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没时间浪漫
改革开放将近二十个年头了，新政策越来越完善，国民经济迅速发展。 人们的消费观念越来越活跃，个体户越来越多，但是一般只是开零售店的比较多，因为很多村里人在本村本乡也开始小打小闹做点零售生意，特别是食品零售店突然多了很多，零售店多起来，批发部的生意自然越来越旺盛。由此，肖求才的食品批发部生意简直是日进斗金，生意旺季的时候，他和合伙人红桃妹，两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又聘用了一位帮忙点货的小工，是本市的一位高中毕业女孩，叫小慧。小慧在广东打工几年，耽误了找男朋友，家里人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只许她在附近做事。当她来到食品街闲逛时，看见肖求才的招工广告，马上过来应聘。肖求才兄妹俩一看女孩端庄大方，性格开朗灵活，很快聘用了她。小慧住在附近，除了中餐和两位老板一起吃快餐，早晚在家吃，晚上自然回家住了。 肖求才这人不但头脑灵活，也能吃苦，现在生意越来越好，经常出差采购，回到店里，也是全身心顾及生意。肖求才忙着做生意赚钱，雅丽一边上班一边接送女儿上幼儿园，也比较忙，很少去批发部看看，偶然带女儿来一次两次来看看肖求才，看见批发部七七八八的食品和喧嚣的场面，感觉很烦，她向来不参与生意上的事情。到了星期六星期天，她领着女儿上娘家去住个一天两天的，晚上习惯性的出去跳个舞唱唱歌吃个夜宵啥的，到落得个清闲自在。 再说，婷婷最喜欢来外婆外公家了，却不怎么喜欢去红桃姑姑家，因为姑姑家那位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俊俊总是和自己抢玩具抢吃的。而外婆家就不同了，外婆家有一位喜欢和自己玩的小哥哥浩浩。浩浩比婷婷大五岁，对这个漂亮的小meimei特别照顾，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让着她，做完作业总是带她去小区玩，还充当小老大保护她呢。 肖求才和雅丽各忙各的夫妻关系好像若即若离似的，各有各的事情忙，两口子虽然都在本市，可肖求才经常半个月一个月不回家，偶尔回家吃个晚餐，还是雅丽打电话告诉他家里有好菜或者来客人了，他才偶然回家吃个饭啥的，这样他们俩经常搞个小别胜新婚，夫妻生活倒也挺融洽，挺有意思的。 日子就在平平淡淡之中飞速而过。 时间到了一九九九年，肖求才早已经把家里的贷款还清，还购买了一辆带拖斗的小汽车。那小汽车一是用来到仓库运货到店里，二是有空时给附近的客户送送货，这样老客户固定了，还可以发展新客户，偶尔也和客户吃个饭，应酬一下。只有在春节休假几天，他才开车带着雅丽和女儿走亲访友，因为有小车，回老家来回方便，这几年一家三口在春节期间都会回老家拜年，老家人都羡慕肖求才发财了。肖求才有时候给村里修路铺桥和五保户困难户捐款资助。老家人又说他有情有义，这样，肖求才给家里人也争光了，母亲也露出了幸福的笑脸。 过完春节，生意一开张，肖求才又开始全身心的投入生意上了，有时候忙起来居然忘记了季节，不久，过端午节了，端午节不久便是女儿小婷婷七岁的生日，过了这个生日就可以上小学一年级了。雅丽的爸爸mama作为外公外婆送来了生日礼物，说是要给外甥女做开学酒，肖求才以店里生意忙为借口，说是没空回老家请客，更没时间陪客人，说只是请岳父母一家在餐馆吃一顿。岳父母理解和体谅女婿忙不过来，也就不怪她了，虽说雅丽有所埋怨，看父母苦口婆心相劝，只是小吵小闹一下，便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一转眼到了年底，快过元旦节了，今年的元旦可是肖求才和雅丽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雅丽是搞文艺的舞蹈演员，感情丰富，经常被电视或戏曲剧目的精彩内容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看见电视里那些夫妻纪念结婚纪念日那个浪漫气氛很是羡慕和向往。在她和肖求才结婚十年纪念日到来前几日，她便在家独自准备那天的纪念小仪式，提前到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是元旦那天傍晚的。因为她也知道老公上午下午都忙。她又在一个现代餐厅定了一个包间，准备和老公烛光晚餐，还提前给自己和肖求才各自买了一套新衣服，自己还是结婚时那种鲜红的呢子大衣，老公则是结婚时那种款式和颜色一样的西装以及衬衣领带。 雅丽事先没有跟肖求才打招呼，只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想和老公重温一下结婚当年的幸福浪漫。