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男人是什么呀?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妈曾开导她说。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辛劳也是一生,享乐也是一生,女人嘛,要对得起自己,跟谁过,不是过,嫁个好人家,总比为吃穿犯愁的强。 英子妈教训女儿的时候,常会将身边的人说事。那日,她就拿大顺婶做了例子:你看,她有啥啊?虽说漂亮些,可咱那时也不差。可你娘命苦,嫁了你个短命的爹,苦了一辈子。那时看你爹英俊帅气,那齐大顺又老又丑,唉,这就是命呀! 想想也是,英子妈年轻的时候,媒人也介绍过,一听说齐大顺的尊容,英子妈理都没理,谁会想到,耐看的人,却不经活呢! 男人,男人,头脑给搅得不理不乱的英子一拍大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妈,你说,二狗爹怎突然去了呢,前两日我还看见他来着?” “全怪他家出了个煞门星,不仅克死娘,这不,又失去爹,这娃命太硬,以后谁家闺女肯给他?“英子妈一想到二狗跳墙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个好好的就死了?“满脸疑问的英子,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妈。 “古话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那日偷看的就是他家二狗,被我撵了不敢回家,他爹一路找,晚上在槐树林被毒蛇咬了,唉,可惜了,多好的人啊!“ “什么,是二狗,这个死东西,色胆包天,这是报应!“英子头脑里浮现出那日傍晚的情景,若不是老爹出来找二狗,她与王老师的那事,说不定…… “我说英子。“英子妈看着英子“这老爹也经常帮咱,再说人死如灯灭,过去了就过去了,这小子也真够可怜的,老爹活着的时候,我支会过他,一定嘴巴把好门,这事你放心,不会传出去的。” 英子倒不是担心这事,即使说出去又能怎样,又不少一块rou,况且凭空说说,谁又能信呢?若真有人信,又瞎嚷嚷,那就是王老师说的,是人身攻击,是造谣,他二狗敢说,她就敢告! “妈,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一个人在家可要多保重身体呀!” “亏你还有良心,不算白养一场。”英子妈说着站起来抱住英子,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 “妈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这两天并不没有什么冬梅的事,你那点小聪明甭在妈面前摆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咱选定了人家,就要笃守妇家本分,以前年轻,不管做过没做过糊涂事,就不要再记挂在心里,该断就断,到了婆家,好好过日子,啊?“英子妈语重心肠的说。 “妈,你说那儿的话!听谁嚼舌根子,净是胡说八道!”英子气得一下站起来,只听“咔哒”一声,英子妈便大声*着。 气得头昏的英子忙问:“妈,怎么啦?“ “你看看,我的嘴唇。“ 猝不及防的一下,将正要说话英子妈牙齿磕到嘴唇,淌出一丝丝血迹,被咬到的地方明显开始肿了起来。 “死丫头,临走还要作贱我!到了婆家,看你怎办!”英子妈对明日就要离家的女儿,心里不免为这粗烈不羁的孩子感到深深的担忧。 “妈,我不是成心的……” “我知道,谁叫我是你妈呢!别的不说了,明天中年还要办酒,赶快倒饬倒饬,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了。你男人送来的新衣服都在我床上,你自个儿好好看看。“ 以前每逢亲戚办酒,英子也随母亲去“撑篙子“,对当地基本的结婚程序和步骤还知道的。 在定林镇这一带,嫁女儿先要在女方家办出阁酒,不过请的全是女方的亲戚和朋友,一般规模不大,区区几桌而已,后来为了讨个彩头,图个吉利,大伙应个景,就叫这顿饭为“六桌“。六桌之上,大家热闹之余,多说些祝福的话,讲一些父母养女的不易,亲朋教一些尊长慰老的规矩,由于全是娘家人,不管饭前还是饭后,是不作兴闹新娘的。因为一是亲人,二是主家本就家里少了人,心情总要有些不快和忧闷的,若是闹了,就更添堵了。 