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临行前的热闹
中午俩兄弟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家，老爸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家，正在厨房忙活，夏启蓉陪着几个女眷在堂屋打着麻将。 家里来人了，几个关系不近不远的亲朋好友约了一起，来家里做客，庆祝王浩然能去上县一中。 没有什么至亲，母亲那边的亲戚远在蓉城，虽说前两年母亲春节回去过一次看望外婆外公，但也不一定能记得自己这个外甥今年中考，父亲的兄弟姐妹几年前跟着爷爷远走粤省，也是消息全无。 和父亲相处较好的两个朋友，其中一个还是父亲的发小兼邻居李大柱、另一个是隔壁村的曹永泉，不是平常窜门，都带了一箱水果，正凑巧和亲戚凑到了同一天。 亲戚也就是两家人，王国勤的堂弟王国海一家、堂哥王国照一家。 亲戚总是越走动越亲的，不然时间久了也就没了亲情，远亲不如近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自从几年前自己亲兄弟姐妹跟着父母远走了，王国勤这几年和这两个堂兄弟倒是走动的更频繁了，逢年过节肯定是要跑一趟的。 “然然和小杰去镇上回来了，快过来喊婶婶。” 兄弟俩手上拎着东西还没进门，桌上打着麻将的夏启蓉看到兄弟俩赶忙招呼了一声。 两个婶婶逢年过节也都是会到家里来的，虽说一年见不了两次，却也不至于不认识，都开了口。 “婶婶好。” “二婶好。” 婶婶是说的王国照的妻子李丽，二审是王国海的妻子张婉婉，王国照和王国海是亲兄弟两个，家就在隔壁镇子，也算不得远。 “好好，然然又俊了哈。” “然然这下可争气了，上了县一中了，这些看你老妈还想不想要女儿！” “就是，女儿哪有儿子好。” 两个婶婶回了招呼还顺便打趣了一句自家老妈，手里的麻将那是都没闲下来。 说来这事也是个梗，夏启蓉一直很想有个女儿，大概是觉得女儿比儿子贴心，当初怀着弟弟的时候就巴望着是个女儿，可惜生下来是个带把的，这第二胎还是个儿子，又受够了躲计划生育的吃的苦，也就熄了要个女儿的心思。 “妈，我们先回房间把东西放了，就去厨房帮忙。” “蓉meimei，你看看这两个娃娃多懂事。” “你不知道，小孩子皮着呢！” 王浩然两人进了房间把买来的东西都放下，就去了厨房。 “大堂叔好。” “二堂叔好。” “柱子叔好。” 甭管心理年龄多大，小孩子基本礼貌那肯定的，虽然对着三个和自己实际年龄差不多的人喊叔叔有点别扭，但王浩然还是很淡然的先出了声。 “好好，然然真不错，这次给你老爸长脸了。” “然然啊，我家萌萌和你一起长大，差距咋这么大呢，这次连高中都没考上，哎，女娃子读书就是不如男娃！” 李大柱只有一个女儿李萌萌，和王浩然同龄，平常成绩马马虎虎，这次中考也不算意外没考试，和前世一样。 此刻看王浩然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据为己有，要是抢的来，那可能真的要抢王浩然做儿子，李大柱倒也不是不想要儿子，这时候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是很普遍的，只是不知什么问题，李大柱的妻子自从生了女儿李萌萌之后就再也怀不上了，身体哪里出了毛病，农村医疗条件也差，又舍不得去大城市花钱检查，最后也就认命了。 对于李萌萌，王浩然的记忆也不多，前世算起来也是十几年未见，忙忙碌碌被生活打磨的毫无脾气的王浩然早就忘切了幼时很多记忆中的人和事，重生到现在暑假忙着复习，忙着思考以后的人生，虽说同村却也没见过李萌萌。 王国照比王国勤大了七岁，家里一儿一女，女儿开学读初三，大儿子前两年没考上大学就去当了兵，再有差不多一年的功夫也要退伍了。 王国海倒是比王国勤小了一岁，两亲兄弟足足差了八岁，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也是今年参加中考，考试了隔壁镇上的高中，小女儿还在读初一。 不过王国照两兄弟都没有带自家小孩来走亲戚，倒不是不想来，路有点远，走起来还是挺累的，从镇上到村里也没有车，王国照家里倒是有拖拉机，不过从自己镇子开车到东安镇的乡下那还不如直接坐车到镇上步行下乡来的方便。 和长辈打了招呼，答了长辈一些话，王浩然帮着父亲打打下手，洗洗菜，弟弟在帮忙烧火。 几个大人也没管两个小孩，以前小时候王国照和王国海兄弟俩是在村里待过几年的，所以和李大柱倒也算的上认识，互相说着天南海北，一会是今年的作物、一会是小时候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倒也说的兴致盎然。 “然然，你去和你妈说一声，让他们打完这圈就停了，准备吃饭了！” “好。” 王浩然先打了一盆水，放了个毛巾，端到了堂屋。 “妈，饭菜弄好了，爸让你们打完这圈停了开饭。” “我给婶婶们端了水，准备吃饭了。” “谢谢然然啊。” “真懂事，不cao心！” “呵呵。“ 中午的菜相对农村招待亲朋好友的宴席来说算得上丰盛，鸡鸭鱼rou不缺，王国勤还特意清蒸了一只老鳖。 饭桌上，几个男人喝着酒吹着牛，女人们聊着天，两个婶婶时不时的还夹上一块子的菜放到王浩然的碗里。 相比每个人都吃的兴高采烈，王浩然是有点不淡定的，实际上三十多岁的人很不习惯别人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特别是王浩然除了父母以外是很不习惯别人夹菜给自己的。 从小就不喜欢，所以王浩然很少走亲戚，逢年过节这个任务一般都是交给老爸带着弟弟。家里招待人王浩然也是很少上桌的，今天没办法，就是来祝贺王浩然中考顺利的，总不好不上桌子不露面。 