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一会捂捂就干了，没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再怎说都是齐家的闺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二嫂自打死男人，这些年恪守妇道，从未被别人指责过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女人，尤其一个可算漂亮的女人把娃拉扯大，确是不易。一年年的含辛茹苦还不是为了老齐家，当那些齐家爷们啰嗦着不合作不参与的时候，同为女人，知道女人苦左邻右居的婆娘们，都在今天一早，鸡叫两遍时，像有人相邀般，三三两两的陆续聚到二嫂家不大的院子里。 加了干柴的灶膛里火更加旺起来，满屋的热气蒸腾，顺着四敞的窗户和门向外飘散，那沿着烟囱袅袅升起的淡黑烟柱，在没有风的晨光里，一直笔直向上，只到与云相连，与天相融。 当二狗着了汗衫短裤跨进院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住了。 院门两侧贴了大红的喜字，倒是不奇怪，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之上都放了喜字，二狗倒是头一次撞见。 这是嫁女儿，还是娶媳妇，二狗搔着头，望着院子里一群有老有少的娘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村长不是说“六桌”吗，怎不止呢？ 他心里数一遍，又数一遍，大大小小的桌子，加起来共有十桌，还有四个女人正从院外搬着桌凳往这边走，边走边还大声地闹着嗑：“这二嫂，平时看着挺省的，这回怎肯花这等钱，说还要请上全村人都来。” “你不知道呀，她家这回可攀了高枝了，据说是县里的‘师长’呢，彩礼肯定收了不少，不花白不花，咱，不吃白不吃！” 四人说着，都会意的大笑起来。 “全村人都请来，怕要有四十桌。”二狗环视了一下院子，十桌摆的已显拥挤，即使家里再摆个五六桌，起码院子外面还要摆上几桌，一巡肯定不够，估计要开两三次席，这二嫂，这回真是豁出去了！ 二狗想着昨晚村长拉着他的手，边走边对他说，这二嫂，挺可怜的，英子约摸四五岁就死了爹，一个寡妇守着一点祖产过活，不容易呀！现在好歹英子要出门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忙得过来！我看啊，二狗，你如今也是一个人，虽说是外姓，可祖辈就到了这里，我们齐家爷们待你家是不是一视同仁？相信你也知道，再说了，老爹走了的那几日，二嫂也是帮了不少忙，你是亲眼见到的，按人情世故，你也要还这个人情的！ 句句在理，二狗当时就拍了胸脯，向齐大顺保证，他二狗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明日一早便来。 村长见三言两语便说动了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用着急，他明日主要任务就是扮作英子的亲戚，担一些结婚的嫁妆而已，她家这一支香火不旺，男丁少，几房堂侄倒是有几个，可就是太小，咱虽说一门“齐”，但自打她男人走了，大多数人都认定她年轻，以后肯定改嫁，也不把她视作齐家媳妇了，所以这事还请你这个外姓人帮忙。 齐大顺说着，还自责他这个村长没有干好，齐家人心不齐，主要责任在他。当村长跟他说，请他扮作亲戚时，二狗心里莫名有些飘飘然起来。脑子里晃动着英子白花花跑动的裸影，想象着她穿上新娘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二狗来了，快，吃点早饭。”英子妈露出一副好客的喜庆神色，连说带笑的招呼着一脚在里一脚在外的二狗。 “二婶，不客气，我在家吃过了。” “妈，我走了。”穿着大红旗袍的英子拎着一沓草纸，身后跟着挎了盛放祭品篮子的胖丫头。 英子妈摇摇头，对急匆匆欲出门的英子关切的问：“还带洋火啦？” “哦，差点忘了。”