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归宿
桃花开了，这是桃园村一年四季最美丽的时候了。孩子们在这里戏耍，老人们在这里散步，一对对情侣牵着手慢悠悠的游荡着。有些挺着大肚子，有些领着不到三岁的孩子，享受着这如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羽弈摘下一朵桃花，将他捧到手心里，嘴角里扬起一丝微笑，因为这是他在桃园里看到最大的一朵桃花了。欣喜万分的他举起手中的桃花，向自己的父母跑去。羽老汉与羽母老俩口牵着手，脸上的笑容正如这盛开的花朵一般，多姿多彩，美丽动人。可就在此时，天色突然变的暗淡了下来，遍布乌云，一整狂风向桃园吹来，将所有的桃花吹的遍地的都是，在空中不停地飞舞着。羽弈吃力的睁开双眼，只见无数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看不见一人一物。羽弈拼命的呐喊到：“爹！娘！” 狂风过后，整个桃园中就只剩下羽弈一个人，所有的桃树瞬间都成了干枝，光秃秃的一片，所有的桃花现如今都像雪一样渐渐的飘落下来。羽弈在原地不停地转圈，不停地呐喊道：“爹！娘！大家，你们都去哪里了？” “爹！娘！你们去哪了？快回来。”羽弈躺在床上，满头是汗，不停地摇着头。一位僧尼拿着一块刚刚浸泡过的湿布，轻轻地放到羽弈的额头上。羽弈猛地睁开双眼，大叫一声，想要做起身来，可是却感觉到背后奇痛难忍，不禁哎呦了一声。 那僧尼立马将羽弈扶到床上，“施主，你重伤未愈，不可乱动。”羽弈一看是一个小和尚，甚是惊奇，不由问道：“师傅，请问我这是在哪里啊？” 小和尚盖好羽弈的床被，脸带微笑的说道：“这里是化生寺，你深受重伤，被我二师伯派人送回来疗伤。你放心，祖师已经说了，你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静心养伤，不日便可痊愈。” “敢问你家祖师是谁啊？” “自然是本寺的方丈，“空度禅师”。” ······ 藏经阁中，一位满脸长须的长者，双盘而坐；身穿一件金黄色的袈裟，肥胖的脸上挂着沟壑的皱纹和淡淡的笑；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在默默朗诵着经文。 几下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安祥的气氛，让空度禅师渐渐的睁开了双眼，“进来吧！”一个僧尼拿着一把扫除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大门，走了进来。“方丈，他醒了。” “醒了就好，他的情绪如何。” “情绪还算平缓，可问了我许多问题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嗯···我还是去看看他吧！”空度禅师站起身来，踏步向前走去。 羽弈两眼泪汪汪的躺在床上，那天傍晚的场景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愤怒和仇恨此时已经完全吞噬了他的心智。他此时无时无刻的幻想着要怎样复仇，曾经那个美好而又和谐的家庭，还有那个美丽的村庄，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空度禅师走到羽弈榻前，看见羽弈悲伤的面孔，不由的谈了一口气。“施主，施主，方丈前来看望你来了。”那小和尚高声叫道。 羽弈偏过头来，看见一位慈祥的老者正在自己面前，微笑的望着自己。羽弈忍着疼痛，吃力的坐起身子，空度禅师立马走向前去，“你身负重伤，还是躺着吧！”可羽弈并没有完全躺下，将身子靠到床榻上，擦干泪眼中的泪水。 “羽弈多谢方丈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万死难报。” “哈哈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不必客气。” 羽弈低下头，眼神呆泄，面色憔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他也没有心情在多说一句话，毕竟他现在还没有从痛苦和悲伤之中解脱出来。 空度大师知道他现在很难过，不愿意多说话，便主动问道：“老衲此来，是想问问施主，不知施主痊愈之后有何打算？” 羽弈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坚定的信念，“斩妖除魔，替我父母报仇，替我桃园村的乡亲父老们报仇。” 空度禅师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便直白的说道：“那魔界高手如云，你前去报仇，恐怕是白白的葬送自己的性命。” “我要去四大门派投身学艺，练得一生本领，日后到前方斩妖除魔，以祭我父母的在天之灵。