大人们的话题早从自己身上叉开了，王浩然端着饭碗去了厨房，王浩杰大概是吃的差不多了，看哥哥下了桌，赶忙也端着碗跟着去了。 来的正好，本来还想倒掉又觉得太浪费。 “来来，小杰，我碗里的菜都给你吃。” “我都猜到了，哥你真是。。。” 弟弟想说啥？差不多就是矫情，只是这个时候这个词不常见，王浩杰那可怜的语文知识明显还接触过这个词。 矫情吗？差不多有一点点吧，不管，顺心就好。 从锅里盛了一点老鳖汤，三口两口解决完午饭，带着弟弟回了房间。 王浩杰走到电视机旁，一连换了七八个台，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台在放动画片，也找不到喜欢看的，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哥哥。 “哥，我去找二蛋打弹珠去，你出去玩不？” “不去，你自己去吧。” “好吧。” 说来这个暑假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桌上的那一堆课本，王浩杰也没玩过几次弹珠，开始还有点抵触，不过上次哥哥认为自己复习的不错，带着自己去镇上买了个电子表当奖励，加上已经四位数字的零花钱，到也越学越开心。 阶段性奖励鼓励学习的套路被王浩然用在了弟弟身上，电子表自己本就要买，没有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在这个大部分人城里人都还没有手机的年代，出了门想知道时间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个时候洛基亚、摩托罗拉应该都进入中国了，不过高昂的价格应该让很多人都望而却步，王浩然目前是没想法的，有个电子表看看时间就行了。 话说现在找上洛基亚的门前，说要不了几年你们差不多就要倒闭了，会不会被人骂神经病。 乔布斯应该算是杀死洛基亚的间接凶手了，当然洛基亚自己的固步自封才是失败的最大原因吧。 王浩然还在胡思乱想着，父亲王国勤带着酒味推门而进。 “然然，睡着了没？” “没，闭眼休息会，爸亲戚都走了吗？” “嗯，都要走，我刚送出村口” “噢” “中午是不是没吃饱，厨房里还有些饭菜，要不要让你老妈给你弄点” “不用，吃饱了的” 王国勤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坏习惯的，从小看着长大，大儿子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不用说也看得出来。这个儿子有点像他老妈，爱干净，不吃别人夹到碗里的菜，所以王国勤从知道以后都从不在饭桌是夹菜给王浩然，倒是妻子常常夹菜给他，看母子无话不说的亲密，想来是不会互相嫌弃的。 妻子曾经笑说小时候都是自己嚼碎了喂到儿子嘴里，要嫌弃自己老娘不早饿死了。王浩然只能哑然一笑。 “爸，金陵那边还顺利吧？应该做不了多久了吧” “目前还好，不过也做不了多久了” 没问儿子怎么猜出来的，这个儿子暑假里显的比以往还聪明，前两天去金陵饭店的时候，张浩荣就和王国勤打过招呼，再也有一个月张浩荣就辞职了，大概是做什么水产生意，王国勤也没细问，总归跟收鳖这个事情有点关系。 张浩荣一撒手，这个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这两个月下来，憋越来越难收了，最开始的时候一天一百只也不算稀奇事，渐渐下来，这几天就算跑到隔壁镇上去收，一天也就三四十只的量，有鳖少的原因，也有别人再收的原因。 说起来这件事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赚一个乡下和城市的差价，开始可能没人知道有这么高的利润，不过王家这连续两个月收下来，不光是村里，就连镇上想来也有人琢磨出了味道。 渐渐的，收鳖的价格都涨到了三十块钱一只，有人收了送到本市的饭店，转手一只鳖就能赚个十块钱，知道的人多了，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也没啥隐蔽性，做的人也就多了。 对于这些，王浩然虽没问，当初做的时候也早已想到了今天，本就不是什么能长久经营下去的生意，关于以后，更多的还是应该离开这个农村。在这里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爸，你说我们家在县城买房子怎么样？” 王国勤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搬到县城，不是买个房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收鳖的事情还能维持一段日子，起码到九月底应该没问题的，到时候家里十万块钱是能拿出来的，十万块，99年的小县城，买套房子是肯定够的。 房子买得起，可买了房子之后呢？田地还要不要了？一家人靠什么生活？连搬到县城的想法都还没，这些也都没想过。 知道父亲这个时候大概在想什么，王浩然开了口 “爸，我就是这一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是啊，爸还没考虑过，不过谁不想出这个农村呢！” “嗯，反正就是没事想想，一直种这十亩田是不行的。” “对的，不过然然你也少cao大人的心，还是要以读书为重。” “我知道的，老爸放心。” 王浩然没准备今天就让老爸拿定主意，就是先预防一下，下一步还是应该先在县城把事情给做起来，不然想让老爸不顾一切到县城去闯荡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