英子一拍脑门，拧过身子去灶间去取。 “就是忘了，还嘴硬，什么时候能不让我烦！”英子妈着急地叹道。 站在一旁的二狗见英子被红色旗袍包裹的玲珑身材，头脑里浮现的却是那日光着身子的英子，默默的比较着，觉着还是穿上衣服的她更有韵味些。 “二狗，真吃过了？”英子妈抹着摆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不放心地又问。 “嗯。”二狗应了声，见英子手里拿着洋火出来，便走到二婶身边望着她。 “二婶，我今日能做些什么？” 英子妈已经猜出村长夫妻的用意，想起那日他们指明二狗扮亲挑担的事，便笑着说：“你的事，这会还没有，现在都是我们娘们要忙的。” 停了话头，好像思索一下，对刚迈出院门的英子和胖丫头说：“英子，不急走，叫你二狗哥陪着去，今天不能再生出什么岔子来！” 二狗怔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想着，这二婶倒是挺能称他心的！ “二狗哥，愣着干嘛，走呀！“英子挥动着一只白嫩如藕般的手臂，笑眯眯地说。 二狗那个心潮澎湃呀，忙不迭地撒开腿，滴溜溜的跟在一大一小两个上下颤动的屁股后面向定林山方向走去。 这幕恰好被出屋拿rou的大顺婶看见，翘着大拇指对英子妈赞叹道：“亏你心思缜密，这事若成了，你是头功！“ 英子妈并没有停下手中忙碌，自谦道：“婶子，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都是自家闺女，谁不盼着他们好呀！“ 大顺婶乐得两嘴开花般，连声说：“那是，那是。”一手拎着两刀rou，微眯着眼睛向三人前行的方向望着。 “有门。”大顺婶一心巴着她的计划能顺利实施，也好了却了这块缠绕她已久的心病。 才出了村口，挎着篮子的胖丫头便瓮声瓮气的直呼起来：“姐，我要尿尿。” 吃了几大碗稀饭的胖丫头有些尿急，扯着英子的袖子。 “这，这。” 英子绯红了脸，抬头望了望跟在后面，距离自己不远站着的魁梧汉子。 “你羞不羞，出来时问你还有，这时却说……” “姐，人家憋死了。”胖丫头带着特有的傻劲极具认真地边说边蹦着。 二狗瞧着这傻不拉叽的胖丫头，故意逗趣道：“不行，你看我在这，你能尿吗？” 说着，还作势摸了一下自己毛茸茸的嘴唇。 停下脚步的英子一脸惊愕，直愣愣地看着二狗。 “二狗哥，别捉弄她了，看，别真撒到衣服上。”话音还落，就听见胖丫头呜呜的哭开来。 “真尿啦，哎唷喂，这大的姑娘，我……” 尿液顺着胖丫头的腿一路下行，湿了地上一滩。 “姐，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二狗差点笑得背过气去，那胖丫头却不理会这些，继续拉着英子袖子摇。 “好了，不闹额，咱想个办法，好不？” 英子想着出门大顺婶叮嘱，一定要带好她，不能出什么问题。可现在才出村子，就出了这事，想想都臊得慌，特别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孩子。 “真丢人。”英子转过脸对二狗说：“咋办？” “不用管啦，天这么热，一会捂捂就干了，没事！”二狗不假思索的回答。 “这儿会臭的。”胖丫头指着叉着两根粗腿的裆部，丝毫没有一点点女孩子该有的羞怯，“姑姑说，女孩子不洗，这儿会臭的，我要洗！” 英子看着这傻姑娘，想“莫不是真傻吧，这种话也要说出来，我真是服了！“ 嘴里却安慰着：“妹，没事额，一会咱回去洗，好吧！“ “不行，天这么热，真会臭的！“二狗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说道。 “二狗哥，你……“知道二狗故意逗她的英子急得直跺脚。 胖丫头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一会望望英子，一会又看看二狗。突然松开英子的手，“哇哇“的大哭起来，拼命地向路旁的树丛里奔去。 “快追呀，莫不会做傻事吧！“有些心慌的二狗此时有些愧疚起来，他这玩笑开得好像过火了，忙招呼还杵着的英子，一齐向胖丫头跑去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