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婚(一)
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 开放的大潮冲击着封闭的兰河县,撞击着人们的传统意识,改变着人们的传统生活方式方法,走在街上的俏男靓女们脱去了黑灰绿的三色服饰,取而代之的红、白、多色相间的缤纷色彩,紧瘦的体型裤,高跟的皮筒靴,潇洒浪漫的牛仔裤。人们统一的发型发色,已经被世界各民族特有的发式发色侵占了,变的有长有短,有的似爆炸起的飞雾,有的似飞流的瀑布,有的似欲飞的翅膀,有的似轻荡的波浪。有的变成了黄色的,有的变成了棕色,有的变成了红色,还有多色相拼的。内心追求娱乐方式也伴随着服饰和发型发色的改变从思想深处发生了变改,把几千年的封建禁锢一扫而空了。 全县人们可以说唯一假日和工余去处娱乐的电影院,也让二维给扒了,也转变了经营方式,建成了中心大市场,创收着经济价值。正当人们消沉、埋怨、谩骂之时,县工人俱乐部那个小三楼包给了县城有名社会大哥长剑先生,装饰成了舞厅和夜总会,楼的正面墙壁上贴着巨幅的坦胸露腿的广告画像,播放着震耳欲聋的舞曲,闪色着彩色的霓虹灯。巧的是舞厅就坐落在小毛仔家的前街,是出入小毛仔家的必经之地,每当她经过时,就情不自禁的侧头往里张望,特别是当听到邓丽君的歌声,她就跟着哼上几曲。随着那乐曲,身上的神经在松动,心在痒痒,等哪天生活有着落了,条件好了,要有闲余时间一定得进舞厅跳上几曲,品味一下现代化生活的乐趣。 二位年轻离婚的女性,那种孤独难耐,渴求,煎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小毛仔刚奶过孩子,她附在小毛仔耳边:“毛仔,咱俩去舞厅看看啊!”小毛仔翻眼看了她一眼,“你去过了吧!你会跳呀?”。“没去过,肯定会跳,你还不知道我呀!我天生就是唱歌跳舞的料,每次在舞厅经过时,听到舞曲心就痒,rou就动。”她充满着自信向小毛仔说着。小毛仔笑了笑,“走,那得打扮打扮。”小毛仔翻箱倒柜找出来认为最好最时髦的衣服穿上,她打开包,拿出了紫花格西装,穿上还结婚时的水粉色绒衣,又穿上了瘦身亮面的黑色氨纶裤,把皮鞋又上油擦亮,把秀发全部散披在身后又梳的板板整整的。她这身打扮在小县城已不俗了,自从她学过烫发后很注重打扮了,但受条件所限,替换的衣服少的可怜,怎么也赶不上时尚,还是落在她人的后头。小毛仔穿好了衣服,“mama,我俩出去一趟。”小毛仔她妈端详了她俩这身打扮,也没有吱声,是不是她俩有谁去相对象去了。 刚拐过街,优美的乐曲传入耳朵,闪烁的霓虹灯就展现在眼前,她就觉得臀部的rou在舞动,“毛仔你看我给你跳一个,”一二三四用那标准的舞步向前走着,柔软优美的身姿,自然旋转的头部,轻轻飘展的秀发,含情似水的双目,含蕴的目光,天才啊!真是和生在农村打小就拿锄头截然相反了。 她俩走进了舞厅,被男服务员拦住了,“二位小姐,跳舞得买卡。”她到吧台花了十二元买了两张一个月有效的卡片,在男服务员很客气的引导下走进了舞场。暗淡的灯光,优美的舞曲伴着邓丽君的歌声,一对对俏男靓女,相握手搭肩搂腰,翩翩在曼舞,她俩来到,并未引起别人的注目,胆怯的坐在了后排的塑料排椅上,观看着别人的曼舞。一曲歌罢,一对对舞伴落座,紧密的挨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似那般的情怀和关爱,那样的亲昵!本已空虚她的心,在阵阵sao动。 一位男士,足有一米八的个子,梳着自然略背得发型,油头粉面,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白色的衬衣,白色的绒衣,红色的领带,走到了她俩跟前,显得彬彬有礼,“谷小姐,您也来玩。”她认出来了,这个男士经常去谭三嫂那整头型,谭三嫂她们称他为肥哥,他自称做片长,在县轻工局上班,负责文艺方面的工作,她站了起来,“啊!肥哥,是的过来看看!” 又一曲舞曲开始唱扬,一对对又相携,搂腰,搭肩,握手开始曼舞。她和小毛仔仍然坐在那观看别人曼舞。 这小姐的称呼还是初次在她身上体现,她听起来是那么顺耳,又觉得是一种贬义,古代高贵人家的千金含有尊贵的荣耀,才称作小姐。然而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小姐的含义悄然改变了它原本的含义,改变成了对出入舞厅夜总会的女性称谓,而且更潜藏着更深的含义,最终成为了一个群体的代名词,就是出卖色相的群体了。 已深夜二十三时舞厅结束了,一对对舞伴恋恋不舍,依依惜别,挥动着手:“再见!晚安!”走出了舞场,然而舞伴们并未完全走出舞厅,仍有一部分相拥着步入了二楼夜总会,夜总会才刚刚开始。 她和小毛仔回到了毛仔家,她躺在床上,那优美乐曲仍在耳边响着,舞伴翩翩起舞的身姿仍在眼前晃动,舞女那超时的服饰重复的在大脑里勾勒,达膝的黑色靴,紫红色的体型裤和白色的绒衣,绿色的纱披肩,穿在上身比西装大一圈的米黄色风衣,正巧合适的遮过臀部和黑色皮靴相映衬,露出一截紫色的大腿,太漂亮了,太时髦了。她要穿在身上得多靓啊!自己穿的太寒酸了,这套打扮去舞厅太低俗了,根本登不上舞堂,如要买那么一套服饰,在哈市培训时观光过大百货商店,曾问过价,怎么也得将近三百元才可以买来,就她挣这点钱再加上李锐戈偷给的一百八十元钱,够买套服饰了,也够过年了,但咋去租房子,还能把袖袖接回来了吗?