我不能，不能让我的父母白白的死去，我要让他们，让他们血债血偿。“羽弈泪流满面，哭咽的说道。 空度禅师拿出一个手帕，递到羽弈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孩子，斩妖除魔是为民除害，是件好事。我化生寺也是四大门派之一，何不就留在寺里，我亲自传授你功法，你看如何？” “羽弈多谢方丈的厚爱，只是如今大仇未报，我又怎能就此度入空门，削发为僧。” 空度禅师笑着说道：“孩子，你多虑了，若不想出家，可以带发修行，想要离开时，老衲不会为难于你。” 羽弈听见空度大师这般说辞之后，心中大喜，“若真能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羽弈多谢方丈的再造之恩。” “哎！怎么还叫我方丈。” 羽弈愣了一会，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双手作揖说道：“谢师父!” 空度禅师像一个孩子般笑道：“看来你的悟性还可以嘛！羽弈啊！我有四个闭关弟子，第一个叫做慧明，现在还在密室闭关修行。第二个就是救你回来慧源，第三个叫做慧静，是个女孩子，悟性极高。这三个都是我的得意弟子，在修行上都有很大的成就，现如今是我化生寺三大护法，武艺都十分高强。 “那第四个呢？”羽弈疑惑的问道。 空度禅师叹了一口气，“那第四个叫做慧空，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弟子，十分的聪慧。只可惜他被无穷的力量与欲望所困扰，渐渐的迷失了心智，走火入魔。打死了许多师兄弟，烧毁了观音殿，被我废除了武功，赶出了寺庙。” “没想到在这佛门圣地，也会发生这样的事。”羽弈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慨。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的病好了，我在前来看望你。”空度禅师与羽弈告别后，便与那小和尚走了出去。 “师父！”空度禅师刚走出门外，就听见有人在叫他，抬眼一望，原来是自己的二弟子慧源。 “你都听到了？”空度禅师问道。 “是的，弟子有事想要请教师父。” 空度禅师支开了那个小和尚，将慧源带到了自己禅房，慧源怕隔墙有耳，仔细的向四周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收他做关门弟子，传他功力。” 慧源心中一惊，没想到师父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正是此事，师父这二十多年来再也没有收过关门弟子，也不曾管过修炼功法一事，只是让我们师兄妹三人指导他们。不知今日为何如此突然的就要将那位少年收为关门弟子，还让他带发修行，师父这样做，恐怕会引起众位师兄弟们的质疑和不满啊！” 空度禅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何尝不知，只是这个少年不仅慧根不浅而且心地善良，如若让他到别的门派去，恐怕他又会被仇恨和力量冲昏了头脑，心魔附体，走入歧途啊！将他留在这里，让他多聆听佛法，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师父为何不劝他放下心中仇恨，皈依佛门，却还要传授他武艺，若他日后出去惹出事来，对我们化生寺的影响也不好啊！” “佛曰，善心难得，我就是看上他的这份善心，才收他为徒，若他是那惹事之人，我又怎会收他为徒。”空度禅师笑着说道。 慧源听了，急忙上前说道：“可是师父，他受的内伤，是水属性真气，而且阳气十足，屠杀桃园村的那些人分明不是那魔族中人啊！” 空度禅师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不要对他提起，就让他认为是那妖魔所为，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就留给他日后慢慢感悟吧！我们只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够了。” “可是····”慧源还要诉说，被空度禅师的手势给拦了下来。 “此事就这样了定了，莫要多言，日后的事，等日后发生了在解决。我们出家人岂能向世人一样，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慧源听后感觉惭愧万分，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