奶酪一样有可能藏有一张水晶游览卡! 这就是父母、叔叔阿姨都集中在这间屋子里的缘故,他们实际上也同笨笨一样紧张和激动,尽管他们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最好先把它撕开,要不你上学就会迟到了,”大熊爸爸说道! “你就干脆把它撕开算了,”豆豆叔叔说道! “打开它,亲爱的,”甜甜阿姨说道!“请打开它,你真让我等不及了!” 一点一点地,笨笨用手指撕开一小角包装纸! 四个老人都前倾着身子,伸长了他们的瘦骨嶙峋的脖子! 突然,笨笨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包装纸撕去一半——一块淡红色涂着奶油的奶酪——掉在了她的膝盖上! 根本看不见有什么水晶游览卡! “唔――就这么回事!”大熊爸爸欢快地说道!”这同我们估计的完全一样!” 笨笨抬起头,只见那四张和蔼的老脸正关注地望着她! 她朝他们笑了笑,那是一丝悲哀的笑容,然后她耸耸肩,捡起那块奶酪! 把它递给mama,说道;“哈,mama,尝一点儿,我们一起来分享它,我要每个人都尝尝!” “这绝对不行!”mama说道! 其余的人也都叫起来:“不行,不行!我们可没梦想过要有奶酪!那都是你的!” “请吧,”笨笨恳求道,一边转过身,把这块奶酪递给了大熊爸爸! 可他不肯,其他人也都不忍心吃一点点! “该上学了,我的宝贝!”安妮太太说道,用一只手臂搂住了笨笨瘦削的肩膀,“快去吧,要不你会迟到了!” 那天下午练球的时候,球场上的气温大概有一万度,章鱼烧教练的打手们全部在旁边跑着、吼着,逼我们练习! 我的舌头吊在嘴巴外头像领带还是什么的,可是我尽力做好练习! 终于他们将我们分组,把我安排在后卫这边,我们开始练习跑位传球! 话说道,在我来大学之前,他们寄给我一个包里,里面装着百万种不同的英式棒球打法,我问过大头教练该怎么处置这包里,他只是悲哀地摇摇头,说道什么也别做——我只要等着进大学,让他们去想办法! 这会儿我真希望没听大头教练的劝告,因为我第一次跑位就跑错了方向,结果头号打手跑过来对我大呼小叫,等他停止吼叫之后,他问我有没有研究过他们寄给我的战术? 我说道;“嗯,没有!” 他立刻蹦跳不停,像遭受蜜蜂攻击似的手舞足蹈,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他叫我绕着练习场跑五圈,他去跟章鱼烧教练商量拿我怎么办! 章鱼烧教练坐在一个高塔上,像个伟大的神明似的俯瞰我们! 我一面绕圈子跑步一面望着打手爬上高塔,他说道完话之后,章鱼烧教练往前伸长颈子,我感觉他的眼睛钩钩盯着我的笨屁股! 突然间,话筒传来一个声音:“周博,向教练塔报到!” 我看见教练和打手爬下高塔! 我一面跑过去,一面祈望自己是往回跑! 不过,见到章鱼烧教练面带微笑,朋友,可以想像我是多么意外! 他招手要我去看台上,我们坐下之后,他又问我是不是没有研究他寄给我的战术资料! 我开口解释大头教练告诉我的话,但是章鱼烧教练打断我的话,叫我回到球场上接球,于是我跟他说道了一句我猜他不想听的话,也就是我在高中从来没有接过球,因为他们认为要我记住我方的球铁门位置已经很困难,何况要边跑边接下半空中的球! 听到这句话,章鱼烧教练的眼睛里出现一种非常古怪的目光,他望向远方,似乎在看月亮什么的! 接着他交代打手去取一个球来,球取来之后,章鱼烧教练叫我跑远一点,然后转身! 我一转身,他就把球丢给我! 我似乎在看慢动作似的看着球飞来,但是它从我的指尖弹开,掉在地上! 章鱼烧教练上下点头,似乎他早该料到这种结果似的,不过不知怎的,我觉得他并不高兴! 从小我只要一做错事,我mama就会说道:“周博,你千万要小心,因为他们会把你关起来!” 我害怕被关到什么地方,因此总是尽力做好,不过我看他们再怎么关我,也没有比“猴子屋”更糟糕的地方了! 宿舍里的人干的那些鸟事连傻瓜学校都不会容忍——比方说道,拆掉马桶,让你上厕所只能尿在地板上的一个坑里,而且他们还把马桶扔出窗外,砸在路边的车顶上! 有天晚上,一名打中线的大块头取出一把散弹枪,把对街一所兄弟学校的窗户全部射烂! 校警起来,可是那家伙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具外装马达,扔出窗子砸在警车顶上!章鱼烧命令他多跑了好几圈练习场,以示惩罚! 大猩猩和我处得不怎么样,因此我从来没有这么寂寞过! 我想念我妈,想回家! 跟大猩猩相处的问题在于我不了解他! 他说的话总是夹杂了太多脏话,我每次分神弄清楚那些字眼,就疏忽了他的重点! 多数时候我推测他的重点是他对某件事不满意! 大猩猩有辆汽车,他常顺道送我去练球,但是有天我跟他碰头时,他正弯腰在一个巨大的排水道盖子上,口里咒骂连连! 事情似乎是他有个车胎破了,但是换车胎的时候不小心把轮胎盖的螺钉帽掉进排水道里! 眼见练球要迟到了,那可不是好事! 因此我就对他说道:“你何不把另外三个轮胎各取下一个螺钉帽,这样每个轮胎都有三个螺钉帽,应该撑得到练习场啦!” 