这一天终于在雅丽焦急的盼望中来了，雅丽一清早便给批发部来了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雅丽心想：“今天过节，批发部生意不会太忙，是不是老公还没起床，算了，过一会儿再打吧。” 吃过早餐，雅丽又打电话过去，红桃接的电话，红桃礼貌又温柔的跟她说：“喂，嫂子呀，噢，二哥呀，二哥今天清早出差了，去湖南长沙采购蜜饯，估计明后天才能回家，嫂子有事吗？” 雅丽一听红桃说求才又不辞而别出差了，心里顿时来气，可是面对求才的meimei温婉的话语不好做出生气的态度，只好说：“没事，就是问问他晚上回家吃饭不，我好买些你哥爱吃的下酒菜，既然他都出差了，那就算了吧。” “二哥也真是的，老是出差之前不给嫂子打招呼。嫂子，我估计他到了长沙会给你电话，他这人老是这样，回来我好好讲讲他，真是的，难为嫂子的一片心意。” 雅丽心想：“不愧是做生意的女人，当初一个乡下十分矜持的女孩，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会说客气话，应酬这方面一套一套的。” 总之，雅丽这一通电话打得没有了好心情。 雅丽今天早上已经把女儿送到娘家去了，打算让女儿在娘家住一晚，准备单独和求才过一过结婚十年纪念日的二人世界。中午到了，雅丽在家等肖求才电话，她抱着希望，希望能劝说老公赶紧回家过节，两人好好浪漫一番。她心里也怪自己没有提前和老公打招呼，想想老公虽说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赚了钱还是舍得给自己花的，而且在店里的账目本前页记录了自己的生日，在自己生日那天，他就是再忙也会陪自己吃餐饭，没时间买礼物，便会往自己的存折上打款，就这点，雅丽几次都感动的掉眼泪。当然，在老公生日那天，她也会表示一番，每次都给他买新衣服和新鞋子，还有就是在晚上，两人看看电影啥的，当夜免不了亲热一番。可谁料结婚十年纪念日，老公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也难怪他，一天到晚忙，一年四季忙。 电话终于来了，是长沙市的公用电话，“喂。是求才吗？” “是我，老婆，我去了湖南长沙，打算在这里住两天，这次准备多采购一些货回家。” “你也真是的，老是出门不给人家打招呼，还住两天，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知道呀，今天元旦节嘛，批发部早两天生意好的很，昨晚一清货，才发现严重缺货，昨晚太累，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今天清早出门的时候嘛，又太早，怕影响你睡觉，所以没来得及打你电话，怎么啦，又想老公啦，哈哈。” “是啊，老公，我想你了，想你立即回家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去看电影，我都买好了电影票。” “谢谢老婆，我也想啊，过两天就回家了，有空了，再陪你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不嘛，我就想今天嘛。” “为什么呀？老婆。” “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想和你看看电影，吃吃饭，我还在餐馆定了烛光晚餐呢，浪漫一下，怎么样？”雅丽有点激动的说了一通。 肖求才听到老婆说这些，感到有些好笑，有些幼稚，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哈哈，老婆，你还真真是天真烂漫啊，你以为我们还是现代小青年吧，可你知道，我哪有时间浪漫呀，要不这样吧，等过两天，我回来再陪你天真烂漫一下，好不好？哈哈。。。。。。” “讨厌。。。。。。”雅丽听得出老公的回话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他嘲笑，顿时感到心口一阵凉凉的，她只回了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肖求才在长沙蜜饯食品批发街，迫不及待准备挑货，来不及想老婆的感受，放下电话便走进了批发部。 放下电话的雅丽感到心里很烦乱，也有些寂寞无聊，又觉得特委屈。想想这么多年来，肖求才因为忙工作，忙生意，一年到头，除了春节那几天，平常根本就没好好安心陪过她吃吃饭，聊聊天，更不要说陪她看看电影，看看晚会。看着茶几上那两张电影票，她发呆了，心酸了，她轻轻的拿起电影票，准备把它撕了，一看时间还早，要么送给朋友吧。她在想送给谁合适呢？