有条件讲究脸面的人家,多讲儿子女儿一样待,早早地请了亲朋,在说好日子前几天便开始忙碌,杀猪宰羊的,可英子妈觉得一是家里没有了男人,不应如此要脸面;二是多省些来,交给孩子作为“压箱底“以后过日子用,到了婆家也能站直腰。 事先和英子说过,也支会了亲家那头,都觉得无所谓,只是亲家强调结婚宴还是要隆重的。英子妈想,人家毕竟是县里的人物,要脸面,也就不管他怎做,反正她这头是要省掉那些繁文缛节的穷讲究,“还是留些实在有用的给孩子吧!“ 日子讲是两家定的,也是亲家那头,据说是他们找了当地有名的“神算子“按孩子们的生辰八字给拿的,自是没有什么异议,也遂了亲家那头的愿,谁想会出现狗子起色心的那一幕呢,全搞成四不象了,幸好亲家也没怪罪,顺利应允下来。 英子妈有些发呆想着心事,那边的英子却将男方送来的衣服全部在她妈的床上摊开,摆得红红艳艳的一片。 “穿哪件呢?“ 比得来,比得去,英子总觉得没有王老师买得好,太红了,还是少点艳的好。 “妈,太红了。“英子嘟着嘴。 “结婚嘛,红色喜庆,谁不是这样!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英子妈想起自己那会出嫁,那有这等好看的衣料。 “这丫头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善缘,得了这大的便宜!” 英子想想也对,谁家姑娘出嫁不都穿个红色。于是她左一件试,右一件套,对着家里唯一的衣橱镜子照来照去,总觉得有些别扭,总觉得有股怪怪的说不出滋味。 “唉,明日就要结婚,可惜新郎不是……” “就是它啦!英子蹦跳着,上衣为红下身为绿的搭配。”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臭丫头。“英子妈异常愤怒,”就那件。“ “啊,这件能穿吗?“顺着手指望过去,一件开衩红旗袍平整的躺在床上。 “套上,我看看。“英子妈命令道。没了办法,又不敢让mama生气的英子顺从的屁股朝外换着衣服。 “屁股怎个啦?“ 英子连忙又手捂着,扭动身,“没事,走路不小心绊了一跤。” 见英子说话吞吞吐吐,英子妈想想明日就是好日子,不能节外生枝,先由她去,过后再细问不迟。想罢,说:“你,好自为知,不要生了什么乱子来!” “妈,我可是个乖女儿,怎会让你再cao心。”英子笑嘻嘻地讨好着。 穿好了旗袍的英子往镜子面前一站,英子心里“格登”一下,“这是我吗?” “不错,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衣服不错,行,就是它了!” 不敢违拗的英子,自己也觉着看得舒服,口里好像不情愿的应着:“那好吧。“ “洗洗睡吧,明日一早就要起床,英子?“ “晓得啦!“英子一边手忙脚慌的脱下旗袍,一边捂着屁股,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屁股后面流出来。 “嘶、嘶“英子嘴里咂吧着,躲到自己房里,轻轻的揭开纱布,用个小镜子向后照着屁股,”咦,有些流脓了。“ 英子皱着眉头,着了生水,又未抹好药膏,中午的药又忘了吃,“怎个能好?“ 她一边蹲着用药棉清理,一边扭头向下,看着镜子里那白嫩的屁股,不禁有些自恋起来,“多白,多嫩。“ 正在上药膏的时候,她妈在外面拍着门:“好了没?今晚,跟我睡,我有话要跟你说。” 对着镜子不敢再丝毫大意的英子,上下左右抹了好些药膏,“不能再马虎了,好好的屁股,真要开了花,就难看了!” 英子妈嘴里叨叨,这孩子太磨叽了,这要是过去了,婆家真要说话呢!忧虑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吃完药,收拾妥当的英子,扮着鬼脸,“妈,我来了。” “没大没小,几时能成人哦!” “明天呀,不是说,结了婚,就是大人了吗?”英子调皮地瞪着眼睛说道。 “贫嘴神得很,不要过不了几天,就哭着回来!”英子妈不无担心。 “不会的,你一百个放心。”脱得赤条条的英子“吱溜”钻进薄被,屁股朝上趴着。尽管夏天很热,可住在靠山的地方,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 英子妈望着浑身皮肤吹弹可破的女儿,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如此大好年华,就白白地流走了,与孤灯对照,与*为伴,曾经光滑细嫩的一切,都被那不知怜惜的短命男人给毁了,她希望女儿的将来,不能再走自己的老路,想着,想着,她慢慢地双手合揖,嘴里咕噜噜地念着。 “妈,你这是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