大猩猩停止咒骂,半天才抬头看我,说道:“你应该是个脑残啊,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就说道:“我也许是个脑残,但至少我不笨!” 听了这话,大猩猩跳起来拿着轮胎工具追我,一面用他想得出来的最难听的字眼骂我。 这么一来我们的交情可说是全毁了! 那天晚上,大熊先生带来的晚报上宣布,不光是第三张水晶游览卡给发现了,第四张也被发现了! 赫然的大标题写着: 今日发现两张水晶游览卡,只剩下一张啦! 晚饭后,全家又集中在老人们的房间里,这时大熊爸爸说道:“好吧,让我们来听听谁发现了这两张游览卡!” “这第三张游览卡,”大熊先生读了起来,他把报纸紧贴着脸,因为他视力很差却又买不起眼镜,“第三张游览卡是一位叫饕餮鬼的小姐发现的! 当我们的记者去采访这位幸运的小姐时,饕餮鬼家里一片欢腾,热闹异常――
照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响着,闪光灯一闪一闪,人们你推我拥!都想着一看这位出了名的女孩! 这个女孩站在客厅里的一把椅子上,伸长手臂发疯似地挥动着那张水晶游览卡,好像她正在招手叫一辆出租汽车! 她正又快又响地对人们讲话,但是要听清她在说道些什么实在不容易,因为她同时正拼命地在大嚼口香糖! “‘一般说道来,我是个专爱吃口香糖的人,’她叫嚷着,‘可当我听说道了有关龙女士的游览卡的事儿以后,我就放弃了口香糖,开始大吃奶酪,期望能撞上好运气! “当然,现在我又开始吃口香糖了!我实在太喜欢口香糖了!没有它我简直没法活! 我整天拼命地嚼着口香糖,只有在吃饭时,我才停止几分钟,把它取出来粘在耳朵后面妥为保管好! 实话告诉你们吧,一天中只要不嚼这块小小的口香糖,我就会感到难受极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它! 我mama说道我不像个女孩样子,一个女孩象我这样整天上下颚不停地嚼动,那真难看死了,可我不同意这种说法。 因为如果你们问我,她这是在讲谁呀,我要说道,她也同我一样,嘴巴整天一张一合没一刻停,每分钟都在大声朝我嚷嚷!’ “‘好了,饕餮鬼,’饕餮鬼的mama从客厅远远的那一头嚷着,她正站在一架钢琴上以免被蜂拥杂乱的人群挤倒! “‘好啦,mama,别发火!’饕餮鬼小姐叫着!她又对记者们继续说道下去:‘说道起来一定让你们觉得有趣! 我正在嚼的这块口香糖已经足足嚼了三个多月了! 那可实在是一项纪录! 它打破了我最好的朋友肥牛小姐保持的纪录! 她大发雷霆! 现在这块口香糖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晚上我只要把它粘在床柱上,到早上它就又变得那么经嚼了――起先稍有点硬! 可等我用力嚼上几下后它很快就又变得软和好嚼了! 在我开始创造这个世界纪录之前,我总是每天换一块口香糖! 我总是在放学回家时在云车里换的!为什么要在云车里?因为我喜欢把我刚嚼完的这块粘手的口香糖粘在一个控制按钮上! 这样接下来乘云车的人一按这个按钮,我吐掉的这块口香糖就粘在了她或她的手指上了,哈―― 哈!他们中有些人会顿脚大叫大嚷起来!最可笑的是那些戴着高级手套的女士了! 哦,是的,能到龙女士的城堡去真太令我激动了! 我知道这以后她会供给我足够的口香糖,足以让我终生享用!嗬!好啊!’” “讨厌的女孩,”安妮mama说道! “真可恶!”甜甜阿姨说道!“她老是这么嚼口香糖,她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们瞧着吧,准是这样!” “那么是谁得到了第四张水晶游览卡呢?”笨笨问道! 事后,我决定另外找地方住,于是练完球我跑到“猴子屋”的地下室,一晚上就待在那儿! 地下室并不比楼上房间脏,而且有一盏电灯泡! 第三天我把床铺搬下去,打那开始我就一直睡地下室! 在这同时,学校开学了;他们不得不想法子安排我! 体育系有个家伙似乎啥事不干,只管想办法让系上的傻瓜拿到学分! 有些课程应该满容易,例如体育,他们就给我选了这门课! 但是我得必修一门科学或数学,这方面毫无回旋余地! 后来我得知,某些杀手肯通融球员过关,他们理解球员把精力都花在打球上,无暇上课! 科学系有一名这种杀手,但是很不幸,他只教了一门课,称之为“初级光学”,显然是为物理系研究生开的课! 可是他们还是将我安插进去,即使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物理! 圣文课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个学系显然没有富同情心的杀手,所以他们叫我只管去上课,不懂也无所谓,以后他们再想法子解决! 念“初级光学”这门课时,他们给了一本教科书! 但是每天晚上我带着书到地下室坐在床上就着灯泡读了一阵子之后,不知怎么回事,我开始看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