突然送给别人两张电影票，人家会怎么想？要么干脆邀请人家一起去看吧，直接说本来打算和老公一起去看的，老公不在家，想请他陪着看。这样想好了，她找出电话本，朋友电话记录第一个就是文工团男同事小陈，小陈是比自己小六岁的男舞伴，现在算得上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又是副团长。平常两人伴舞也挺默契的，想当年小陈刚进文工团时，自己还是他的舞蹈指导老师呢。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时间陪我，管他呢，问问无妨，他没空的话再找别人。电话打过去，是他家里的，这么巧，刚好是小陈接的电话，小陈问：“喂，你好，你是哪位？请问你找谁？” “我是丽丽姐，听出来了吗？不找谁，就找你，可以吗？” “丽丽姐呀，怎么不可以，我正想着找你晚上去舞厅玩呢，不过，丽丽姐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啦？真是的，我问你，今晚有空吗？我有两张电影票，晚上六点的，陪我去看电影，怎么样？” “太好了，太好了，我正在家无聊呢，晚上六点不见不散，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当晚六点，雅丽和小陈在电影院门口碰头了，雅丽忍不住告诉他说本来打算和老公来看电影的，可他不辞而别去了湖南，又问小陈说：“小陈，今天你不用陪老婆吗？” 小陈马上满脸无可奈何的说：“别说她好不？她一个护士，哪有节假日，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节假日陪过我，不说她，我们进去吧，时间都到了。” 接着，他们俩双双走进了电影院。 当晚的电影是《泰坦尼克号》，看得雅丽的眼泪一阵一阵的流，开始小陈总是递给雅丽面巾纸，让激动的雅丽擦擦眼泪，平复平复激动的情绪。后来他看雅丽总是平复不下来，忍不住拉住了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表示无言的安慰，其实他自己也感动得眼睛里溢满了泪花。 电影在意犹未尽的气氛中结束了，雅丽赶紧从小陈的手里缩回手来，心里好像有点莫名的冲动，不过她马上想起人家小陈年轻有为，自己不可以胡思乱想。她朝着小陈笑笑，小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失态，不该随便拉起同事jiejie的手，虽说自己对这位大美女jiejie很仰慕，可是自己面对美女jiejie不敢有非分之想。因为是每天相见又相处的同事舞伴，还是自己的舞蹈前辈老师，虽说两人伴舞很默契也很愉快，但其他非分之想还是没有的。 他们两一边各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一边慢腾腾走出了电影院，当来到大门口时，他们同时对望了对方，两人几乎同时说：“要么，我请你吃晚餐。”接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雅丽干脆站在那里告诉他说自己在某某酒店订好了一间包间，直说本来打算和老公一起共进晚餐的，因此希望小陈能陪她共进晚餐，省的浪费，还说订都订好了，不吃白不吃。小陈听丽丽姐这样说，也就欣然接受了。 接着，小陈用摩托带着雅丽来到了酒店的包间，在包间，雅丽忍不住告诉了小陈今天是她和老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本来打算和老公浪漫一番的，可谁料，说到这里，激动又心酸的雅丽说不出来了，眼泪直在她眼眶里打转。小陈知道丽丽姐是个感情丰富的女人，也知道她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总是耐心的安慰着她。他也知道丽丽姐平常很少喝酒，于是没叫酒，只叫了饮料，他们一边吃晚餐，小陈一边不时劝雅丽要体谅求才姐夫，说他这么忙也是为了他们的家等等的安慰话。 因为没有喝酒，他们不久便吃完了晚餐，当然没有点燃蜡烛。吃完晚餐，他们又去了舞厅跳舞，在舞厅还遇到了女同事玲玲和她老公来舞厅玩。平常，有好几个男士邀请雅丽跳舞，这一次，她只跟小陈跳，大概是因为自己把心里的苦水告诉了小陈，或者说感谢小陈今晚形影不离的赔了她，或者说从今晚开始她已经把小陈当做了蓝颜知己，总之，雅丽对小陈心存感激。 玲玲夫妇玩了一会儿，和他们俩打了招呼后走了。 而他们俩在舞厅一直泡着，一会儿坐下喝饮料聊天，一会儿双双翩翩起舞，一直玩到舞厅打烊才双双离开了舞厅，因为已经太晚了，小陈直接用摩托把雅丽送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